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吟凝神僵滞。
周围同事神色复杂。
职场里,大家都知道有些事难分对错。但姜吟不喜欢杨明夏,大家又不傻,谁都看得出。
空穴来风必有因,杨明夏既然敢这样质问姜吟,至少说明,她心里有数。
大家不由往后缩了几步,沉默不语,投向姜吟的眼神越发阴淫。
“今天的主持我恐怕不行了。姜吟,既然是你闯的祸,那你去主持!”
“让我去?”姜吟一怔。
“不让你去让谁?我这个样子站台上捂着肚子,台下的人怎么看我?聿总怎么看我?”
周围同事此时纷纷站杨明夏,指责姜吟:“你们部门经理都这样了,安排你个小事,你也不配合一下?”
“行。”姜吟犹豫几秒,立马答应下来,尽管她觉得这当中有问题。
“主持稿在哪呢?”姜吟望向杨明夏。
“一会儿我让人送过来。”杨明夏在一名同事的搀扶下,向卫生间走去。
她演技拙劣,但骗骗这几个人已经足够。
此刻,公司顶层的银色会议室。阳光自玻璃天花板倾泻而下,台上大屏幕上播放着G.D这几年在各领域推出的科技产品。
姜吟站在台侧,握着话筒静待。
面色平静如常。
潘蕊蕊陪罗院士坐下,与不远处的杨明夏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竖起了大拇指。杨明夏微笑着点点头:你放心。
潘蕊蕊抿了下,一回头,就撞上聿铭洲一眨不眨直视着自己,心头一慌,连忙避开。
G.D各部门的事务,聿铭洲从不插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杨明夏会让一个新人主持,便招来杨明夏:“这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一个新员工主持这么重要的场合?”
杨明夏立马捧住小腹,咬紧牙冠,额头被她憋出虚汗,俯身凑铭洲耳边:“姜吟订的外卖出问题,我们吃了都中毒了,上吐下泻。我也是没办法才问谁能救场,谁知她立马自告奋勇跳出来说包在她身上!”
聿铭洲未作声,静静望向台上。
杨明夏心中乐坏了!
这样大的场合,她当年第一次主持的时候那可是提前准备了几天,吓得不行,彻夜熟悉PPT。像姜吟这种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临阵磨枪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何况潘蕊蕊说她从没登台主持过。
待会她搞砸了——
订错餐加上主持翻车,看她以后还怎么混?
杨明夏死死盯着台上,仿佛已经看到了姜吟出丑的样子,兴奋难抑。
国内知名的几位企业家,科技大咖,大学教授,和几位科学院院士都聚集在台下。纷纷等着主持人开场。
一曲充满科技感的前奏之后,姜吟缓步上台。
来不及更换衣服,只好一身灰色制服。即便这样,也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这时,工作人员终于递上来主持稿,姜吟笑着接过。
打开一看,竟是几页白纸。
半个字都没有!
姜吟盯着白纸出神。
朝台下的杨明夏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杨明夏嘴角微勾,心里欢快得像马儿在奔。同样抿笑的还有潘蕊蕊,眼底写满期待……
台上。
姜吟迅速回到状态,大方展露笑颜。
执笔轻点屏幕,准备打开PPT。
可连点了几次,屏幕上都只跳出‘显示错误’几个大字。
台下两个女人的窃喜都快溢出来了……
下一秒——
“大家好,我是G.D的员工姜吟,也是今天庆典的主持人。在还未正式开场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G.D科技集团这三年来走过的足迹……”
台下掌声鸣动。
杨明夏震惊了——她竟是播音腔!
怎么可能?
而且走姿、站姿,连握话筒的姿势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潘蕊蕊瞳孔一缩,内心犹如猫抓:记忆里这丫头就从没主持过活动啊?
余光瞟了眼聿铭洲。
他冷峻目光中竟透着一丝丝欣赏,仿佛早在意料之中。
这怎么回事?
杨明夏强压下不适,继续观望。
而接下来的公司历程介绍,姜吟全程像背熟了一样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丝毫不见怯场和生疏……
礼貌、大方、自信,完美地用标准普通话夹杂英语,撑起了起整个长达40分钟的PPT讲解主持。
“接下来将进入第二篇章,启航。有请我们的设计部总监上台为大家做介绍。”
掌声雷鸣!
潘蕊蕊环顾四周,发现大家竟都目光炯炯,合不拢嘴,一脸笃定。很明显姜吟的主持惊艳到众人……
更气人的是科学院的罗院士,竟然不停地对着聿铭洲指着台上点头。
最终,姜吟在大家潮水般的掌声中,走下台。
一双爱慕的眼神尾随着姜吟,不知何时,靳川也来到庆典。
57岁的罗院士注视着姜吟的身影,挥手招她过来:“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姜吟,罗院士。”姜吟礼貌鞠躬。
“嗯。”他满意地点点头:“今晚我们学术界有个饭局,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陪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去?”
姜吟倏地看向聿铭洲。
聿明州一顿,商人的他立马嗅出其中深意:“罗院,我们G.D的公关部都是训练有素的员工,要不您挑一个?”
“不必了,公关部的姑娘太形式化,这丫头这样的,更上得了台面。”
聿铭洲目光一沉,“……好。”
姜吟云里雾里。
“怎么,不放心?”罗院士笑笑,盯着聿明州。
“能跟罗院士一块吃饭,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聿铭洲淡淡勾唇。
“嗯,今晚都是我们学术界的人,你年轻人就不必来了,不太方便。”罗院和蔼地讲。
聿铭洲埋了埋头:“那就麻烦罗院多提点一下小姑娘。”
“嗯。”
姜吟听不太懂,罗院士为何要邀请她。
更不明白,随意吃个饭和公关部扯什么关系?
聿铭洲笑着告辞,刚走出几米,倏地皱起眉,一把扯下领带,利落中带着发泄。
学术界的这帮老头子们,找个年轻姑娘作陪,味道早已变了。说穿了,不过是文化人之间的攀比与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