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宫是皇宫之外的第一大宫殿,位置就建在隔皇宫两条街的中心位置。
宫门口人来人往,各个宗门的弟子分布在各处。与他们相比,孤身而来的云芝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只是普通的布料,又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没有一点修行人的样子,就像一群鹤中出现了一只小鸡,特别扎眼。
旁人的议论与目光云芝并不放在心上,她此番来参加的目的就是见识一下明年是对手的宗门弟子。
但偏偏有人要出来找事情。
“听闻你抢了秋水神玉的鸣玉琴?”
云芝淡淡扫了他一眼,看着年纪不大,难道是苏清尘的同门?但并没有听说水云寒收了第二名弟子。
那就是多管闲事的人。
这般想着,云芝直接绕了过去。
“站住!”
云芝置若罔闻。
“站住!”
一股灵力袭来,云芝转身时躲了过去。云芝原先位置身后的桌案被劈成两截,桌面上的食物全都轰塌倒地。
“何人喧哗!”
原先还满是怒意的人此刻只剩下了害怕,瑟瑟发抖地行礼:“徐守将。”
云芝认得眼前的黑脸大汉,他正是那一日在玉霄宗外的人。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蛮横不讲理,所以既没有行礼,也没有走开,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容白,你这是在做什么?”
被点到名字的弟子一时语塞,满脸的慌张,但是很快就给出了一个理由:“弟子,弟子是想帮苏师兄取回被她无辜抢走的鸣玉琴。一时错手,这才酿出祸端。这全都都怪她,要不是她,弟子也不会出手。”
云芝心中闪过一丝错愕,眼前这个人居然能颠倒黑白到这个地步?而且周围居然没有一人开口,只是静静站着。
她忽然觉得放弃修行的时间来赴宴是一个很不好的选择。
“此事是因你而起?”徐守将阴着脸质问。
云芝幽幽叹了一口气,看向容白问:“你和苏清尘是什么关系?”
容白自以为有人撑腰,语气比先前足了不少:“关你什么事。”
可能是因为他说的时候太过自傲,昂着脖子,倒是让云芝想起村里吴大娘养的两只鹅,成日就是这般梗着脖子。
“你笑什么?”
云芝的思绪被瞬间拉了回来,眉眼还带着几分笑意道:“关你屁事!”
“你说什么?”
云芝清了清嗓子,更加大声地重复了一边:“关你屁事!这琴是我和苏清尘之间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他都没有说话,你个不知哪里来的家伙反而跳出来找事,你若想借我来出名,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只是,你得到了一个臭名声。”
容白的脸色有些苍白,云芝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你要真心想替苏清尘要回琴就不是这么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怎么?你是觉得这琴是他施舍给我的,还是他脑子不清楚故意放在玉霄宗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冒出来把我当作恶人,这般不辨是非,一心向着虚名,修为定是不怎么样。”
云芝顿了顿,接着说:“背后下黑手,说明你不讲道义;在问责时扭曲事实,可见你是非不分;又在有人能给你撑腰时满脸倨傲,这些都体现了,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贱人。”
“你!”
容白原本白皙的脸现在已经涨得通红,云芝抿了抿嘴,立刻又补充道:“还以为能涨什么见识,不过如此。告辞。”
云芝大摇大摆地朝大门走去,耳边传来了不少细碎的声音,听起来都是在说她太过嚣张,但是她不在乎。
容白暗箭伤人,要不是她及时躲开,只怕现在已经是被重伤,更加孤立无援。相比之下,她只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已,实在是不如容白狠毒。
“姑娘且等一等。”
一名头发胡子全都发白的老者出现在云芝面前。
“清扬道人。”
看着众人恭敬的模样,云芝心道管事的终于来了。
这就意味着有人不想云芝就这么轻易离开。
云芝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位老者实力很强,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偏袒容白而对她出手。要是他出手,自己得从一开始就拼尽全力逃跑。
似乎是看出云芝的忌惮,老者摸着胡须笑道:“容白,此事是你错。老夫罚你宴会过后抄写百遍冰心诀静心。”
容白脸上有些错愕和不甘心,恶狠狠瞪了云芝一眼回话:“是,弟子遵命。”
云芝暗暗点了点头,看来还是有明白道理的人。冰心诀正适合他这种脾气暴躁的人。
“老夫赵清扬,点苍宗掌门,小友如何称呼?”
云芝拱手做行礼:“陶陶,玉霄宗弟子。”
当说出玉霄宗三个字的时候,云芝明显感受到一道阴狠的目光。不过转瞬即逝,消失得很快,她还没有找到视线的主人就不见了踪影。
“玉霄宗的弟子居然真敢来。”
“一个没有修行的人,来了也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定是闹笑话了。”
“瞧她刚刚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还以为她本事多高。原来也不过如此。怕不是借此好逃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像苍蝇嗅到了鲜血一般,各种讥讽的话语疯狂围了上来。一瞬间云芝觉得他们不是什么修行多年的仙人,简直就是村子里无所事事的二流子。
他们的嘴脸一再令云芝感到不适。难道这就是各个宗门最优秀的弟子?云芝表示,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赵清扬笑着解围:“玉霄宗的位置全都预留好了,还是先入座。老夫想你应当不知道此次长阳宫宴发生的改动。”
至于赵清扬为什么会这么说,在云芝踏入之后的一扇拱门,一切就全都清楚了。
拱门两面贯穿,但是一门之隔,里外就是两个场景。
“往年的长阳宫宴只有第二年参加鹰扬大比的弟子,但是今年不一样了,所有弟子皆可以参与,不过是分成了两个部分。那些没有参加大比的弟子只能在外看到里头发生的一切。”赵清扬的身形愈发模糊,“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