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副总从会场出来，一见到她便大步上前，脸色铁青，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质问：“说，哪家公司给了你什么好处？”
姜吟一愣：“潘总，我真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做的PPT你不清楚？”
尽管内心焦虑，但姜吟还是强压情绪解释道：“出发前我亲自检查过，确实没有问题。”
潘副总突然提高声调：“你知不知道这是总部耗时三年、价值上亿的研发成果，就被你这么公之于众？”
姜吟抿了抿唇，事情虽不是她做的，但责任确实在她身上。
“这次峰会发生这么大的错误，你让整个行业怎么看我们？总部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气急败坏地一甩手，转身返回会场。
姜吟鼻子一酸，想去洗手间洗把冷水脸。
刚进去，就看见潘蕊蕊在补妆。
她慢条斯理地描着眉，透过镜子瞥了姜吟一眼：“今天的表现挺精彩啊。”
如果是平时，姜吟可能会回怼过去，此刻却连动怒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忽略。
潘蕊蕊看着镜子里的姜吟一脸凝重，不自觉露出微笑：“有的人，处心积虑进入公司，想攀高枝，也不掂量自己有没那个本事。”
姜吟目光一僵，立马掏出手机，将上次在楼道里拍摄的她和杨明夏对话的视频点击播放。
刻意将声音调得似有若无。
潘蕊蕊涂口红的手一顿，竖起耳朵，听不太清。当她似乎又听清了那么一点时，不禁汗毛竖起，若有所思……
像是又不像是。
可越是这样越是后怕。
潘蕊蕊倏地回头，“姜吟，你——”
话没问完，姜吟啪地关上门，进入卫生间。
潘蕊蕊刚想发作，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说话声，她匆匆收拾好化妆品，提着包出了卫生间。
心里那团恶气，肆意蔓延却怎么也发泄不出，堵在心里闷闷的好难受！
聿铭洲这两天有点忙，开完会就被其他公司老总叫住，打招呼过去寒暄。成天脚不沾地，周旋于各种饭局。张司机也跟着去。中午也只剩姜吟、叶经理一块吃东西。
发生这么大的事，姜吟自然是不舒服，一天的会开完，她找了个借口赶紧溜回酒店。
一边洗澡一边复盘，尽管她心里有数这事多少和潘蕊蕊、杨明夏有关，但还是找不出丝毫破绽。
澡洗到一半，门外就传来叶瑾的声音：“姜吟，把里面的毛巾递我一下，刚淋了雨，我擦下头。”
姜吟开了道小缝，把毛巾递给她，转身时，叶瑾看到她的后背，惊得说不出话来……
洗完澡出来，叶瑾正在擦头发。手机响了，姜吟看了眼，是戴克礼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接听。
“吟吟，你在哪？肾源我已经帮你找到了，白姨的病有治了！”
姜吟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没想到几天没见，他一开口带来这么大一个好消息。
连忙追问：“真的？”
安静的房间里，即便没开免提，声音也很大。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起上医院。”
姜吟沉默。
好不容易才和戴克礼分手，现在又要和他产生交集……
“等我几天，我在京市出差。”
“出差，和聿铭洲？”
姜吟怔了下，还是回答：“嗯。”
那边安静了几秒，随后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听到‘聿铭洲’三个字，叶瑾眼睛眯了眯。
不禁想起公司最近的传闻，说姜吟磅上了某位中层领导，难道是真的？
电话里的男人明显认识聿铭洲，难道就是那位领导？
叶瑾一边抹精华液，一边重心长地提醒她：“姜吟，职场里和上级谈恋爱是件很冒险的事。”
姜吟愣住：“我现在就没有谈恋爱。”
“那你的背——”
背？
她侧头凝视，两人面面相觑。
忽地想到什么，姜吟急忙地去照镜子——白皙的背部上，布满红痕。
姜吟抿唇，这个时候若说是虫子咬的，太过牵强。
“作为过来人，我还是提醒你，女孩子，私生活还是干净一点好，何况是在公司里，大可不必蹚那趟浑水。”
姜吟知道他她意有所指。
“那天有同事看到聿总大晚上在帮你粘书页，可有这事？”
姜吟沉吟片刻，点头承认。
叶瑾这几天和姜吟独处，对她的性格很是赞赏，知道她只是涉世未深，“别怪我没提醒你，聿铭洲可是有女朋友的。再说，他那种身份……”稍作停顿：“不是你我可以高攀得起。顶多也就是玩玩而已。”
姜吟轻声道：“谢谢叶经理，我明白。”
叶瑾看她很受教的样子，“对了，今天白天怎么回事？”
姜吟知道她指什么，“我是按杨经理给的U盘下载的，还检查过一遍，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就是你给我的那个U盘？”
“嗯。”
叶瑾沉思。她虽然和杨明夏打交道不多，但人还是很客气，且那个U盘她也拷了一份，并没有什么异常，“你检查了之后，就没有别人动过你的电脑？”
姜吟摇摇头。
“这样吧，明天我帮你打电话给沪城那边，让中控室调一下监控。有监控视频，我就不信还能抵赖？”
能用这种偷天换日手段的人，明显就是公司内部人员。
既然是公司里面的，没有人会傻到在监控下作案。
姜吟还是点点头：“谢谢你叶经理。”
叶瑾不再说什么，她这个位置，很多事情点到为止。
刚洗澡时，姜吟姨妈来了，此刻她下楼去卖卫生巾。
路过停车场时，就看见聿铭洲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看到姜吟，聿铭洲愣了下：“还不睡？明天还要解说。”
姜吟一怔，朝他走过去。
聿铭洲高她很多，每次站他面前都有种压力，此时更盛。她抬起头，疑惑地问：“明天还用我继续解说？”
“嗯。”聿铭洲点燃一支烟，“产品还没有介绍完。”
技术都曝光了，还用介绍？
有时候她真的看不懂聿铭洲，今天她犯下这么大的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一点责怪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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