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所以你觉得你是跟我走比较好,还是我们比试一下比较好?”他一剑砍破窗子,挥散毒气,朗声道,“不知是哪方的朋友,躲躲藏藏的干什么,说不定商量商量还能联手,一起坐下来喝杯茶不好吗?”
窗外的人影凭空消失,他猛地转身,那个人绕到他们身后发动暗器,银针像雨一样从天而降,叶寒秋拍过去一张桌子,被扎成了个刺猬。
那个姑娘面无表情一袭红衣,负手站在凳子上,腰间别着玉佩。
“红苕?”他有些意外,联系到之前叶寒秋曾遭霁月楼追杀,“霁月楼也忍不住了?”
“你认识?”叶寒秋问。
“霁月楼楼主的徒弟,轻功与我差不多。”他看着红苕抱拳问,“老楼主可还好?”
“若没记错公子已不是鬼域之人。”红苕手中握着暗器,不带任何情感的说道。
“这可难说,备不住我哪天又回去了呢。”
“鬼域并非儿戏,岂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红苕举起暗器,淡漠的问,“公子是就此离去还是与霁月楼作对?”
“我岂敢同霁月楼作对。只是姑娘此行,真的是楼主之命吗?”他握紧佩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暗魅的人?”
红苕的脸突然变得很可怖,他玩味的道:“猜对了?”
叶寒秋握紧剑柄,警惕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霁月楼不可能无缘无故追杀你。神器固然遭人眼红,但也是烫手山芋,在哪都会被人觊觎。在这个时候抢问天剑,他们吃不下,反而可能招来祸端。作为仅次于修罗道的组织来说,老阁主不至于这时候犯浑吧。现在想要神器并且吃得消的,除了冥界,就是你们了。”他看着红苕,想在她那张脸上看出点什么,“姑娘都能是暗魅的人,那老阁主只有两种可能。一,他被人控制起来,当作要挟霁月楼的筹码。二,他早已惨遭姑娘毒手,现如今霁月楼掌握在姑娘手中。不知是哪一种?”
“既然都说开了,公子何不考虑加入暗魅?”红苕说,“公子在暗魅,定能一展拳脚。”
“听起来不错。”他道,“只可惜,博山炉不在我手里。”他们这么盛情邀请,无非是想要自己手里的博山炉。
“公子是拒绝了?”
“姑娘为什么觉得能赢过我们两个?”他好整以暇的看着红苕。
红苕面无表情的挥手,四周围满了带着面罩的黑衣人。
“我就说,姑娘怎么敢不带人就来寻神器,还从这和我们废话。”
“统领欣赏公子,诚邀公子共谋大业。”红苕看着他,“公子想为迟阁主和朱公子报仇,与我们合作再适合不过。这位叶公子,未必和公子是同一战线。”
“我们当然不是。”他否认道,“小姐和南卿的仇我自然没忘,只是同那只蝴蝶的恩怨可日后再说,现在怎么看怎么是神器更重要。”
“现在公子觉得,抢得过我吗?”
“谁说我是一个人?”他耸了耸肩。蓝色的蝴蝶飞了进来,变成人形。他抱拳道:“清儿姑娘,别来无恙。”
“你发现我了。”清儿冷哼一声,对于自己好像跟踪反被算计有底不爽。
“姑娘是监视我来了?”
“是又如何。”
“双陆棋和风水录都在暗魅手里,先对付他们怎么样?”他建议说。
“主上只要问天剑和叶寒秋。”
“姑娘不觉得双陆棋也差不多吗?”
“又不在他们手里。”
“他们在暗魅地位一定不低,详加审问说不定能问出了东西。”
“我对付他们,你把问天剑拿过来。”清儿说道。她张开双臂,就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幻音铃在她手腕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舞比程雪寒的更显风情,铃声响的更清脆。千年的阅历,有情和无情终是不一样的。
他瞥了一眼窗外,和叶寒秋递了个快走的眼神。叶寒秋犹豫了下,夺窗而出。
“我去追他。”翕抱拳追着叶寒秋出去。
两人跑了几里,觉得四周无人了,便停了下来。叶寒秋有些警惕的看着他,将剑藏在身后。
程雪寒也追了过来,化成人形劝道:“你帮她就是祸害人界,到时你的亲朋好友亦无法逃过劫难。”
“那我该帮谁?”他缓缓的抬起剑指着她,“我该帮姑娘这个害的听雨阁支离破碎的人?”
叶寒秋将她护在身后:“她听命于神界和师傅,她只是做了她应做之事。”
“那天你也看见了,我没杀你家小姐。”她躲在叶寒秋身后解释说,“她被人救走了。”
“南卿呢?”他盯着程雪寒的眼睛问。
她有一瞬间的慌乱,低下头说:“他修习冥界功法,早已失了心智,我不杀他他也活不长。”
“这便是你的理由?”他十分好笑的看着程雪寒,“你杀他竟不是因为他刀下有多少枉死的人,而是因为修习了不该修习的功法?”
“历代和冥界有沾染的都没有好下场,即便他现在还清醒,你也不能保证他日后清醒,不会走火入魔屠杀生灵。”
“那不是还没发生吗。”他低声吼道,看着叶寒秋,“你让她偿命,我就和冥界划清关系。”
“不可能。”叶寒秋想也不想的拒绝,“我已尽我所能,木兄如何选择,我不强求。”
空间忽然荡起涟漪,迟雨落通过丹青画过来,站在几人中间,笑眯眯的打招呼。
她和自己第一次见面可谓天差地别,程雪寒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歪头问:“你不是迟雨落?”
“你猜啊。”她还有心情开玩笑,目光移到叶寒秋手中的剑上:“问天剑?”
怎么又来一个,叶寒秋头疼的看了看他们两个。
“放心,这次只是打个招呼,下次再见就要认真了。”她微笑着说,“让人界有点准备也好,怎么说也在那生活了十几年,不说对得起天下人但至少自己问心无愧。在歼灭暗魅之前,我们都能算是朋友。”
“朋友?”叶寒秋显然不信。
“一是曾经受人之托,而且我和他们有点恩怨,总要给他们找点不痛快。二是我需要他手里的双陆棋。”
“我为何要帮你?”
“我没说让你帮我。他害死了你师傅,你肯定要找他报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点总不会错。”她微微颔首,“两位请便。”
程雪寒忍不住问:“你为何帮冥界?你既然掌管博山炉便是还有仁心,人界浩劫你也无所谓吗?”
“小蝴蝶,有些事是阻止不了的。”
两个人走远后,翕作揖问:“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真打算杀了那只蝴蝶?”
“纵然她没害的了您,南卿却是死了。”他低着头恨恨的说。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陪我赴死吗?”迟雨落问。
“您于他有恩。”
迟雨落摇摇头:“他活着,就是为了复仇。他觉得他复不了了,就来陪我赴死了。这样与他也是个解脱。朱家几百条人命在他身上压着,这样也算是个交代。”
他呼吸一滞,颤抖着嘴唇,眼眶有些发红:“是因为,我拦着他?”
“是因为他放下了。”迟雨落看着天空,“这世上总有很多难以取舍的事,南卿能放过你,你也要试着放下。他不会想看见你因为他进退两难。”
“是我对不起他。”
“还记得我说过吗,事情只要做了,就永远不要后悔,不然你将终身活在自责之中。”迟雨落劝慰道,“这是你的选择,亦是他的选择。”
空间再次荡起涟漪,她说道:“回去吧,那些事该做谋划了。”
正道这边万剑宗的事还没交代完,又有急报,一下愁白了各家家主的头发。
“报,不不不不好了,赣江柴家,没了。”小斯吓得屁滚尿流的,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怎么会没的?”柳家问。
“怪物,有怪物,长着十好几尺高,奇形怪状的,垂着舌头,瞪着眼睛,活生生把人吞掉的。”小斯吓得口齿不清。
“大白天的,哪来的妖怪?”有的人嗤笑道,显然不信这一番说辞,“我们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口中的这个妖怪。”
“真的,真的有妖怪。”小斯指天发誓,“而且我还看见,领头的是……是迟家那个妖女。”
肖云笙闻言拿着茶杯的手一滞,悄悄抬头透过人群看着他。他这个神色没有说谎,这么说迟阁主当真没死。
“你说谁?”有人不可置信的问,“她明明是我们看着……”那人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和要好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交流了一下猜测,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白家。
“她身边,可还有其他的人?”白家家主目光阴沉的问。
“没有,只她一个。”小斯说。
“你方才说的那个怪物。”肖云笙走上前,笑眯眯的说道,“是否方便再仔细说一下,找画师画下来,容我们仔细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