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七年之环

十二月的北京，寒风刺骨。晚柠裹紧大衣，走出出版社大楼，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消散。这是她回国后拜访的第五家出版社，得到的答复却与前四家如出一辙——"作品很有潜力，但不符合我们目前的出版方向。"

她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自从拒绝陈岩修改作品的要求后，她的出版之路似乎被人为地设置了重重障碍。今天这家出版社的编辑甚至暗示："在这个圈子里，得罪陈家不是明智之举。"

手机震动起来，是江屿的消息："出版社谈得怎么样？别灰心，总会有识货的人。"

晚柠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回复道："还在努力。你那边情况如何？"

江屿的回复迟迟未来，这很不寻常。平时无论多忙，他都会尽快回复她的消息。晚柠皱了皱眉，拨通了视频电话，但对方没有接听。

不安在心中蔓延。她打开社交媒体，搜索江屿的名字，最新的一条消息来自他的同学马库斯："支持江屿！真相终将大白！＃设计公正＃"下面附着一张江屿工作时的照片，他看起来疲惫而严肃。

晚柠立刻给马库斯发了私信："出什么事了？江屿为什么不接电话？"

马库斯的回复很快到来："他没告诉你？艾丽卡指控他剽窃设计概念，工作室正在调查。他被暂停了所有项目。"

这个消息如同一记重拳击中胸口。晚柠踉跄了一下，扶住路边的栏杆才没有跌倒。江屿剽窃？这绝不可能！他比任何人都重视原创和诚信，怎么可能...

她立刻尝试再次联系江屿，这次电话终于接通了。屏幕上的江屿脸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背景是他的宿舍。

"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晚柠的声音因焦急而提高。

江屿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不想让你担心...你已经有够多麻烦了。"

"告诉我实情。"晚柠坚定地说。

原来，江屿为挪威项目设计的一个核心概念被指控抄袭艾丽卡早期未发表的作品。更蹊跷的是，艾丽卡声称的"原作"恰好是江屿从未见过的私人草图。

"我所有的设计过程都有记录，"江屿疲惫地说，"初稿、修改、灵感来源...但委员会更倾向于相信艾丽卡，毕竟她是知名建筑师，而我只是个学生。"

晚柠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这太荒谬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江屿摇摇头，"也许与国际项目有关...上周我告诉她我可能不接受那个offer，因为想早点回国。"

晚柠的心一紧："因为我？"

"不全是，"江屿勉强笑了笑，"主要是想家了。但无论如何，现在我的信誉受损，学位都可能受影响。"

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样子，晚柠心如刀绞。他们两人，一个在国内被出版界冷落，一个在国外面临学术危机，仿佛同时坠入了人生的寒冬。

"我们会挺过去的，"她坚定地说，"就像以前一样。"

挂断电话后，晚柠站在寒风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但她知道，此刻江屿需要她的支持，正如她需要他的一样。她不能倒下，至少不能现在。

回到租住的小公寓，晚柠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江屿发给她的所有设计文件——草图、笔记、灵感来源照片...任何能证明他创作过程的证据。同时，她也在思考自己的处境。

陈岩的影响力显然比她想象的更广。如果传统出版路径走不通，也许该考虑其他方式。一个想法逐渐成形——自费出版。这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但至少能保证作品的完整性。

深夜，当她终于整理完江屿的资料并发回给他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苏雯，她在作家计划结束后一直与晚柠保持联系。

"晚柠，"苏雯的声音透着兴奋，"我刚听说一件事！《文艺月刊》正在征集年度新人作品，获奖者将获得出版合约和全国推广！评委之一是陈志明的老对手李明远教授，他从不买陈家的账！"

晚柠的心跳加速："投稿截止日期是？"

"后天！但如果你通宵的话..."

"把链接发我。"晚柠已经打开了文档，准备再次修改作品。

通宵达旦的工作后，晚柠将《距离》和其他两篇作品打包发送到《文艺月刊》的投稿邮箱。与此同时，江屿也发来消息，表示已向委员会提交了完整的创作过程证明，正在等待结果。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行走在迷雾中，充满不确定的等待。晚柠继续联系各家小型出版社和文学杂志，同时筹备自费出版的方案；江屿则暂停了所有项目，专心应对调查。

圣诞节前夕，晚柠收到了《文艺月刊》的回复——她的作品入围终选，需要参加下周的现场答辩。同一天，江屿的调查也出现了转机——马库斯和几位同学提供了关键证词，证明江屿的设计确实是独立完成的。

"艾丽卡撤回了指控，"视频里，江屿看起来轻松了许多，"但她暗示我不再适合留在她的工作室。"

晚柠既愤怒又心疼："这太不公平了！"

"没关系，"江屿反而安慰她，"我已经申请转导师了。说实话，这段时间让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我不一定要走学术精英路线。也许回国发展也不错，国内建筑市场很有活力。"

晚柠听出了他话中的潜台词——他想回国，部分是因为她。这让她既感动又不安。她不希望江屿为她放弃自己的发展机会，就像她不会为他改变作品结局一样。

"先别急着决定，"她说，"等风波完全平息再说。对了，我入围了《文艺月刊》的新人奖，下周答辩。"

江屿的眼睛亮了起来："太棒了！我就知道是金子总会发光！"

圣诞节那天，晚柠独自一人在小公寓里度过。窗外飘着细雪，她煮了杯热可可，翻看着江屿送她的那本相册。从高中到现在，他们已经一起走过了四年多的时光，有甜蜜也有苦涩，但从未放弃过彼此。

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晚柠吗？"一个温和的男声，"我是李明远，《文艺月刊》的评委。虽然正式结果要明天公布，但我想提前告诉你——你获奖了。"

晚柠的手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作品真实而有力量，"李明远继续说，"特别是《距离》的结局，那种为爱勇敢但不盲目的态度，正是当代文学缺少的声音。明天颁奖典礼后，有几家出版社想见你，包括我们杂志的合作方。"

挂断电话，晚柠第一时间想告诉江屿，但考虑到芬兰现在是凌晨，她改为发了一条长消息，然后兴奋地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最后倒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流下。这是她拒绝妥协后获得的第一个认可，证明她的坚持没有错。

第二天颁奖典礼上，晚柠穿着简单的黑色连衣裙，平静地接受了奖项。致辞时，她说道："感谢所有相信真实故事价值的读者和编辑。写作不仅是技巧，更是诚实的艺术——对自己诚实，对生活诚实。"

典礼后，果然有几家出版社的代表与她接触，其中包括知名的新锐文化。让她意外的是，陈岩也出现在会场，远远地站着，表情复杂地看着她被媒体和编辑围绕。

"恭喜，"当她终于独处时，陈岩走过来，"看来你找到了自己的路。"

晚柠平静地看着他："是的，没有妥协的路。"

陈岩轻笑一声："别把我想得太坏，晚柠。我确实欣赏你的才华，只是不认同你的选择。"他顿了顿，"不过现在看来，你的固执反而成了卖点。李明远向来喜欢与主流唱反调的作品。"

"这不是卖点，"晚柠纠正道，"这是文学的本质——表达真实。"

陈岩耸耸肩，递给她一张名片："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联系。陈家的大门依然为你敞开。"

晚柠没有接过名片："谢谢，但我想我们走的是不同的路。"

离开会场时，天空又飘起了雪。晚柠站在路边，看着手中的奖杯，想起远在芬兰的江屿。她多希望他能在这里，分享这个时刻。但很快，她又笑了——他们各自在战斗，各自在成长，这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公寓，江屿的视频通话已经等着她了。屏幕上的他笑容灿烂："恭喜！我就知道你会赢！快告诉我细节！"

晚柠把颁奖过程详细描述了一遍，江屿则分享了好消息——他成功转到了另一位著名教授门下，而且对方对他的挪威项目设计非常欣赏，建议他继续完善并参加春季的青年建筑师大赛。

"看来我们都转运了，"江屿笑着说，"寒冬终于要过去了。"

晚柠点点头，但心中清楚，前路依然充满挑战。获奖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考验是如何在保持创作自由的同时在文学界站稳脚跟；江屿也面临着重建声誉和重新规划职业道路的难题。

但此刻，在这个飘雪的冬夜，他们允许自己暂时沉浸在小小的胜利喜悦中。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彼此支持，就没有什么困难无法克服。

窗外，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城市的喧嚣与尘埃。而在各自的世界里，晚柠和江屿都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宁静与希望——就像雪后的清晨，纯净而充满可能。

三月的北京，春意渐浓。晚柠坐在高中母校的樱花树下，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正在修改新小说的结尾。这是她获奖后接到的第一个正式约稿——为《文艺月刊》撰写一篇中篇小说。

樱花还没有完全开放，但枝头已经缀满了粉白的花苞，随时准备绽放。校园里静悄悄的，正值上课时间，只有偶尔传来的读书声打破宁静。

选择回到这里写作并非偶然。在经历了出版风波和获奖喜悦后，晚柠感到需要回到起点，重新审视自己写作的初衷。而这棵樱花树下，正是她和江屿故事开始的地方。

手机震动起来，是出版社编辑发来的消息，确认她首部作品集《距离与重逢》的最终校样已经发出。这本收录了她获奖作品和近年新作的集子，将在下个月正式出版，比原计划提前了两个月。

"好消息，"编辑写道，"阳光影业对你的《距离》很感兴趣，想洽谈电影改编权。方便明天见面详谈吗？"

晚柠惊讶地挑了挑眉。自从获得《文艺月刊》奖项后，她的文学之路确实顺利了许多，但没想到会有电影公司找上门来。她回复了同意的消息，然后继续专注于眼前的小说。

故事讲述的是一位年轻画家在艺术理想与现实压力间的挣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她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主角最终选择了坚持自己的风格，尽管这意味着更艰难的道路，但最终在意外的地方获得了认可——就像她的真实经历一样。

"写什么呢？这么入神。"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晚柠猛地抬头，看到江屿站在面前，阳光从他背后洒下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头发比视频里看到的更长了些，下巴上还有未刮净的胡茬，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你...怎么..."晚柠结结巴巴地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江屿应该在芬兰才对，他的学期还有两个月才结束。

"提前完成了所有学分，"江屿在她身边坐下，"教授特批我提前毕业。"他轻轻碰了碰她的樱花吊坠，"想给你个惊喜。"

晚柠合上电脑，扑进他的怀抱。真实的触感，真实的气息，真实的温暖——无论视频通话多么清晰，都无法替代这种真实的亲近感。

"什么时候到的？"她问，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昨晚。先去见了父母，今天一早就来找你了。"江屿环顾四周，"猜你可能会在这里。"

他们肩并肩坐在樱花树下，像高中时那样，分享着这半年来的经历和变化。江屿的新导师如何欣赏他的设计理念；晚柠的作品集出版进展如何；他们在各自领域遇到的挑战和收获...话题一个接一个，仿佛要把分离期间没说完的话都补回来。

"对了，"江屿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枚银质书签，造型是一片羽毛，做工极为精细。"在芬兰一个老工匠那里定做的，"江屿解释道，"羽毛象征写作，也象征自由——你一直坚持的那种自由。"

晚柠小心地拿起书签，在阳光下细细端详。羽毛的纹路清晰可见，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给最真实的你"。

"谢谢，"她轻声说，眼眶微微发热，"它很美。"

江屿握住她的手："柠柠，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晚柠不由得紧张起来："什么事？"

"我回国不只是为了见你，"江屿深吸一口气，"我有个创业想法，需要你的意见。"

原来，江屿在芬兰的最后几个月，参与了一个将文学与建筑结合的文化空间项目，深受启发。他设想在国内创办类似的空间——一个融合书店、咖啡馆和小型展览馆的场所，定期举办文学和建筑相关的活动。

"我想把它命名为'樱与筑'，"江屿的眼睛闪闪发光，"樱花象征你的文学，建筑代表我的专业。我们可以找个小院子，设计成既有北欧简约风格又不失东方韵味..."

晚柠听着他热情的描述，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个画面——阳光透过玻璃顶洒在原木书架上，读者们坐在舒适的角落阅读，院子里一棵樱花树随风轻摆...这不仅是商业项目，更是他们爱情与事业的完美结合。

"听起来很棒，"她微笑着说，"但启动资金呢？场地呢？"

"这就是好消息了，"江屿兴奋地说，"我获得了青年建筑师新锐奖，奖金足够首付一个小空间。而且..."他神秘地眨眨眼，"你猜谁对我的项目特别感兴趣？阳光影业的张导。"

"什么？"晚柠震惊地看着他，"就是那个想改编《距离》的张导？"

江屿点点头："他在芬兰有个拍摄项目，偶然看到我的设计，通过共同朋友联系到我。当他听说我是你男友时，简直不敢相信巧合。他设想将'樱与筑'作为《距离》的线下体验空间，电影宣传期可以联动..."

晚柠一时说不出话来。命运似乎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将他们的道路再次紧密交织。她刚获得文学上的认可，江屿就带着这样的计划回来，而且恰好与她的电影改编机会衔接...这太完美了，完美得有些不真实。

"你觉得怎么样？"江屿有些紧张地问，"当然，你完全可以专注于写作，不参与具体运营..."

晚柠将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嘴唇上："我很喜欢这个想法。事实上..."她犹豫了一下，"获奖后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让文学更贴近生活，而不仅仅是书本上的文字。你的项目正是我模糊设想但未能具体化的东西。"

江屿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握住她的手："那么...我们算是合伙人了？"

"合伙人，"晚柠笑着点头，"文学与建筑的合伙人。"

他们在樱花树下讨论着初步计划，直到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涌出教室。几个好奇的高中生偷偷打量着这对在樱花树下热烈交谈的年轻人，不知道他们正在编织怎样的梦想。

"对了，"起身离开时，江屿突然说，"明天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明天上午要见张导谈改编权，"晚柠查看日程，"下午可以。"

"完美，"江屿神秘地笑了，"下午三点，我来接你。"

第二天上午的会面出乎意料的顺利。张导是位四十出头的气质女性，对《距离》的理解让晚柠惊讶——她看到了故事表层爱情之下的内核，即当代年轻人在追求梦想与维系情感间的平衡艺术。

"我想保留原著的文学质感，"张导说，"用视觉语言呈现你文字中的那种微妙情感。当然，结局绝对不会改——正是那个不落俗套的结局让这个故事脱颖而出。"

会谈结束后，张导甚至提到了江屿的"樱与筑"计划："我和团队讨论过，非常愿意投资这个项目。现在的市场需要这种有文化深度的空间。"

下午三点，江屿准时出现在晚柠公寓楼下。他穿着正式的浅灰色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手里还拿着一小束白色小花。

"这么正式？"晚柠惊讶地问，她只穿了简单的连衣裙。

"特别的地方，"江屿为她打开车门，"值得特别的打扮。"

车子驶出市区，向郊外行驶。晚柠渐渐认出了这条路——是去温泉度假村的方向，高中毕业旅行他们班曾去过那里。

"记得吗？"江屿微笑着说，"那次毕业旅行，我们在星空下聊到凌晨，约定无论去哪里上大学，都要常联系。"

晚柠点点头，心中泛起温暖的回忆。那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分离和考验，只是单纯地约定要保持联系。而如今，他们经历了异地、误解、事业危机，却依然紧握着彼此的手。

度假村比记忆中更加豪华，但基本布局没变。江屿牵着她的手，穿过大堂，径直走向后花园。那里有一个被樱花树环绕的小亭子，装饰着简单的白色纱帘，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这是..."晚柠疑惑地看着他。

江屿没有回答，只是领着她走向亭子。当帘子被掀开时，晚柠倒吸一口气——亭子里摆满了照片，从地面到天花板，全是他们这些年的回忆。高中运动会的抓拍，毕业旅行的合影，大学分别时在火车站的照片，视频通话的截图，芬兰重逢时的自拍...每一张都承载着共同的记忆。

"从相册里复制的，"江屿轻声解释，"我想在一个地方看到我们的全部旅程。"

晚柠的眼眶湿润了，她慢慢走过这些照片，仿佛重走了一遍他们的爱情之路。欢笑、泪水、分离、重逢...所有的瞬间都在这里，被永恒定格。

走到亭子中央，她发现一个小展台，上面放着一本精装书——是《距离与重逢》的样书，比她收到的出版社样书还要精致。晚柠小心翼翼地翻开，扉页上不仅有她的签名页，还有江屿写下的一段话：

"给晚柠，我的灵感，我的支柱，我的爱。感谢你教会我距离的意义——不是为了分离，而是为了更懂得重逢的珍贵。"

她抬头看向江屿，发现他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设计独特的戒指——银色的指环上缠绕着樱花枝条，顶端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

"晚柠，"江屿的声音有些颤抖，"从十七岁在樱花树下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人。这七年来，无论相隔多远，经历多少困难，我的心从未改变。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晚柠看着眼前这个从少年成长为男人的江屿，看着他眼中的爱意和期待，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命运。他们的故事从樱花树下开始，经历了南北相隔、跨国思念、事业危机，最终又回到原点，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圆。

"我愿意，"她轻声说，泪水滑落脸颊，"一千个愿意。"

江屿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然后站起身，深深地吻住她。樱花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他们的头发和肩膀上，仿佛自然的祝福。

夕阳西下，为亭子和照片镀上金色的光芒。在这个被回忆环绕的空间里，晚柠和江屿相拥而立，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无论前路如何，他们将不再独自面对——无论是"樱与筑"的创业挑战，还是各自事业的起伏，亦或是平凡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将成为共同的故事。

而这一切，都始于多年前那个春日，一个女孩在樱花树下专注阅读，一个男孩鼓起勇气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