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尾声

经过一天一夜的细雨绵绵，隔天早晨天边终于染上一丝红霞，霞光好似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散发着一丝从未有的安宁与寂静。

严晨曦已经将全部衣物收进行李箱，手机铃声响起，严晨曦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未知短信。

晨曦，我们约出来见一面吧，关于欧阳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谈一谈，就约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厅！——蒋帆

严晨曦看着这条短信良久，才回复了一个字。

好！

深秋的阳光总是带着微微凉意的，透过淡薄的云层，淡淡的洒在道路两旁的大樟树上，泻下一地斑驳的碎影，碧波荡漾。

咖啡厅中人很少，很安静，厅内正放着旋律缓慢的音乐。严晨曦看见坐在角落处的蒋帆，一身白衣白裙，外面套了件米色外套，微卷的长发用发夹微微挽起，白净的脸颊上化着精致淡雅的妆容。

蒋帆也发现了严晨曦，朝她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优雅得体，美丽大方。

“来啦，要喝点什么？”

严晨曦随意点了一杯咖啡，蒋帆轻声问道，

“我听说你要回上海了？”

严晨曦微微点了点头，微微抿了一口咖啡。

“晨曦，我真的不希望你回上海！我相信，欧阳同样也不想你回去。晨曦，留下来，和欧阳在一起吧！”

严晨曦抬眸看向蒋帆，一脸的惊讶与疑惑。

“蒋老师，你开什么玩笑！欧阳老师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他一直喜欢的都是你！现在，他终于和你终成眷属，组建新的家庭，我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蒋帆听完后也是一脸的惊讶，而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你以为欧阳喜欢的是我！不，你错了，你们所有人都错了！欧阳从始至终都把我当做他的妹妹，我们结婚这五年来，也是一直以亲人的方式生活。晨曦，欧阳从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

她明明在七年前医院病房的门前亲耳听到他的那句承诺，他说那句话时语气那样坚定，眼神那样温柔，怎么可能他喜欢的人是自己！

严晨曦满脸的不相信，蒋帆接着说道，

“你当时被误会考试作弊，是欧阳想尽办法说服学校高层领导，让他们重新调查一遍，才还你清白，可那时你已经离开了。你离开以后，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我知道他很想抛下一切去找你。两年后，他带的理科班终于毕业了，我的病情也有所恢复，他终于可以不顾一切地去找你了。那一刻，我从他的脸上看见了久违的笑容。可最后，我的父亲让他和我结婚，为了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他答应了。至于瑄瑄，他不是我和欧阳的孩子，他是我哥的孩子。五年前的车祸，哥哥和嫂子双双离世，留下了刚出生的孩子，我们结婚后就收养了这个孩子，这也是父亲让我们结婚的原因。”

严晨曦呆呆地听着这一切，泪意涌上心头。蒋帆握住严晨曦的手，恳求道，

“原本我已经准备好离婚协议书了，可他始终不肯签，我知道他是不想瑄瑄也经历和他同样的痛苦，可是，他不能为了其他人而毁了自己的幸福。所以，晨曦，留下来吧！留下来劝劝他！我知道，他内心深处是很希望你留下来的！”

严晨曦擦掉脸上的泪水，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蒋老师，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知道原来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也在以同样的方式爱着我，自己思念了如此久的人，同样也在心底深深地思念着我，现在的我很幸福！但我还是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欧阳老师，我支持他的任何决定。如果我现在留下来，只会让他左右为难，我不想看他痛苦纠结的样子。”

天空蔚蓝如海，道路两旁的大樟树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阳光照耀在水晶般的玻璃门上，折射出耀眼璀璨的光芒，如同亿万星芒。

严晨曦走出咖啡厅，嘴角依然挂着甜甜的笑意。穿过马路，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校园。

棕色教学楼隐于一大片翠绿之中，柳叶桂的枝叶在阳光的照耀下，绿的虚幻，绿的缥缈。一阵微风吹过，一棵棵柳叶桂随风摇曳，金黄色的花瓣如丝带一般，飘落下来，在半空中缠绵，最终飘到了地上。不一会儿，地上就像铺上了一层金沙。

在那棵最为茂盛的柳叶桂前，严晨曦停下脚步。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在一片金色的花雨中缓慢地向自己走来。

四目相对，严晨曦眼中含着泪水，但嘴角依然挂着甜蜜的笑。

“欧阳老师，我是特地来和你道别的！”

欧阳平看着严晨曦，眼中有似水的柔情。将面前的她一把拥入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严晨曦这次并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

良久，欧阳平才不舍地松开严晨曦，手指不停地在严晨曦的脸颊上摩挲，为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声音低沉而温柔。

“一路顺风！”

严晨曦脸上的笑容加深，眼里满满的爱意。

“你要好好的照顾蒋老师和瑄瑄，再见了，欧阳老师！”

严晨曦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与欧阳平拉开一段距离后，脸上又露出了如七年前一般俏皮的笑容。

“欧阳老师，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而后转身消失在一片绿色中。

欧阳平站在一片金黄色的花海中，一片柳叶桂的枝叶落在欧阳平的肩头 ，欧阳平伸手将它拿下，平放在手心。

叶子是椭圆形的，清晰地茎脉向上无限延伸，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就如七年前那片夹在书本间的枝叶一样翠绿，唯一不同的是那片叶子上写着他的名字。

其实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