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神血沸腾

黑暗！

粘稠的、带着腐蚀性气息的黑暗！

沈清音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正在蠕动的胃袋里！四周是温热、滑腻、不断收缩挤压的肉壁，暗红色的、带着强烈能量波动的液体从头顶不断滴落，灼烧着她的皮肤，发出“嗤嗤”的声响！

剧痛！

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灼烧，更是一种源自灵魂层面的、被强行抽取和污染的痛楚！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沸腾！那缕黯淡的金光被外部狂暴混乱的能量场疯狂撕扯、挤压，仿佛要将它从她的识海中硬生生剥离出去！

“啊——！”

她发出痛苦的嘶吼，拼命挣扎，但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死死禁锢在这片活体地狱的中心！肉壁收缩的力量越来越大，几乎要碾碎她的骨头！

外面，船长冰冷的声音透过某种传导装置，清晰地传入这炼狱之中：

“反应开始！神血活性提升300%！利维坦生命精华正在融合！注入战场收集的混乱神性能量！”

“不——！”沈清音目眦欲裂！她能感觉到，那些暗红色的、来自利维坦尸骸的液体，正带着一种蛮横的、充满毁灭欲望的力量，强行涌入她的血管！而周围虚无中，更多混乱、狂暴、充满无数死者怨念的破碎神性，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冲击着她的意识！

她的身体成了一个战场！

属于她的、带着秩序和净化特性的金色神血，与利维坦充满兽性的生命精华，以及战场上收集来的、混乱邪恶的破碎神性，正在她体内展开疯狂的厮杀和融合！

皮肤表面，金色的纹路和暗红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交织、凸起，剧烈搏动！她的左眼瞬间化为纯粹、冰冷的金色，而右眼却被染上了狂暴的血红！

理智在崩溃的边缘！

意识被无数混乱的嘶吼和疯狂的意念冲击！

要失控了！

要被这些外来的力量彻底污染、吞噬了！

【利维坦之冢外部】

幽灵号悬浮在搏动的巨山旁，船长站在舰桥，灰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光屏上疯狂跳动的数据。沈清音体内能量的剧烈冲突和变化，被清晰地反馈回来。

“老板，能量冲突超出预期！目标个体生命体征极不稳定！再继续下去，她可能会……”屠夫看着那些濒临爆表的数据，忍不住开口。

“继续。”船长声音没有丝毫波动，甚至带着一丝兴奋，“只有极致的冲突，才能打破界限，催生出……全新的可能。”

他要的，不是温和的融合，而是毁灭后的新生！是打破沈清音体内那属于“秩序神明”的桎梏，强行灌注进混乱与兽性，创造出只听命于他的、最强大的武器！

【坟场外围，碎星带边缘】

“裁决者”号突击舰如同暴躁的凶兽，疯狂地冲击着碎星带混乱的能量壁垒！霍司爵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片被干扰得模糊不清的星域深处！

就在刚才，他清晰地感觉到，沈清音的气息发生了剧烈的、极其不正常的波动！变得混乱、狂暴，充满了陌生的兽性和……一种令他灵魂都感到刺痛的危险感！

发生了什么？！

那个该死的船长，对她做了什么？！

“给我轰开这条路！”霍司爵咆哮着，强大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外溢，让整个舰桥的空气都开始扭曲！“立刻！”

他不能再等了！直觉告诉他，再晚上一刻，他可能就会彻底失去她！或者说，失去那个他所“熟悉”的沈清音！

【利维坦之冢内部】

沈清音的嘶吼已经变成了野兽般的嚎叫！

她的身体剧烈扭曲、膨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金色的光芒与暗红色的血光疯狂交织、碰撞，爆发出毁灭性的能量冲击，将周围蠕动的肉壁都灼烧得焦黑、破裂！

混乱的意念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意识核心——

杀戮！毁灭！吞噬！

臣服！奉献！疯狂！

无数属于远古战死者的怨念和利维坦残留的兽性，想要将她彻底同化！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的最后一刻——

末世里，在尸山血海中挣扎求生的记忆，如同最后的闪电，劈开了疯狂的黑暗！

母亲临终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伙伴们为了掩护她而倒在血泊中……

那颗融入她体内的天外晶石带来的灼热与破碎画面……

还有……霍司爵那双充满占有欲的、令人窒息的猩红眼眸！

不！

我绝不屈服！

无论是末世，还是星际！

无论是暴君，还是疯子科学家！

谁都别想掌控我的命运！

我是沈清音！

我要活下去——！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纯粹由她的意志催发的力量，从她识海最深处、从那缕几乎要被湮灭的金光核心，悍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秩序的神圣，也不再是混乱的狂暴！

而是一种……凌驾于两者之上，带着冰冷决绝的、纯粹的——“我即规则”的绝对意志！

金光不再是流散的光芒，而是化作了无数道锋利无比、切割一切的实质金线！如同领域般以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嗤嗤嗤——！

周围挤压她的肉壁，涌入她体内的异种能量，冲击她意识的混乱神性，在这霸道绝伦的金色领域面前，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瞬间被切割、净化、蒸发！

“什么？！”外部，船长一直平静的脸上首次露出了震惊之色！光屏上代表沈清音能量等级的数据，瞬间冲破了所有预设的阈值，疯狂飙升！

利维坦之冢内部，沈清音悬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如同实质的、散发着冰冷威严的金色气流。她的双眼彻底化为了纯粹的金色，里面没有了痛苦，没有了挣扎，只有一片俯视众生的、绝对的冰冷。

她抬起手，对着前方仍在蠕动、试图修复的肉壁，轻轻一握。

“碎。”

言出法随！

前方的肉壁连同其中流淌的暗红色能量，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碾过，瞬间化为齑粉！露出了外面幽灵号舰桥内，船长那难以置信的脸！

四目相对！

一边是冰冷如神祇临世的沈清音。

一边是算计落空、惊疑不定的幽灵船长。

“看来，”沈清音开口，声音如同万载寒冰，回荡在破碎的利维坦之冢内外，“你的实验，出了点……小小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