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六是韩仁江的生日宴,邀请了奉宜各界名流参加。许曼为这次生日宴很早就开始精心准备,每一个韩氏主办的宴会她都会花非常多的心思,确保万无一失。
这次宴会致娴也要参加,许曼本来还有所顾虑,但在韩仁江的强烈要求及韩曜的巧妙说服下,最终还是同意了。不过,既然致娴要参加,那就免不了一番精心“包装”,于是这天一大早就被叫去做造型。
大半天的时间都花在了试衣服,做头发和化妆上面,好不容易做完,以为终于可以歇一会儿了,刚松一口气,阿姨和韩曜就出现在门口,她赶紧站起来。
“阿姨,韩曜哥。”
许曼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装扮,还算满意,“嗯,打扮打扮就是不一样,晚宴的时候吃东西注意一点,别把妆弄花了,走路的时候注意姿态,别给我们韩家丢脸。”
“嗯,我记住了。”等许曼一转身,致娴立马可怜兮兮地去看韩曜,对方笑着想拍拍她的肩,却在即将触及时又收了回来,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今天致娴穿的是一件露肩晚礼服。
三个人提前到达会场,致娴不用去接待宾客,就先在休息室里呆着,韩曜走的时候还悄悄让人送了吃的过来,真的是太贴心了,她这一天都没来得及好好吃饭,早就饿了。
不过,也没敢吃太饱,害怕礼服会显小肚子。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首先,感谢各位于百忙之中参加今晚的宴会,一起庆贺韩仁江先生五十岁生日华诞,在这里……”
致娴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场合,说不紧张都是假的,一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过幸好晚宴前吃了东西,所以现在用餐只要吃得漂亮就可以了。
其间,韩曜过来关照过几回,见她没什么问题,又和筱雨、黎飞羽在一块儿,就放心地应酬去了。
“你怎么也在这儿?”李昕对于在这样的场合看见林致娴表示很惊讶。
筱雨听见这话就不乐意了,“她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我以为林同学应该是家境普通才对。”
筱雨正想反驳,致娴赶紧拦住她,一点都不介意地回答:“我也是沾一位叔叔的光才来这里的。”
“我就说嘛,那你好好享受,有什么不懂的我还可以教教你,这样的场合可不能丢脸。”
“我会注意的,谢谢李昕同学提醒。”
“行吧,你们自己玩,我要找韩曜哥去了。”
筱雨嘴巴翘得老高,“韩曜哥忙着呢,可没有时间搭理你。”
李昕懒得跟她计较,在人群中发现了自己想找的人,头也不回地就往那边走去。
等李昕一走,筱雨就忍不住地吐槽,“就你脾气好,换做是我早怼回去了。”
“她其实人不坏,只是被过于娇惯了而已,没关系的。”
“哼!”
致娴一直盯着不远处两人的举动,不过,韩曜仅仅是礼貌地打了招呼,就继续忙其他应酬,见到这一幕,心里竟悄悄松了一口气。
其实,对于李大小姐也是羡慕的,羡慕她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表达对韩曜的喜欢,大大方方,坦坦荡荡,而自己却只能藏着掖着。
藏着……
掖着……
原来她真的对韩曜……
许曼在应酬间隙望向致娴的方向。
“致娴和筱雨是同学,所以聊几句。”韩曜察觉到母亲的视线,怕她因为致娴和“秦家人”说话会不高兴。
“行了,我还犯不着跟小孩子计较。对了,你去找一下西西,你们俩准备准备,我待会儿就向宾客公布你们的关系。”
对于这个突然的决定,韩曜很是惊诧,“母亲,这件事我怎么从来没听您说过?”
“这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和西西的父母商量过了,今晚先向宾客公布你们的关系,然后再挑个日子举行订婚典礼,等你们毕业后再结婚。”
“结婚是我和西西两个人的事,无论如何你们也都应该考虑考虑我们两个人的意愿,可是母亲,我之前就反对过,但是您就连做这样的安排都不提前知会一声,在您心里,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儿子看待?”
“什么两个人的事!这是两家人的事!再说了,今晚也只是简单介绍一下,又不需要提前做多少准备,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
韩曜本来就在找时机跟父母坦白他和楚西的事,现在正好就是一个契机。
“今晚不需要介绍了,我还是坚持以前的想法,我不会娶西西。”
“你说什么!”许曼很是生气。
“我说我不会娶西西,你们不用公布了。”
“你……”努力压制住心内的火气,“这件事等宴会结束后再说。”
“母亲。”
“行了,别再烦我。”
接下来的环节是许曼上台致词,她看起来大方得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和刚刚压抑着怒气的样子判若两人。可是,就在她致辞结束后,却站在台上向舞台侧边的楚西伸出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楚西竟然被母亲叫到了舞台边,韩曜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各位朋友,趁今天的机会,我还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许曼亲切地拉住楚西的手,台下的宾客都好奇地望过去。
楚西完全是一脸懵的状态,刚刚爸妈只让她在舞台边等着,其他什么都没讲,目前看来,情况很不妙啊。
致娴和筱雨也觉得奇怪,秦沐已经往舞台方向奔了过去,还好在他大闹宴会之前,另外一个当事人首先解决了这个意外。
“这是楚西,她就是我挑中的……”
“干女儿!”韩曜见情势不对,急忙站上台,看似亲昵实则强劲地握住自家母亲的肩膀,自己凑到话筒前说出“干女儿”三个字!
“西西是楚叔叔的女儿,我们两家关系非常好,我和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母亲一直都希望西西能做我的妹妹,所以在今晚这样一个特殊的场合,正式将西西认作干女儿,还请各位做个见证。”
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祝贺声,许曼勉强笑着,手紧紧地攥成拳,咬着牙小声威胁:“你马上跟我过来!”
韩曜下台后就跟着许曼往休息室方向走,楚西担心地跟在后面,致娴他们几人发现情况不对也悄悄跟了过去。
休息室里。
楚西:“阿姨,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您要怪就怪我吧。”
许曼冷着一张脸,“西西,你这次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先出去吧,我这会儿不想看见你。”
“阿姨……”
“西西,你先出去,我跟母亲说说话。”韩曜劝道。
“阿曜,我要留下来跟你一起承担。”
就在这时,从门口传来两下急促的敲门声,随后秦沐就着急地推开门走进来,韩曜满脸不赞同,许曼的火气在看到秦沐后更是冲到顶点,彻底爆发。
“谁让你进来的?这就是你们秦家人的家教吗?”
秦沐走上前,在许曼面前郑重地鞠躬致歉,“许姨,这件事错在我,要打要骂任凭您处置!”
韩曜上前把秦沐推开,现在母亲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他这一掺和完全就是帮倒忙,“这不关你的事,你给我出去。”
许曼冷笑一声,“阿曜,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的事吗?”说着就从旁边包包里取出一叠照片扔在地上,上面全是楚西和秦沐在一起的画面,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接触,但也看得出来关系不一般。
“我本来没往这方面想,但谁让你们运气不好被我撞上了,现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韩曜平静地看一眼这些照片,“母亲,这件事我会给您一个交代,其他人就让他们先出去吧。”
“我也不想看见他们!”
韩曜直接蛮横地把秦沐赶了出去,也让楚西先在外面等着,然后落了锁。
等到休息室里只有母子两人的时候,许曼生气地质问:“给我说清楚,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就是我之前跟您说的那样,我和西西之间只有兄妹情,没有男女之情,一直以来都只是你们父母在单方面做决定,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和她的意愿,我真的做不到和西西成为夫妻,所以秦沐出现的时候,就撮合了他们。”
“啪!”许曼恨铁不成钢地打了韩曜一个耳光,房间隔音效果好,外面的人听不见,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干着急。韩仁江安排好会场那边的事宜,这才跟着楚氏夫妻一起赶了过来。
“西西,怎么回事?”楚太太疑惑地问自己的女儿。
“妈,我晚点再告诉你好不好?”这会儿一门心思只有里面的人,韩曜在里面真的很让人担心啊。
此时房间里面。
“你怎么那么没用!自己的女人都被别人抢走,还是秦家人!你怎么那么蠢呐,未婚妻是说让就能让的吗?”
韩曜默默承受着母亲的怒气。
“你都那么大了,想法怎么还那么天真?你和西西无论家世、相貌,还有能力都很般配,而且还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肯定不用说,男女之情?你分得清男女之情吗?什么撮合!我看肯定是秦沐那小子喜欢西西,跟你说你就退让了,秦家人怎么都那么无耻!”
许曼情绪激动地摔了桌上的杯子,溅起的玻璃渣划过她的小腿,留下鲜红的痕迹也不自知,眼看着另一个杯子又要砸碎,情急之下,韩曜挡在了前面,那杯子就狠狠砸中他的小腿,又反弹到地上裂开。
许曼见砸中了儿子,心里又添一股焦躁,发泄般地把桌上剩下的杯子往另一个方向全都推落在地,一下子摔得粉碎。
看着满地的狼藉,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般,最后瘫坐在椅子上,后知后觉地看见儿子脸上的掌印,还有自己腿上的伤痕,内心颤动,表面却依然倔强又强势。
这时候门口响起开锁的声音,不一会儿韩仁江就走了进来,不等外面几人看清楚里面的状况,又再次把门关上。转身瞧见房间里的情形,他无奈地叹一口气,向里面的妻子和儿子走去。
“都是自家人,何苦发那么大的脾气。”
“父亲……”
“阿曜,你没事吧?”
“我没事。”
“那你先回去吧。”
“可母亲……”
“没关系,先回去吧,你母亲这儿有我在。”
有了父亲的保证,韩曜犹豫几秒,最后还是慢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