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把菜推进去之后门就被虚掩着。
宿楚云的脚就像是被定住,再也挪动不了。
包厢里的男女那般亲密。
闻轻虞这段时间直接把他拉黑,不接他电话。
他也不知道她在哪。
难道,刚刚包厢里的人真的是她?
他不动声色地凑近那道虚掩的门。
指腹还没有碰到门板,就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推门而出。
他的身躯挡住了里面的景象。
“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张知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山水客是网红餐厅,很多外地有权有势的人慕名而来。
更何况还是春墨间。
闻轻虞现在什么都不是,怎么可能有本事到这里来吃饭?
肯定不是她。
“没事,走错房间而已。”
宿楚云以极快的速度离开。
如果他再等一等,就能看到闻轻虞暴躁的走出。
“闻小姐,你不吃饭了吗?”
闻轻虞一个头两个大,“我才不跟他坐一起呢。”
她问他安全问题。
他跟她扯爱情。
“相信真心换真心是瞎,权衡利弊换天长地久是蠢。”
裴砚辞的声音从后面悠悠传来。
闻轻虞回头的那一刻,他还举起红酒杯。
“你那颗心是被剜出来当咸菜吃了吗?怎么说的话都这么冷血。”
“或许你考虑的从来都是值不值得,从没想过‘’愿意’。”
闻轻虞说完后抓起旁边的包就走了。
空气当中还裹挟着怒意,时针的滴答声,敲在男人紧绷的神经上。
红酒荡出细纹,裴砚辞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随后咳嗽几声,笑得有些自嘲。
“犯贱的也不止你一个。”
“我不也愿意这样吗?”
……
闻轻虞回了她和宿楚云的房子。
宿楚云一般白天在公司不会回来。
她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好搬家。
她把自己摔进沙发,看着被包扎好的手,忽然就清醒了。
刚刚她是不是说话太过分了?
明明知道裴砚辞那家伙就是嘴贱,从小到大都是嘴硬心软的人。
可每一次他一说起她恋爱的失败,她都忍不住炸毛。
“算了,不管他。”
闻轻虞深吸口气,给师父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接通。
“喂?”
师父试探性的声音从那边传了出来。
跟做贼一样。
“师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闻轻虞无奈。
她把手机开了扩音,一边把行李推出来,一边说话。
“师父,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让我去保护他?”
“你明知道我跟他见面就掐,而且论身手,我哪里打得过他?”
师父的声音沉了一些。
“你知道他是裴家的人吧。”
闻轻虞:“知道,他妈妈是原配。”
“但我一直挺疑惑的,裴朗青如果是后妈的儿子,为什么年龄会比他大?”
师父带着几分严肃,“所以我说你还只是个会做梦的小女孩。”
“裴朗青的妈是他爸的白月光,两个人早就在一起,还生了孩子,只是没结婚。”
“他爸先娶了裴砚辞的妈妈,刚开始大家日子还能过。”
“只是裴砚辞妈妈忽然去世,死了之后还不得安生,被污蔑成了小三。”
闻轻虞推行李箱的手忽然顿住。
她想到了一个问题。
“师父。”
“嗯?”
“师兄的妈妈是怎么死的?”
“好像是生病,在医院过世的。”
“那裴朗青的母亲怎么在几年前忽然车祸去世了?而且那之后,师兄就销声匿迹,直到今天才回来。”
背景音里隐隐有茶杯相碰的声音。
章从谦隔了好久才说话,“其实,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你这孩子从小就有心思敏捷。只是,你师兄……这孩子太苦了。”
闻轻虞:“我知道了,师父,我会尽我所能,也不会去窥探他的私事。不过……”
她忽然画风一转,有些傲娇。
“得他求我。”
章从谦的声音柔和很多,“哈哈哈你这孩子,身上的韧劲和他一样!都犟!”
门锁那边忽然传来动静。
闻轻虞随手拿起桌上的物件藏于身后。
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任何人会来。
门被重重打开。
竟然是宿楚云。
他怎么这个时间点回来了?
“你今天白天一直在家?”
“关你什么事。”
他的声音又急又冲,还抓起了她受伤的手。
“我在问你话,你是不是出去见野男人了?”
闻轻虞的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楚的荒谬感。
“你是不是忘记我们分手了?”
“我并没有同意。”
闻轻虞不想跟他废话。
宿楚云被她这态度刺得心头痛。
往旁边一扫,却发现客厅里堆着两个箱子的行李。
他快步走到卧室,将衣柜打开发现闻轻虞的衣服全部都被收拾走了。
“你不是说你在做大扫除吗?!”
闻轻虞的声音平静如水,“我从来都没这么说过,再说,你这么有钱应该也不缺钱请一个保姆。”
宿楚云忽然有一种灵魂被抽的感觉。
她不是在闹脾气!
“原来你早就想走了。”
慌张顺着他的血液流经四肢。
他忽然抓起手机,几乎是吼的语气对对方说。
“赶紧找几个人给我滚上来!”
很快,门口就传来脚步声。
“给我在这里把门守住,不许放她出去!”
闻轻虞眼中全是火药味儿,“你疯了?!”
宿楚云语气中带着偏执,“这是我们的家,是你亲手筑起的爱巢,你这辈子都得在这儿。”
“你现在这是非法拘禁,我可以报警抓你!”
闻轻虞拿起手机,上面刚好显示电话挂断。
她突然想起刚刚还一直在和师父打电话。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宿楚云直接把她的手机抢走了。
他的声音软下来,带着几分哀求。
“留下来,就回到以前一样好吗?闻家已经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我已经跟他们说清楚,我只会娶你!”
“你醒醒吧,我们早就结束了。”
这一句冷漠的话,刺破了宿楚云最后的伪装。
“好,那你就在这呆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出去!”
“不可理喻!”
闻轻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下一秒,他又像是突然切换的频道,“我今天有事,晚上再回来陪你。”
他温热的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就像从前许多个温情时刻。
闻轻虞被他这温柔的眼神刺激的汗毛都立起。
简直就是个疯子!
说的再多都是白费力。
她直接转身回了卧室,将门重重关上,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宿楚云冷着脸。
“不许放她出去,否则要你们好看。”
手上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宇宙第一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