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都包养了,何必又这样装高洁。
姜吟什么话也没说,任由聿铭洲牵着自己的手,走向酒店。
那晚,他第一次见识到学霸面具下的另一面,狂如野兽。
第二天清晨醒来,身旁已不见聿铭洲。
安全感瞬间摇摇欲坠,随时分崩离析!
第三天,第四天……他全网拉黑,整个人人间蒸发。
她厚着脸皮发微信,打电话,翻小绿书,某音,支付保……
少女的心,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廉价。
她答应过不去他班级找他,不去他寝室找他,不去篮球场上找他,不去食堂偶遇,不去学生会找他,不去假意借书。
便真的不去。
每天照常上课、下课,与同学们嬉戏。
只是,再也不敢正视自己这张丑脸,连对镜修眉都无力。
一周后的黄昏,聿铭洲突然出现,人憔悴了一圈,眼下黑黑的。
姜吟亦不问为什么,拉着他的手笑嘻嘻地问:“还需要钱吗?”
一瞬间,聿铭洲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姜吟只觉得鼻塞,一股咸涩倒呑入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
那天后,聿铭洲越发频繁地上酒店,疯狂地一遍又一遍地索要,不知羞耻,食髓知味。
总是在次日清晨早早醒来,附近拎回一袋子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站在房门口,等她开门。
虽然花的都是她的钱。
渐渐地,姜吟在他脸上竟然看到了笑容。
之前,她几乎从未见他笑过。
“聿铭洲,我有个问题。”
聿铭洲刚刚结束情事,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讲。”
那句‘你爱我吗?’却如鲠在喉,最终咽回。
“到底什么问题?”
“你……爱、我、吗?”
“……”
长长的沉默之后,姜吟笑嘻嘻地爬起来:“快去上课啦!学霸!”
“嗯。”聿铭洲赶紧穿好衣服。
老话说——知女莫若父,周末回家时,女儿脖子上的红痕还是让姜父盘问了很久。
“吟吟,男朋友叫什么名字?爸爸不是老古董,你就给爸爸说说看?”姜父试探诱导。
“是我同学,叫聿铭洲。”姜吟眼尾上扬,骄傲地讲。
“聿……铭洲?!”
姜吟一愣:“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有他照片吗?”爸爸按捺住情绪,心里却隐隐不安。
姜吟递过手机,满心满眼盯着相册里的少年。
丝毫没察觉父亲眼里层层叠叠的忧虑。
回到学校不过三天,姜吟突然接到了爸爸的来电:“吟吟,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京市的学校,我们明天就开车过去。”
“不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沪都,爸你怎么什么也不给我商量一下!”
对面语重心长:“你妈妈的病需要在京市医院进一步治疗。你在那边,随时好照顾她。”
姜吟心塌了。
她本就孝顺,更赖不住爸爸的再三哀求,她无奈只想好好与聿铭洲道别。
好在,他们也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谁料那天晚上,潘蕊蕊主动找到姜吟。
潘蕊蕊喜欢聿铭洲这件事,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因此,她才会跟踪到姜吟在和聿铭洲交往。
她也毫不遮掩:“这次保送读研的名额全校只有2个,本来是有聿铭洲……”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姜吟心一揪。
“你明白的。”潘蕊蕊扬起大小姐的骄傲:“我爸是校长,聿铭洲如果留校读研,我有的是机会帮他。他以后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周末打零工换钱。”
“你——”潘蕊蕊忽然凑近:“给不了他未来。”
姜吟轻轻一笑,未来?他们之间哪有什么未来?
不过是金主和被包养的关系。
她比谁都知道,聿铭洲对她并无真心。
“你的意思,如果我离开聿铭洲,学校的保研名额,就有他一个?”
“嗯。”潘蕊蕊眨了眨眼,语气俏皮中带着笃定:“实话说,聿铭洲这两天正在追我……”
确实,这两周,聿铭洲总说没时间见面,发微信,也是隔很久才回。
她抿了抿唇:“我怎么相信你呢?”
“我比你更爱他,这就是前提。且说不定——还比你更适合!”潘蕊蕊直视着她,语气坚定。
“好。”
那一刻,姜吟突然清醒:
这或许就是天意,她要离开她,这是注定好的。
她也没有理由不离开他,因为他早晚会走。
更没有理由耽误他的前程,这本身就是一场交易。
而京市,在等她。
那天她没有见到聿铭洲,实在忍受不住才拨了个电话,那边却关机。
罢了。
只要你好。
没能好好道别,姜吟就去了京市。
“聿铭洲。”姜吟抿了抿唇:“我现在郑重地向你提出辞职。”
“叫聿总。”他头也不抬,继续翻阅文件。
“聿总,为什么我的合同和别人的不一样?”她将合同放在办公桌上。
聿明州没看文件,向后一靠:“有问题?”
这不显而易见吗,“……”
“有问题你可以去找上级部门,申诉,劳动仲裁,找我做什么?”低下头继续阅文件。
姜吟明白了——
他故意的,他在针对她!
什么劳动部门,什么申诉?以他如今的身家,在沪都的地位,谁敢动他?
就算她真拿这份合同去告,也不过以卵击石。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深提一口气,蓦然蹙眉。
“你不觉得——”聿铭洲抬起深眸,唇角是上位者的玩味:“现在角色互换,是场很有意思的游戏?”
“所以你报复我,就因为我曾经包养过你,然后——按你的说法,甩了你,伤了你男性自尊?”她试图理性地和他说话,却止不住地颤抖。
“变态?”
“……”
姜吟捏紧五指,岂止是变态。
“字是你签的,白纸黑字,你自己看着办。要离开G.D,我没拦。”他抬了抬眉。
姜吟咬住嘴唇。
如果面前的人不是聿铭洲,她或许能干脆地恨他。
可偏偏他是,她恨不起来。
她静立了一会儿,聿铭洲已经自顾自地在忙工作,就像她是一口不起眼的空气。
姜吟转身离开。
“等等!”
她燃起一瞬间的希望,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