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娴慌慌忙忙赶到秦沐发给她的那个地方，一进门就看见韩曜闭着眼睛靠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里，其他人都好奇地看向突然出现的一位陌生美女，秦沐和楚西见致娴来了，赶忙招手让她过去。
顶着众人的目光硬着头皮来到韩曜身边，果然一大股酒气。
“致娴，你先送韩曜回去休息，我和西西现在都还走不了。”秦沐说着，轻轻推了推椅子里的人。
他睁开迷离的双眼，瞧见眼前的女孩，“致娴？你怎么来了？”
秦沐在一旁补充：“兄弟，致娴来接你回去，你还能走不？”
“哦，好，我们回家。”然后就慢慢站了起来，还不忘跟老师、同学打声招呼，才离开宴会厅。
而这时，宴会厅里面的其他人似乎终于想起刚刚出现的美女是谁了，看她竟然和韩曜那么亲密，瞬间就议论纷纷起来。
“这不是秦二少罩着的那位林致娴吗？怎么和韩大少那么熟，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妹妹，一定是妹妹！男神是我的，呜呜……”
“这妹子平时看起来就挺清纯的，没想到这么随便一打扮更漂亮啊，刚刚还没认出来。”
这话一出，引得身边的女生白了他一眼，“你的关注点也真的是……”
……
好不容易将人送上车，秦沐和楚西又在外面叮嘱了几句，而秦二少在关门的时候还伸手拍拍韩曜的肩，“兄弟，加油啊。”
韩曜闭着眼，揉揉太阳穴，并不搭理，秦二少也不介意，将门关上，看着逐渐远去的出租车，一脸的姨母笑，唉，他真是善解人意，又乐于助人。
回去的路上，致娴见旁边这人皱着眉不舒服的样子，就帮他揉揉太阳穴，冰冰凉凉的手或轻或重地摁着，缓解了他的晕眩。
韩曜慢慢舒展放松下来，微眯着眼去瞧身边的女孩。一年不见，她好像突然间长大了，曾经眉眼间的稚嫩已经消掉不少，多了几分成熟，还有在这条裙子衬托下更加纤细的腰肢，是不是平时都没有好好吃饭？
放在座位上的手慢慢抬起来将人圈住，“你怎么这么瘦？”
“没有，我还长了几斤呢，也长高了一厘米。”
“是么。”说着就顺手在她腰上捏了捏，“没感觉出来。”
致娴赶紧制住他的手，轻声埋怨，“你怎么能随便捏呢？”
她特别怕痒，尤其腰上的肉。
韩曜笑着重新把人圈住，倒没再有什么动作。
揉了一会儿太阳穴之后，他就说：“可以了，其实我还好，没有喝很醉，只不过要早点走的话只能找个借口，就让秦沐和西西给我打了下掩护。”
“啊？我刚刚看到你的时候，还真的以为已经醉得人事不省。”
“呵呵。”
“不过，这一身酒气，估计也还是喝了不少。”
“你嫌弃吗？”
“说什么呢，我嫌弃谁都不会嫌弃你啊。”
某人满意地笑了笑。
“韩曜哥，你先靠着休息会儿吧，到家了我叫你。
“嗯。”
依着把人搂住的姿势，脑袋顺势枕在女孩的肩膀上，怕她承受不住，上半身也靠着椅背，匀了一些重量出去，就这样闭着眼假寐。
回到家，致娴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又去厨房调了一杯蜂蜜水，还榨了新鲜的番茄汁，因为考虑到他明天要早起坐飞机，喝点解酒的饮料比较好，不然会难受。
把蜂蜜水和番茄汁喝掉之后，韩曜就伸手去解衬衣的扣子。
“你解扣子做什么？想休息的话进房间再解吧。”
闻言，某人先是意味不明地瞧着她，然后轻轻笑了笑，慢慢才解释：“我只是热，解两颗而已，况且，现在就休息，怎么舍得。”
她羞窘地移开视线，“我去拧张湿毛巾出来。”然后就匆忙跑进了洗手间。
“呵呵。”
湿毛巾拧出来后，致娴把它递出去，某人却没接。
“你帮我擦，我手上没力气。”
“……”
知道对方是故意这样说，其实可以拒绝的，但私心让她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慢腾腾地伸出手去，先擦额头，再到脸颊，为方便动作，只能一只膝盖跪在沙发上，倾身上前。
原本空气中就弥漫着一丝亲昵和暧昧，奈何某人的目光还一直紧紧地锁住她，看得她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
“韩曜哥，你把眼睛闭上吧。”
“为什么？”
“被你看着，我紧张。”
对方似笑非笑地又看了她一会儿，才配合地把眼睛闭上。
压力终于小了些，致娴继续手上的动作，只不过，触碰着这张熟悉的脸，只觉得心里某处被吸引着，拉扯着，戳动着……明早他就又要离开了。
感觉女孩擦拭的动作慢了下来，韩曜下意识睁开眼睛，“怎么了？”
她赶紧掩住自己的情绪，“没什么，你怎么能睁开呢？”
“呵呵，那我继续闭上。”
“……”
迅速把脸擦完，又问：“脖子要擦吗？”
“要。”
好吧，只不过擦脖子就得掀起他的领口，因为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了锁骨及大片皮肤。
韩曜又去解第三颗扣子，致娴赶紧止住他的动作，“你又干什么？”
某人睁开眼无辜地看着她，“方便你帮我擦脖子啊。”
“这样就可以了，呆会儿你自己去洗澡。”
“呵呵，好吧。”
简简单单一个擦拭的动作，竟让她羞得面红耳赤。
终于结束，致娴收回手，正打算撤身离开的时候，腰忽然间被搂住，一时不察就扑进了韩曜怀里。
捏着毛巾的手赶紧悬空，另一只手撑着沙发背支起身体，下意识想站直，但韩曜没让她得逞，两人就这么挨得极近地互相凝视。
“你……”女孩的紧张又窜到了另一个高度。
某人空出一手将她垂下来的发丝别到耳后，轻描淡写地问：“听说……有很多人在追你？”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回答成功取悦了他，又接着问：“那么多人，你一个都不喜欢吗？”
致娴近距离地瞧着他的眼睛，视线移开一下又转回来，反问道：“你希望我喜欢吗？”
韩曜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庞，“我以为自己足够成熟，也可以做到大方，但后来才发现，在这件事情上，我其实很自私，也很小气。”
这话语中快要拉扯出的潜台词让她绷直了身子，努力支撑住，听对方继续讲下去。
“原本还想再给你几年自由，可看现在的情况，我已经等不了那么多年，一年已经过去，一年够了吧？”
他在问她。
致娴反复揣摩对方说这话的意思，其实答案都已经昭然若揭，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地在心里咀嚼了很多遍，一遍又一遍地确认。
韩曜一直在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慢慢地，女孩眼里的欣喜开始大胆地跑出来，放开撑在沙发背上的手，俯身激动地将人搂住。
“够了，一年够了。”
韩曜笑了，愉悦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空间内回响，胸腔里频繁的振动也感染了怀中的人，她的脑袋懵懵的，还没有太真实的感受，只是循着本能将人抱得更紧。
两人就这么相拥了许久。
后来，韩曜接过女孩手里的毛巾，直接扔到茶几上，又调整了一下搂抱的姿势，微微抬起她的脸庞，意有所指地说：“今天秦沐问我初吻还在不在，你觉得呢？”
“……”
“你们俩大男生怎么还讨论这种问题？”不禁羞涩，嘟囔地反问。
“他比较八卦。”
“那你问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你忘了？在你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抓着我说喜欢我，然后就……”
赶紧捂住他的嘴，“别说了，我记得。”
某人抓起她的手，呵呵笑了笑，“你说那算不算初吻？”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韩曜突然压下女孩的脑袋，准确印上她的嘴唇，辗转相触了两秒，“那这算不算？”
“……”
她哪里还有思考的余地，就这么愣在当场。
看着那个傻愣愣的女孩，某人笑着再次吻了上去，轻柔如羽毛般的触感，珍而重之的心情，一点一点地加深，一下一下地触碰，一次又一次地表达亲昵与欢喜。
她只感觉腰上的力道越箍越紧，只能下意识把手搭在对方肩上，脑袋里面熏熏然不知身在何处，也根本无暇感知外界的境况，只能全身心沉浸在这让人意识渐失的事情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曜终于拉开了一点距离，依然搂着她，目光紧锁，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真希望今天晚上一直不要过去。”
致娴脸颊绯红地俯身靠在他的肩头。
静静享受了一会儿惬意的相处，韩曜因为一身酒气，先去洗了个澡才出来，致娴也重新梳洗了一番。
两人从各自的洗手间出来，在走廊上碰见，她调皮地讲了句：“哎呀，好巧。”
韩曜笑着走过去，猛地将人打横抱起。
“诶！韩曜哥。”
“是去客厅还是我房间，还是你房间？”
“你在讲什么呢？”
“呵呵，我是说找个地方继续聊天，难道你就舍得这样睡觉了？”
“……”
“那你先放我下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在哪里？”
“在我房间。”
于是韩曜就抱着人去了她房间。
致娴从书架上取出两本相册，献宝似地递到他面前，“这些你肯定没有看过。”
兴味盎然地接过，在书桌前坐定，又把人搂在怀里，头枕在女孩肩侧，就这么翻看起照片来。
其中一本是上次回来与致娴一起拍的民国风写真，不过，等写真拿到，他人都已经在国外了。
翻着翻着，韩曜突然说：“你还记得吗？照相师傅说我们很登对，他还特别遗憾咱们俩没有亲密照片，我觉得也是，下次重新去拍。”
“呵呵，你不是不喜欢拍照吗？”
“这种事得看对象是谁。”
听了这话，女孩不禁再次露出笑容，用手揉揉脸上的肌肉，今天笑得太多，感觉脸都有些僵了。
“对了，这一本里面是什么？”韩耀边问边翻开。
致娴偏头关注着他脸上的神情。
等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这才发现是他们两人的回忆，有致娴刚到韩家那个中秋，他们一起去看焰火的照片，还有第一次逛游乐园，以及其他一些日常，照片并不多，因为之前很少留下纪念。
这才发现，原来一件微小的事，只要蕴着真心，也都能产生这么大的能量，让他感受到内心熨帖。
不禁放下相册抬起头来，摁着女孩的脑袋又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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