御书房。
景明帝看着一脸淡然的慕容擎苍,表情严肃:“九弟,你就算对朕赐下的美女不满,也不该伤害无辜,如今有朝臣上折子弹劾你草菅人命,你这样为所欲为,朕很难维护你。”
慕容擎苍表情无辜:“皇兄冤枉臣弟了,臣弟怎么能是那种人呢?”
“你还不承认?”景明帝挥手,让齐公公把一个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右边肩膀上被血染红的女人带进来,“你险些杀了玉娘,这是不争的事实!”
慕容擎苍转眸看过去。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半点威胁的意思。
玉娘还是吓得不敢看他,扑通跪倒,连连叩头:“王爷饶命!奴婢不想死,求王爷放奴婢一条生路!”
慕容擎苍淡淡说:“你昨晚摸进本王房间,想爬本王的床,本王睡梦中将你砍伤,是不是?”
玉娘本能要说不是,因皇上交代过她,一定要咬死是摄政王滥杀无辜,就把身契还给她,还给她一大笔银子,让她以后的日子逍遥快活。
可她听到慕容擎苍的话,她身上顿时泛起一层疙瘩,一种难言的恐惧从心底升起,嘴一张,一个“是”字脱口而出。
景明帝眼神一变,心里暗骂一句“废物”,语气温和道:“玉娘,有朕替你做主,你不必怕,只管将事实说出来。”
“皇上,奴婢——”玉娘哆嗦得厉害,欲哭无泪。
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却要夹在皇上和摄政王之间,左右为难。
这两个人是大夏最高的统治者,哪一个她也得罪不起,也不是她能应对的!
慕容擎苍不在意地一笑,道:“皇兄,本王早说过有梦游症,偏生玉娘不死心,非要试试,本王就将她砍伤了,这就是个意外,草菅人命什么的,太严重了。”
景明帝阴沉着脸,一时没言语。
玉娘这么废物,不能咬死慕容擎苍,他也不好强行定罪。
慕容擎苍接着道:“皇兄,这么点小事,用不着废话这么多。臣弟有要事禀报,护国将军愿捐十万两白银为军饷,这是文书,请皇兄过目。”
他把文书呈上。
捐献文书是楚逸云签字的,不过是以楚良景的名义捐献。
齐公公恭敬接过,送到景明帝手上。
玉娘赶紧退了出去。
此等国家大事,可不是她能听的。
景明帝眼神闪了闪:“十万两?楚将军倒是大方。”
“有了这十万两,将士们的饷银就有着落了,皇兄若是奖赏楚将军一番,旁人必会效仿,也好助皇兄的民心。”慕容擎苍道。
景明帝不轻不重笑了一声:“好,朕就如九弟所愿。”
“皇兄英明。”
待慕容擎苍带着奖赏楚良景的圣旨离开,景明帝神情变得阴狠:“九弟才回京,就拉拢了楚良景,本事真是不小!”
齐公公小心地道:“皇上息怒,楚将军这些年并无建树,对皇上造不成什么威胁。”
景明帝哼一声:“一只小小蚂蚁虽不成气候,若是太多了,也会让人头疼。派人盯紧楚良景,若他真敢替九弟效命,朕绝不饶他!”
“遵旨!”
——
黄昏时分,管家向楚良景禀报,说是摄政王到了。
楚良景赶紧迎出去,说着客套话:“不知什么风把王爷吹到寒舍来,蓬荜生辉!”
他也是怕又有什么把柄落到慕容擎苍手里,又要费心思解释摆平。
慕容擎苍漫不经心道:“打秋风。
池宴:……
“啊?”楚良景一愣,不明所以,“王爷的意思是——”
慕容擎苍扫视一圈院子,问:“令千金楚逸云可在?”
楚良景脸色微微一变,忙道:“可是小女冲撞了王爷?王爷放心,臣定狠狠教训小女,让她给王爷磕头赔罪!”
慕容擎苍目光深幽暗沉。
那丫头在将军府的日子,比他想像的还要没有尊严。
楚良景还没问发生了什么,就让楚逸云赔罪。
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这个老东西,不配人为父!
楚良景看着这煞神阴晴不定的脸,心里越发没底了,心说那孽障这是把人得罪狠了,赶紧表态:“王爷若是不满意,只管把小女带走,要杀要剐,全凭王爷做主!”
池宴都吃惊得瞪大眼睛。
这是亲爹吗?
“叫她来见本王。”慕容擎苍本懒得跟他多说,看看他这态度,又加一句,“好好地把人请来。”
“是,王爷。”楚良景挥手让管家去叫人,心中泛着嘀咕。
看摄政王这意思,楚逸云没得罪他?
那他找上门来,能有什么事?
他才回京,楚逸云又轻易不出门,他们两个能有什么交集?
不解归不解,他还是恭恭敬敬把人请到前厅上喝茶。
一盏茶功夫过去,楚逸云才跛着腿过来见礼。
楚良景一拍桌子,喝道:“孽障,怎么这样磨磨蹭蹭,害王爷等这许久,该当何罪!”
他也是快尴尬死了!
慕容擎苍不主动开口,他说了几句,对方也不搭腔,存心晾着他似的。
楚逸云淡淡道:“父亲也知道女儿废了一条腿,住的院子离前厅太远,这才来得迟了些。”
“你——”楚良景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非把家里那点事嚷的人尽皆知!
慕容擎苍把茶杯一放,沉声开口:“楚将军若是有家事要处理,本王就先回避。”
楚良景忙赔笑道:“岂敢岂敢!不知王爷找小女何事,只管吩咐,小女无有不遵!”
边说边给了楚逸云一个警告的眼神。
楚逸云波澜不惊。
慕容擎苍看着楚逸云,话是对楚良景说:“两日前令千金许诺本王,捐饷银十万两。”
“什、什么?十万两?”楚良景大吃一惊,“这——王爷稍等!”
他“腾”地起身,把楚逸云拽到一边,压低声音怒道:“你疯了,谁让你捐十万两的!”
那是十万两,不是十两!
楚逸云甩开他,揉了揉被他抓疼的胳膊,道:“父亲有旧伤,无法再上战场,我想着父亲要立功,让爵位更稳固,且再升一升,就要想办法立别的功劳。”
楚良景愣了愣,怒火顿时下去大半:“所以你就捐饷银?你这想法是不错,可十万两太多了,将军府拿不出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