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弦被触动

江屿的脚伤在文艺汇演前一天痊愈了。医生拆掉绷带时，他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立刻在医务室里转了个圈，结果差点又扭到。

"小心点！"晚柠忍不住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触到那结实肌肉的瞬间又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江屿却顺势抓住她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多亏有你，我才能赶上明天的表演。"

晚柠感到一股热流从被触碰的地方蔓延至全身，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你本来就很厉害...我只是帮了点小忙。"

"不，你帮了大忙。"

江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他微微俯身，靠近晚柠的耳边，"明天表演结束后，我有话想对你说。"

晚柠猛地抬头，对上江屿认真的眼神。

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浅棕色，眼底像是盛满了星光。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红着脸点点头。

文艺汇演当天，学校礼堂座无虚席。晚柠坐在7班的区域，手心全是汗。当主持人报出高一(3)班的街舞表演时，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音乐响起，江屿领着队员们走上舞台。他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整个人散发着不同于平日的张扬魅力。第一个鼓点落下，他精准地卡住节奏，身体像被电流击中般瞬间充满力量。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充满爆发力，尤其是那段solo，引得全场尖叫连连。

晚柠看得入迷，完全忘记了呼吸。舞台上的江屿仿佛变了一个人，自信、耀眼，让人移不开视线。当表演结束，江屿鞠躬谢幕时，他的目光扫过观众席，在看到晚柠的瞬间，嘴角勾起一个只有她能看懂的笑容。

汇演结束后，学生们陆续离开礼堂。晚柠站在梧桐树下等江屿，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另一道修长的影子渐渐重合。

"等很久了？"江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运动后的微微喘息。

晚柠转身，发现他额前的碎发还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汗味和薄荷沐浴露的香气。她摇摇头："没有，刚出来。"

江屿笑了笑，突然从背后变出一支冰淇淋："给你的奖励，最佳观众奖。"

"我...我没做什么啊。"晚柠接过冰淇淋，指尖不小心碰到江屿的手，一阵电流般的触感让她差点没拿稳。

"小心！"江屿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手，两人的皮肤就这样贴在了一起。他没有立即松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轻声说："陪我走走？"

他们沿着校园的小路慢慢走着，夕阳将两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晚柠小口舔着冰淇淋，甜腻的奶油味在舌尖化开，却比不上心里的甜蜜。

"晚柠。"江屿突然停下脚步，转向她，"其实我想说的是..."

"江屿！"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篮球队的几名队员朝他们跑来，"教练找我们开会，关于下周的比赛！"

江屿皱了皱眉："现在？"

"对，马上！体育馆！"队员们看了看晚柠，露出暧昧的笑容，"哦，打扰你们了？"

"没事。"江屿叹了口气，转向晚柠时表情变得歉疚，"对不起，我得去一下。明天...明天放学后在这里等我好吗？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晚柠点点头，看着江屿被队友们拉走。他回头看了她好几次，直到拐角处才消失不见。她低头看着手中已经有些融化的冰淇淋，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第二天，晚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老师讲的课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江屿欲言又止的表情和那句"很重要的话"。放学铃响起时，她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然而，当她收拾好书包准备赴约时，班主任叫住了她："晚柠，市里有个作文比赛，我看过你之前的文章，觉得你可以试试。现在跟我去办公室拿一下报名表好吗？"

晚柠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有约在先，但看着班主任期待的眼神，又不好意思拒绝。她只好点点头，心里祈祷这个流程不会太久。

二十分钟后，当她终于拿到报名表冲出办公室时，天空已经飘起了细雨。她顾不上打伞，直奔昨天和江屿分别的梧桐树。远远地，她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树下，肩膀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片。

"江屿！"晚柠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对不起，班主任找我..."

江屿转过身，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软软地贴在额头上，眼睛却亮得惊人："没关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我怎么可能不来..."晚柠的声音越来越小。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分不清是雨滴还是汗水。

江屿突然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水珠，手指温暖而轻柔："晚柠，我想说的是..."他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不是朋友那种喜欢，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雨声突然变得很大，大到晚柠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呆呆地看着江屿，嘴唇微微颤抖："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晚柠。"江屿一字一句地重复，眼神坚定，"从你在图书馆看《傲慢与偏见》那时起，可能更早。我喜欢你低头时脖子后面的弧度，喜欢你认真听人说话时微微皱眉的样子，喜欢你明明很紧张却假装镇定的表情..."

晚柠感到一阵眩晕，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雨水打湿了江屿的睫毛，汇聚成小水滴挂在那里，摇摇欲坠。她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那滴水珠，江屿却趁机握住了她的手。

"你呢？"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晚柠感到心脏快要跳出胸膛，耳边全是血液奔流的声音。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就在江屿眼神开始黯淡的那一刻，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退开。

"我...我也喜欢你。"她的声音细如蚊呐，但足够清晰。

江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一把将晚柠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雨越下越大，但他们谁都没有动。晚柠的脸贴在江屿胸前，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和自己的一样快。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