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沈昭野一夜之间从透明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先皇最看重之人,不知情的人就会以为这是沈昭野的能力终于得到先皇的认可,实际上靠的就是在古境中逆天改命。
当初,那只是一个普通,而且不显眼的秘境罢了。
没有人料到里面藏着那样大的机缘。
也正因如此,沈昭野才得以有机会进入。
很少有人清楚地了解沈昭野在里面到底全都遇到了什么,他们至多也只是知道他遇到了一面知晓过去未来的神奇镜子。
但是众所周知的是,那个古境在沈昭野出来之后被皇家封锁了起来。
再之后就发生了权力更迭,兄弟相残,玉霄宗覆灭等一系列的事情。
“这件事我曾听家里人提起过,说圣人还是皇子时就受尽了其他皇子的欺辱,要不是当时的玉霄宗掌门怜他几分,他还进不了玉霄宗。”
一个差点被自己的兄弟打死在街尾小巷的卑贱之人,当初却被吕参玄发现,还递上了一只充满香气的馒头。
自此,这个人就进入了玉霄宗。
颜道宁冷哼道:“好心引了一条白眼狼。”
云芝抿嘴思索了几下,有些担忧地问:“我们这样说,会不会被,呃,听见?”
赵清扬笑道:“无妨,闲谈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要是愿意听那就听。”
“都是事实,有什么说不得。”
提及先前的事情,颜道宁总是一副愤恨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已然飘远,云芝立马拉了回来:“不知道赵掌门想要说什么事情?”
赵清扬并没有打算藏着掖着:“老夫愿意拿古境地图和一些知道的消息来换一样东西。”
“你想要换什么?”
“你的冬霜剑。”
“可以。”颜道宁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口答应。
冬霜剑是颜道宁的本命佩剑,随着颜道宁出生入死,更是被排在名器榜上第一。
最重要的就是,这一柄剑关系着玉霄宗的态度。
因为这柄剑,当年被颜道宁打入皇家地脉中。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这么多年都不能将其取出来。
非但如此,而且还不断地吸收地脉中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蚕食,令皇室苦不堪言。
赵清扬今日前来,其一是看望故人,其二就是给沈昭野当说客。
才这么些年,他就开始撑不住了?
“地图在此。”赵清扬先将地图双手奉上。
崭新的地图上做上了各种标记。其中一处就是那面镜子的所在之地。
颜道宁看都没有看:“我怎么肯定这是一张真正的地图呢?毕竟当年出古境的只有沈昭野一个人,他要想动手脚谁又能知道?当时陶陶拿着假地图踏入你们设计好的陷阱,人一死,什么不就又都由你们说了算?”
赵清扬就知道此行不是很顺利。因为就连他都没有办法保证这张地图几成真,几成假。
事实全都由颜道宁说的那般,只有沈昭野一个人出来了。
之后所有关于古境的一切都是由他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了。
确实不好说。
但是听说后来,先皇曾派人又进了一趟古境。
“你想要什么?”赵清扬很快就明了,她是不放心云芝的安危,“我会尽力护她安全。”
颜道宁眉梢微扬:“不够,十年,我要他可以保证,十年之内,保证陶陶的安全。否则,我的冬霜就不是像现在这么乖了。”
“前辈不觉得是在说大话吗?”
步六孤不知何时现身,听着颜道宁的大言不惭,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物件。
颜道宁没有看到,只是缓缓地抿了抿茶。
全然不知,百里之外的皇家地脉中,发生了一场巨大的震荡。
灵力急速消失,地脉开始开裂坍塌。
据说能够维持皇室千年的地脉发生了变动,似乎有自上而下,粉碎于天地间的趋向。
如雷的轰隆声炸响,大地开始拼命地摇晃,黄色的烟尘开始弥漫,隐隐有什么要从地底破土而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经转了几个来回,很快就来到了玉霄宗,传入了步六孤的耳朵里。
“查验清楚了?”
“千真万确。圣人让大人一定要完成。”
步六孤没有料到,眼前的老妇人根本都没有动过,怎么就会和造成那么严重事情的幕后之人有所联系呢?
“前辈,步六孤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见谅。”
“有什么就说,谈事情不要学沈昭野,贪多贪足,什么好事都想占,那是不可能的。”
步六孤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前辈的要求我们同意,我会一同去古境,护着陶陶。”
“算是有点诚意。”
云芝哪里不明白,颜道宁这是在尽最大的能力护她安全。
步六孤趁热打铁:“这是圣人的令牌,以此为信物,护陶陶十年。”
颜道宁眼神一扫,上面还留在沈昭野的一抹气息。伸手将上面的残留的气息全部抹去后,方交给了云芝:“上面有我的一道剑意,若是遇到危险,希望能对你有用。”
“多谢师叔。”
这厢其乐融融,那边的危机也在悄然解除。
原本还在不断塌陷的地方瞬间停了下来。只是地底还在发颤,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现世了。
一束寒意袭来,望月台上,察觉出熟悉的气息,沈昭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家一直希望有门人能来报的王守真,在梅林中静静等待着,希望此刻就有玉霄宗的消息。
忽然感到一阵颤栗,抬头望去,只隐约瞧见了一尾白光。
摘星台上的几人近乎是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方拂晓手中的杯子瞬间被捏碎,酒水流满一手;荀澄隐久违地悬笔一直未落,一滴墨水落下都未能及时阻止,晕染了一块扇面;公孙湘灵的手指被绣针刺破了都没有反应。
京都的人此刻都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蛮横的力量袭来。
寻着痕迹,最终发现是在玉霄宗。
颜道宁摸了摸熟悉的佩剑,取了一块干净的锦帕细细为它擦拭了一遍。
“这么多年过去,你这老东西还是这么令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