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姜吟双目通红,眼泪欲落未落。
鼻尖也红红的。
“工作做完了?我的办公室是你随便进出的地方?”
下一秒——
噗通!
姜吟双膝一软,浑身颤抖:“聿总,我妈妈突发急性病,求您开车送我去医院!求你。”
聿铭洲眉头一蹙,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
他很快恢复理智,面上依旧冷峻麻木:“你让我帮你,我就帮你?”
“我只剩下妈妈了……”
聿铭洲凝视着她,内心天人交战。
曾几何时,他也只剩下妈妈。
可当年姜淮安放火逼他们母子迁居,母亲被困火场无法逃生,活活呛死的时候,谁又救过她?
而现在,这个仇人的女儿竟想让他去救她的妈妈。姜淮安的老婆。
聿铭洲深深地闭上眼……
“走!”他倏地从椅子上起身,抓起外套,率先迈出办公室。
姜吟愣了两秒,快步跟上。
聿铭洲将姜吟送到医院时,戴克礼才匆匆赶到。
“谢谢你铭洲,要不是你,我这未来女婿恐怕是尽不了孝道。”戴克礼扶住紧盯着手术室灯牌的姜吟。
聿铭洲眼睛扫过戴克礼搭在姜吟肩上的手:“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们照顾好阿姨,告辞了。”
刚转身,一名医生迎上来:“谁是17号房病人家属?”
“我,我是她女儿!”
“病人肾衰严重,随时有生命危险。除非尽快换肾,但……她身体的异化排斥反应非常严重,能匹配的肾源几率极低。”医生无奈摇摇头:“你要有心理准备。”
“吟吟,怎么了!”戴克礼扶住站不稳的姜吟。
“另外,病人现在住的是VIP观察病房,需要你们补缴一下费用。”
聿铭洲舌头顶了顶腮,未作停留,径直走出医院。
戴克礼补缴完高额医药费,有些为难地看着守在病床旁前的姜吟:“这个月我所有的钱全都融资了。又刚缴了一周住院费10万,手头实在紧,一时也套不了现。你也想想办法,找朋友同学帮帮忙?”
姜吟握住母亲的手,耳边只剩点滴落下的寂静。她疲惫地抬眼:“谢谢你,克礼,我知道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
戴克礼无奈摆头:岳母,您也别怪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女儿将来的幸福考虑。总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装进一个篮子里……
姜吟决定去借钱。
她朋友圈小,且都在京市,打了好几通电话,最终只借到一点。
近水才能灭近火!
在聿铭洲和潘蕊蕊之间,她选择找潘蕊蕊借。
被潘蕊蕊唾弃,她当挠痒痒。被聿铭洲看不起,她会更看不起自己。
她不想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回忆里最美的梦,一次次被现实击碎。
直接开口潘蕊蕊肯定不会借。
但如果提出立马离开G.D,此生再也不复见聿铭洲,不同他再讲一句话,倒有一定概率借到。
毕竟那女人的独占欲、嫉妒心非比常人,且一直认为她是为了接近聿铭洲才应聘进G.D。
过去她就曾以利益为诱,逼姜吟离开聿铭洲……
想到这,姜吟叹了口气。
借钱是门技术,死马当活马医!
*
“师母,难道戴老师那点薪水养不活你?”潘蕊蕊笑得愉悦。
公司安全通道的楼梯间内。
姜吟算准了这个点潘蕊蕊会来找聿铭洲——她平均两天来一次。她于是特意在这里等她。一见面就说有事要谈。潘蕊蕊怀疑和聿铭洲有关,跟了过去。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离开G.D吗?”姜吟语气平静。
“你离不离开,跟我有什么关系?”潘蕊蕊嘴一撇,作势要走。
“如果你不借,我就只好去找聿铭洲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潘蕊蕊脚步一顿。
转过身:“你威胁我?”
“不,我就是这么想的。”姜吟知道,以潘蕊蕊的嫉妒心,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试图靠近聿铭洲的人。
“姜吟我告诉你,从学生时代起,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恶心你!你就是那种表面清纯,内心歹毒的女人。我就知道你进G.D就是为了接近聿铭洲!”
潘蕊蕊不是不借。三十万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少买几件衣服,何况自己迟早要嫁给聿铭洲。
但只要这个女人在,她就不确定能不能顺利嫁入聿家。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得让这个贱人早点滚蛋!
但她决定先好好羞辱姜吟一番,再让她立下保证,才借钱给她。
“借钱就要有借钱的样子。”潘蕊蕊骄傲地抬起下颌。
“今晚我要和铭洲去参加一个PRITY,你也去。有个异性朋友在场,你只要配合我做媒,假装把你介绍给他当女朋友,我就把钱借给你。”
“行啊,一言为定。”
潘蕊蕊没想到她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不由一怔。
笨蛋!
那男的可是圈里有名的纨绔子弟,是个色魔、油王。到时候她会说是姜吟主动要求认识的,好让聿铭洲彻底看清她是个什么货色!
“你放心,我潘蕊蕊向来说一不二。”潘蕊蕊傲慢地抬起脖颈。
“嗯。”姜吟点头。
“但你得打扮漂……性感一点,别穿平时那些土里土气的衣服。”
“好。”
潘蕊蕊嘴角上扬。
聿铭洲不就是喜欢她那副看上去清纯的模样吗?今晚她要撕掉她的伪装,给他当头一棒,让他彻底下头。
不知怎地,杨经理今天安排的工作没有以往那么多,让姜吟得以早早下班。
回到梧桐苑,她打开衣柜一件一件地翻,看有没有性感的。
还真找到一件!
也不算性感,就是领口开得较大,松紧带的设计可以拉至肩头,露出整个肩膀和脖颈。
但这也是她从未挑战过的风格。
姜吟对着镜子转了圈——
平日里扎起的长发垂下拢至一侧。肤色露肩针织裹身连衣裙,不仅抬肤,更将她的前凸后翘勾勒得完美。
她有些不习惯。
倒不是不喜欢,是觉得太束缚。
蹬上高跟鞋,姜吟走出门……
游轮就停在海河边。
船上灯火通明,音乐低吟,一些打扮入时的男男女女在船头嬉笑。
风挺大,姜吟打了个寒颤。刚要登船,就被保安拦下:“这位小姐,是谁请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