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四十年,永昌国皇帝六十大寿,各国齐聚国都昌安,各永昌附属国更是提前数月便早早来到昌安安顿下来,这是昌安少见的繁华,便连这夜市也较往常热闹了许多。只是这昌安自此流传了两个谣言,一个是关于清海国来访使者,人人皆传是威名赫赫的战王,清海四皇子威王,然而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传言究竟是真是假。另一个便是这高厥国来的是他们的阿达,也就是中原所说的太子,但这并不是人们所在意的,重点是,这个太子还带来了他的一个妹妹,五公主,名叫卡洛儿的少女。当这卡洛儿来的那一天,昌安的百姓都跑到临安街去看,虽有帷幕遮挡,但还是能隐约中看到那女子的姿态,袅娜多姿,不似永昌的女子,娇小柔弱,却是丰满婀娜。众人皆在猜测这高厥国太子带她来的目的,到底是和永昌结亲,还是想联合清海,一时间众说纷纭。
“姑娘,您看这样如何?”如诗看向镜中之人问道。只见镜中之人一反平日衣着,今身着一袭明黄,将小脸衬的颇为白皙,白皙的脸上涂有一团绯红,明亮的眼睛温柔的瞅着镜子,额间一抹朱红,似是一簇火焰,明媚地动人心魄。钟清轻点头,却并未言语,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此后的生活,她的人生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她对身边的如诗说到:“你去把逸儿给我喊来,我有话与他说。”“诶——”如诗并未多言,便照钟清的话去做。
不消片刻,“三姐,你寻我所为何事?我今日还需得与父亲一同去赴宴呢,且得准备着呢,你还快快说罢。”钟桦展一进屋便说道。钟清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年,颇有些慨叹,自己与他不过相差一年略多,却是看着他长大的。幼时常与他相争母亲的爱,究竟爱谁更多一些,以前虽常打打闹闹的,但对他也是颇为了解,颇为亲密。可如今,他虽看起来已十分懂事,却与她不知为何,总感觉隔了一层什么的,不能亲密起来。“逸儿,姐姐——”钟清欲言又止,她想告诉他母亲还活着的事情,但又觉得不如让他就这样活着,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的事,她不想做。也罢——钟清转过头继续对他说到:“姐姐是想跟你说,倘或姐姐有朝一日不再在这府中,你万不可莽撞行事,轻信他人。”
钟桦展拧了拧眉头,嘴张开又合上,最终只挤出了一个“嗯”,作为应答。“罢了,便就与你说这些吧,你一定要记得姐姐的话,这府中无一人可信,你先去忙吧。”钟清看着钟桦展无奈的说道。
“如诗,进来吧。”钟清喊进来侯在门外的如诗,问道:“怎么最近都未见到知酒?”“奴婢也不知道,这妮子最近跑哪儿去了。”如诗答道,继而又说,“这妮子近来野的很,应是又疯到哪儿去了吧。”钟清不再追问,道:“先下应是也该动身了,走吧。”钟清率先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哼,你看她神气个什么,不就多了件新衣服吗?谁没有啊,去寿宴又如何,我就不信还能有哪个王能看上她,将一个无人疼的庶出女子要了去不成。”钟府的五姑娘钟沄对她身边的亲妹妹,钟泌说道,钟泌倒是未做任何表示。钟清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他们的话,路过他们时只是略一点头便离去,钟泌回了她一礼,钟沄却道:“你回她做什么,她不过只是这一次得机了而已,一个没娘的丫头能成什么气候。”钟清却不再理会她所说的,继续往前行着,没想到这府中也能有如此了无心机的人活着,当真是被庇护的很好啊,钟清不得有些羡慕她的五妹妹钟沄,却并未计较她的言语不逊。
“三姐来了,你我共乘这后边的车吧?”钟泠一副姐妹好的模样,自一见到钟清便拉着她的手,要与她一乘。“这——怕是不妥吧?四妹妹,这是嫡女的车驾,我怎好乱坐?”钟清看着面前似是毫无心机,却满怀心思的人说到,也是,大夫人的女儿,怎会差的了?“你我姐妹,都是爹爹的女儿,哪有什么嫡庶之分,倒是姐姐与我生分了。”钟泠说到。
这时,钟正带着大夫人钟徐氏走来,看见她二人的争论,有些不耐的对钟清说到:“既然你妹妹都已经这么说了,你便跟她一起乘坐又如何?又无人说你什么,何必要在此地说些什么义正言辞之语。”钟清听到钟正的话,不禁心下冷笑,面上却是丝毫未变,只道:“是。”众人便上了车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皇宫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