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证监会风云

证监会门口的台阶上积着昨夜的雨水。罗弘的高跟鞋精准踩过每个水洼，手里加密公文包的重量让她左肩微微下沉。距离白启明约定的时间还有15分钟，但台阶尽头突然亮起的闪光灯让她停住脚步。

"罗律师！听说海星中心涉嫌非法集资？"

"您对董氏集团收购债权一事有何回应？"

二十多个话筒像枪管般捅到面前。罗弘的视线越过人群，看见某财经记者耳后贴着和罗敏锁骨下一模一样的微型贴片——这不是采访，是猎杀。

"根据《慈善法》第41条..."她突然伸手摘下最近的话筒，海浪徽章在晨光中一闪，"诽谤公益组织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人群突然安静。那个戴窃听贴片的记者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三脚架。罗弘踩着他散落的采访本迈上台阶，纸页上"董琛授意"的铅笔字迹被她的鞋跟碾碎。

证监会302会议室的防窃听装置发出细微嗡鸣。白启明用放大镜查看罗敏锁骨下的红点，老人手上的茶渍染黄了白衬衫袖口。

"纳米级传输器，"他放下镊子，"德国货，续航72小时。"

罗敏的检察官制服搭在椅背上，白衬衫第三颗纽扣松开，露出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蓝色血管。她正在笔记本上速记：「10:15，王组长进入长风集团大厦」。

"丫头，这东西能反向利用。"白启明突然用茶针刺入红点，鲜血顺着银针沟槽流入试管，"你每说一个字，他们就会多暴露一个服务器端口。"

窗外传来骚动。罗敏系好纽扣时，正好看见姐姐在楼下被记者围堵的画面——罗弘的公文包突然弹开，数百张复印件的雪片般飞散，每张都印着董琛与互联网巨头的秘密协议。

金融街星巴克的角落，陈浩把加密U盘推给董琦。杯垫上的咖啡渍晕染成董氏集团的LOGO形状。

"你堂兄的瑞士账户，"陈浩的军刀在桌面刻下经纬度坐标，"够判三次无期。"

董琦的百达翡丽表盘反射着U盘的金属光泽。他想起今早律师团汇报的消息：罗敏锁骨下的窃听器正在向某境外IP传输数据。

"不够。"他突然用叉子刺穿杯垫，"老爷子留了后手——长风集团只是幌子，真正要命的是..."

邻座女白领的手机突然外放新闻：「...法治智库宣布收购海星中心不良债权...」

两人同时起身。陈浩的左眼竖瞳收缩到极致——这根本不是他们的计划。

罗弘闯进证监会机房时，警报器正在嘶鸣。她扯断三根数据线，将海浪徽章插入主控终端。屏幕上代码瀑布般滚落，最终定格在一张1998年的老照片上：年轻的董老爷子与现任互联网巨头们，站在印有"LW计划"的实验室门前合影。

"原来如此..."她突然明白白启明说的"致命一击"是什么。

门外传来保安的吼叫。罗弘拔出徽章，顺手将通电的U盘扔进饮水机。整层楼的电路瞬间短路，黑暗中有个温热的身体拉住她手腕——陈浩的气息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

"你疯了吗？"他在她耳畔咬牙，"公开这种照片会引发..."

罗弘用吻堵住他后面的话。这个带着咖啡苦味的吻持续了3.2秒，正好够她把存有全部证据的芯片塞进他领口。

董氏大厦88层，董琛正在撕碎今天的《财经日报》。头条标题触目惊心：「互联网巨头涉嫌非法人体实验」。

"给我接通罗弘！"他砸碎第五个花瓶，突然发现秘书眼神不对。

转过身，董琦倚在门框上擦拭表盘。他脚边躺着昏迷的保镖，西装内袋露出电击枪的轮廓。

"堂兄，"董琦按下遥控器，落地窗变成透明显示屏，"建议你看看楼下。"

街道上，数百名举着"严惩实验元凶"标语的抗议者正在集结。人群最前方，罗敏的琥珀色瞳孔在直播镜头中如同火炬，她锁骨处的红点正在实时播放董琛所有的犯罪录音。

董家祖宅的地下室散发着樟脑与霉变的混合气息。董琦的军用手电照出保险箱上那组熟悉的密码盘——老爷子八十岁生日，正是他偷看到的那串数字：19430815。

箱门弹开的瞬间，陈年账本的皮革封面簌簌落灰。最上层是1997年的实验经费记录，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写着：

7月支出：LW系列儿童抚养费

收款人：罗建国（海星福利院）

董琦的指尖在父亲签名上停留。他从未想过，那个被他视为恶魔的LW计划，最初的资金竟来自罗弘的父亲。

互联网大会的VIP休息室里，陈浩的军刀抵在"千寻科技"CEO的咽喉处。落地窗外，主会场正在直播罗敏的新闻发布会。

"三件事。"陈浩的左眼竖瞳收缩成一条细线，"第一，立刻停止对海星中心的网络攻击；第二，公开1998年后的所有人体实验数据；第三..."

他的刀尖挑开对方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几乎淡化的条形码——LW-09。

会场突然爆发出惊呼。直播屏幕上，罗敏正在展示董家账本的高清扫描件："这些所谓的'抚养费'，实则是为掩盖非法基因采集..."

罗弘的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飞舞。海星中心的服务器正遭受前所未有的DDoS攻击，屏幕上跳动的防火墙警报将她的脸映成红色。

"他们急了。"她咬碎第三颗薄荷糖，突然瞥见角落的监控画面——陈浩的身影出现在互联网大会后台通道。

加密聊天框弹出：

白骑士：准备好了吗？

海浪：随时可以。

她按下回车键，海星中心官网首页突然切换成全新界面——《LW计划受害者名录》，首行正是她自己和罗敏的名字。

罗敏的检察官证在讯问台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王组长坐在对面，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滑落到案卷上。

"罗检察官，你擅自公开机密档案的行为..."

"机密？"罗敏解开制服最上面的纽扣，露出锁骨下已经取出芯片的伤口，"当你们把监听器植入我体内时，怎么没想到《刑法》第283条？"

她的琥珀色瞳孔在灯光下流转，投影仪自动播放出一段视频——王组长收受长风集团贿赂的全过程。画面角落里，董琛正在说："...那个多管闲事的检察官，就按老办法处理。"

暴雨夜的董家祖宅天台，董琦将账本一页页投入焚化炉。火光映出他腕表上的家族纹章——此刻正被烤得微微变形。

"老爷子最看重体面。"他对赶来的罗弘说，"现在董氏集团只剩两个选择：破产重组，或者..."

手机突然震动。陈浩发来的视频里，互联网巨头们正在发布会道歉，背后屏幕滚动播放着受害者名单。

罗弘的海浪徽章在火光中闪烁。她伸手握住董琦的手腕，表盘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第三个选择——由LW计划的受害者们，亲手重建规则。"

远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在证监会新挂出的公告板上：《关于基因科技伦理审查的若干规定（征求意见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