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凉音进宫,或许主子不会想起她,亦或许主子想起来也不会再伤害自己。
她如果不进宫,主子势必危险,权衡之下自然没有人再阻拦。
可若此时进宫,是根本不可能的,她必须要在评选之后,正大光明的进去。
否则不仅无法医治主子,他们所有的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可有何方法让我们先行拖延病情,待你进宫再详细诊治。”
风明的意思让她先开调理的方子以拖延南宫夜冥的病情,钟离凉音自是明白。
可是,他的症状,必须先行针疏通血脉,单纯用药不会起半分作用,或许还有可能增加他身体的负累。
毕竟是药三分毒。
如今皇宫进不得,他更加不可能出来让她诊治,该如何是好?
钟离凉音慌了,手足无措,心底唯一的信念便是他一定不可以有事,故而想到一人。
她进不得宫,但是叶檀可以在风明的帮助下进去,只要进去便可寻得机会为他施针。
思此,钟离凉音猛然站起。
“叶檀,我的针法便是他所教授,他可行针。”
冷月风明激动的看向她,他们怎么把医仙叶檀给忘记了。
如果是叶檀入宫的话倒是简单,他会易容,随便换一张脸安排在太医院便可。
至于何时行针总会寻到机会。
三人达成共识,风明在确认冷月无事后,便带着钟离凉音匆匆离开天牢,往叶檀所在的医馆而去。
他们深知此事不能耽搁,必须尽早安排,也顾不得深夜。
为了避免惊动医馆内的人,风明直接带着钟离凉音悄悄的溜进了叶檀的房里。
冷月风明一直跟在南宫夜冥身边,南宫夜冥有事也一向吩咐他二人去做,所以他们时长在城中行走。
这城中可以说没有人不认识他们二人,如若被人发现,传到主子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叶檀虽无内力,但从幼年便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五识极其敏锐。
在风明带着着钟离凉音推门进来之时便已察觉,猛然起身。
那能治病,亦能杀人不见血的银针也悄然夹在指尖,毕竟此时夜深人静,突然有人闯入,难以断定是敌是友。
待看清后,叶檀震惊来人之时,钟离凉音已经跪到了叶檀的身前,眼睛红肿,泣声喊了一句师傅。
她突然这般模样和风明一起出现,叶檀直接懵了,暗中收起手中的银针,双手搀扶。
即便心中对她的称呼感觉到悲伤,依然不露于言表,满是宠溺的口吻。
“既叫我一声师傅,又何须行此大礼,发生何事?”
虽是问她,心中早已猜测了七八分,能让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怕这世间也只有那一人。
更何况风明的到来,不更加证明了吗。可钟离凉音并未起身。
“帮我救他!”
叶檀自是知晓她口中的‘他’是谁,脸色骤变,莫不是……怎么会,按推测,他不会这么快发作。
“他发作了?怎么会这么快?可是有什么刺激到他了,或者他想起了什么否则?”
问这话时,叶檀转头看向了钟离凉音身后的风明,如若没有变故,他不会这么快发作。
风明摇头,一脸凝重,冷月只说房间里有异样他便进去查看,后来用内力为主子压制。
按时辰推算,那会儿主子该是在熟睡,寝殿并无一人,如何能刺激。
叶檀眉间深皱,不明原因,不过他既已发作之兆便会逾加频繁,不可轻心。
抬手抚了抚钟离凉音的额头。
“安心,为师先行入宫,你通过评选之后再来寻我,这几日我不在,万事小心。”
叶檀将钟离凉音从地上扶起,所言虽短暂平常,却包含着太多的担忧。
他一入宫,在南宫夜冥的眼皮子底下,势必不能随意出来,只留她一人在宫外,怎能放心。
许是看出叶檀的顾虑,风明出言。
“你安心随我入宫,我会暗中派人保护。”
叶檀警告的眼神扫了一眼风明,他之前的意图叶檀虽无从知晓,但是也不难猜出。
这一记眼神,风明看明白了,不以为意,他想对钟离凉音动手无非为了主子。
若不是主子需要她,他依然会如此做,不过如今,他不会再动她。即便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助她入宫。
二人将钟离凉音送回客栈后,叶檀依旧不放心的看着钟离凉音走进去的背影。
风明本打算让叶檀易容之后再入宫,可叶檀并未如此,自顾自的往皇宫的方向走。
他不是旷世义侠做好事不留名,他就是要南宫夜冥知道是他叶檀救的他。
而叶檀心底唯一的要求便是善待音儿,不然以现在的南宫夜冥不知道会怎样对音儿。
天知晓,叶檀决定放手,将钟离凉音送到他身边,心里是经过了怎样翻天覆地的挣扎。
如果他待音儿不好,叶檀恐怕要恨死这个,告知音儿南宫夜冥现状,让音儿前来寻他的自己。
叶檀就这样大模大样的出现在皇宫,风明就是想做安排也不能了,只好带着他去见南宫夜冥。
风明还在想,要编个什么理由禀明,谁知叶檀直接开口了。
“上次离开,皇上并未完全康复,如今已到了继续医治的时日,皇上近日可有何不适?”
“不曾!”
南宫夜冥看着叶檀的眼睛危险的眯起,那半年间,叶檀日日尽心医治,以至于南宫夜冥没有细寻各中缘由。
他此番再度出现,总觉得不似他所说那般单纯,昨夜发作,他今日便出现,难免会让人觉得太过不寻常。
又怎会透露昨夜之事。
叶檀只当不知道,未露出半点破绽,由此也知晓了南宫夜冥的防备,暗中翻白眼。
还真是南宫夜冥,对谁防备心都这么重,这几人,有哪个不是真心想救他。
不过南宫夜冥会如此毫无情感,他也知道缘由,也不能全怪南宫夜冥,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本算着时日,这几日便该来继续为皇上治疗,还未动身风侍卫就寻来了,我还以为皇上有何不适,无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