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忘了问你,你要喝什么茶了。”钟清说道。
“云林茶即可。”拓跋璟昊缓了缓心神回答道。得到回答的钟清便又捧着茶壶离开了。
屋外的钟清不禁拍了拍自己仍有些嫣红的双颊,掐了掐自己脸上的肉,便去寻知酒,如诗沏茶了。
拓跋璟昊在屋内待的无聊,便将钟清先前看过放在桌上的书拿起,看了看,有些惊讶于钟清所看的书,但是想起儿时那个打人,爬树的小钟清倒也不觉有什么稀奇了。随意翻了翻,便又放在了桌上。
不消片刻钟清便又回来了,提了一壶茶和一碟糕点,虽仍是有些尴尬,但到底不像刚才那样了。
“睿哥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钟清问道。
拓跋璟昊刚抿了一口茶,便将茶杯放下,道:“倒也无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是来看看你。自你过来这清海国,睿哥哥还未曾好好陪过你。今日去哪儿玩儿了?”
“睿哥哥不知道吗?暮影没有告诉你吗?”钟清疑惑的问道。
“暮影既是安排在了你身边,便是你的人了,你的行踪自是不必再告诉我知晓的。”拓跋璟昊回答道。
钟清听到拓跋璟昊的回答不禁有些愣神,他竟然真的就丝毫不防着她,竟就这么信任她。钟清自从回了钟府,出入便被人跟着,去哪儿都会被钟府的大夫人知晓,对于她来说,已经好久没有真正的自由的感觉了。
“我今天遇到了闪电,去了他的赌桩玩儿了会儿,又去了对面的酒肆吃了午饭又转了转便回来了。”钟清回过神后回答道,既然他坦诚相对,她自然也不愿藏着掖着,再说今天也并未做什么秘密之事,也不怕告诉他。
“哦?去了赌桩,可有赢钱?”拓跋璟昊一脸戏谑地说道。
“没有。”钟清坦然地摇了摇头,说道,言语中不觉带着一抹失望。
“闪电带着你玩儿的?”拓跋璟昊继续问道。钟清点了点头表示是。
拓跋璟昊笑了笑道:“闪电跟着怎么会让你赢钱呢?”
钟清听着拓跋璟昊的话突然反应过来。这个闪电,怪不得一直跟着她,她还傻乎乎地替他操心会不会赔钱,感情还在耍她。钟清不禁恨地咬了咬牙。
拓跋璟昊看着钟清气呼呼的样子,不禁说道:“你打不过他的,虽然看着他柔柔弱弱地,但他也是四公子中武功排名第二的,习武之人很少有人能打得过他的。”
钟清听了这话不禁更加愤恨,道:“睿哥哥,你不是说要教我武艺吗?你应该能打得过他吧?我明天就开始学。”
拓跋璟昊点了点头,道:“我与他师承同门,是他师兄。我来便是打算告诉你我这段时间便得空了,明天便开始习武。”
钟清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我一定好好学习,打败闪电。”
离得近的拓跋璟昊都能清晰地听见钟清的磨牙声,不禁打消她的积极性说:“若是想打败他,短时间怕是不能,你是半道出家,而他已经算是大成,怕是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钟清虽是有些泄气,但仍表示会好好学习,也暗暗在内心下定决心定要好还学习,也算是圆了自己想上战场的一个愿望。
翌日
钟清换了身方便习武的墨黑窄袖衣裙早早地来到了习武场。威王因是以战功闻名天下,自然府上也是有练武场的,虽拓跋璟昊常年在外,但这练武场因一直有人定时打扫,倒也是十分干净。钟清四处打量着这个练武场,有些许的好奇。
拓跋璟昊远远的走来便是看见钟清这个四处乱瞟的眼神,不禁有些无奈,手指屈起敲了敲钟清的脑袋,道:“别看了,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完便径直向一个方向走去,钟清只好乖乖地跟上。
“主上。”拓跋璟昊一路走来都是看守的侍卫,这些侍卫大都穿着玄墨衣衫,倒是跟钟清今日的穿着有异曲同工之妙。钟清有些好奇拓跋璟昊带她来的这个地方。
但是想到之前拓跋璟昊便带她去过他练兵的地方,对此地便也是没有那么大的惊奇了。
可当真正推开门的时候还是十分惊讶,只听拓跋璟昊说道:“这是府上的藏兵室,你挑一件喜欢的兵器,便当作我送你的习武礼。”
钟清不禁认真的审视着这屋中的兵器摆设,认真的挑选起来。她对兵器虽是无甚研究,但到底是常看兵书,多多少少知道些兵器,便是最后也挑花了眼,但从一个她无意中碰开的暗格中看到了一把其貌不扬的剑。
钟清不禁勾唇,真是与她相似呢,貌似人畜无害,但就是要将这阴暗的“盛世”搅上一搅,让那些伤害过自己对自己毫无防备的人,杀他个措手不及。
拓跋璟昊看见钟清选中的剑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道也是未曾说些什么。便带着钟清走出了藏兵室。
二人回到练武台场,钟清便看到练武场旁边的屋子下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棉被,有些疑惑的看向身旁的拓跋璟昊。
拓跋璟昊并未回答她的疑问只是径直地往前走去。直到走到那屋子旁,才说道:“这便是你今天的练习。”
“今天你要练的便是这轻功的基础,能借力跳上这屋顶,并能毫发无伤的从这屋顶跳下而不受伤,便算是你这一阶段的胜利。”拓跋璟昊说道。
“轻功最重要的是学会如何提气,将体内真气聚集在丹田处,向上提,认真感受,依托可借力之物作为自己向上跳的凭借,用力向上。”
拓跋璟昊说完便见得一男子自屋中出来,拱了拱手道:“主上。”
拓跋璟昊点了点头说道:“安排好了吗?”男子点了点头,一挥手将招上来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手中拿着数个木桩,不消片刻,便将木桩安装在武场东侧的空地上, 拓跋璟昊交代了一下,“这是孤影,这轻功初始便由他教你。”说完便离开了。
拓跋璟昊倒也并未远离这个武场,便是想看看钟清到底能不能学好武术。毕竟这学武不是大多数女子的选择,女子大多是在家多做些女红,学些琴棋诗画什么的。真正学好武艺的女子少之又少,便是那将门虎女也不一定都是武艺高强的,而那些真正会些武艺,又在一众男子中可占得便宜的,大多是些富贵人家的死士。
而钟清这次习武,却是拓跋璟昊默许的,甚至还承诺要亲自教习。这是这府上许多人都想不到的,毕竟这女子习武本就不是什么要紧之事,更何况钟清又是已为人妇,又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自是没甚么优势的。
拓跋璟昊便坐在武场东侧的一个小亭子里,因着是冬季,没甚么花开着,本是没什么看头,但因着拓跋璟昊本身生的俊俏。便是就那么捧着一本书,直直的坐在那亭中的石凳上,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若非是因着这拓跋璟昊常年冷着一张脸,怕是会有更多侍女垂涎着。
钟清本是认真地跟着孤影在练习,但是看到拓跋璟昊什么也没做就是那么坐着,便是不知为何也失了神,不小心便从那木桩上掉了下来。钟清掉下来不禁第一时间看向拓跋璟昊,但见他连看都未曾向自己这边看上一眼,不禁低了低眼睑,随即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转而又飞快的站起来,再次上去木桩。
拓跋璟昊不时地瞟钟清一眼,她摔下自然也是看见了的,但是他并没有上前,摔跤本就是练武所必经的,虽是钟清可能摔的确实较他学武时摔的多了些,可能确实天分少了些,但是努力学也并非一定学不好,况且他对她的要求便也只是遇到危险能脱身便可。
若是疾风等人知晓他们主子此刻对钟清习武效果的想法,定是想一口老血喷出来。莫说钟清未是从小习武,便说他们几个从小便跟随主子一同习武的,也没几个能跟得上他们主子的习武进度的。连教主子的师傅都称赞主子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夫人又怎么能及得上呢。
拓跋璟昊现下倒是第一次有了一种不知自己所行是否是对的感觉,不知将她卷进这清海的纷争中是否是将她从一个狼窝又卷进另一个狼窝。可现下她既然已经来了,便也由不得他二人做主,拓跋璟昊自自己养兵起,便习惯将一切掌握于心,许久未曾感受到这种对未来的无知的感觉了。
钟清仍努力的在木桩上练习,她的四肢并不算十分协调,便是较常人也是稍逊一筹,更莫要说这习武之人了。钟清一遍遍地摔着,拓跋璟昊的书也不知从何时起再也没有翻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雪花,已经将这地面染上了薄薄的一层,拓跋璟昊不禁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在这亭内终于回过神来。钟清却仍旧继续练习着,并未因着场雪停下来。
孤影在一旁看着不禁对钟清投去一丝带有赞许的目光,这习武天赋自然很重要,但更需要的便是努力,这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站起,不怕摔才能总结经验,更好的习得这轻功。
纵然这夫人的悟性着实差了些,但就凭这股对自己的狠劲,便值得得到孤影的肯定。
在习武上这帮由拓跋璟昊带出来的人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自然,拓跋璟昊更不是。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场怪异的景象: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穿着大氅厚袄在亭内或屋内烤着火,取着暖,而一个瘦弱的女子在木桩上跌下来又爬上去,雪铺了厚厚的一层,只有那木桩那片地方只见雪花落下,不见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