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凉，你是狗吗！”
“……”
“打我干什么！”
“……”
“你再咬我我就把你踢下去。”
“……”
止不住的渴望从心头蔓延开来，屋内气急败坏的声音也逐渐变了味，云雨翻覆，低哝浅吟，磨得人心痒痒。
所谓鸡飞狗跳不过如此了，跟打架似的，屋里闹腾而又甜蜜着，当然，要忽略容尽染时不时传来的惨叫。
又轮新日，一轮朝阳缓缓升起，容王府照常忙碌起来，各房各部的门陆续发来，轮换交职，奴仆们更是起来的个大早，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主楼里，一群人站在门口半天不敢迈步，统统站在院子里红着脸。
昨晚睡得晚的，自然是不会错过主楼里传来的让人脸红的声音，就算是早早歇下的，也能看出来点一二三。
夏至的脸不红，落青却像是被煮熟的大虾一般，两人都是很默契地不敢吭声，埋头垂着脸。
偏生夏至也是个老流氓了，就算是觉得难堪，不过几分钟后就恢复了常态，疑惑道：“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没关系，去敲门啊！”
看热闹不闲事大，可劲儿作吧。
落青欲言又止，想要伸手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脸更红了。
夏至悠然，了然地道：“你们可真没……”剩下几个字却没敢说完，毕竟他回想到了自家主子那双冷得彻骨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发毛。
不过，怎么就是突然想做点不该做的？
落青只当她是不懂，一把拉住她，道：“主子今日不方便，咱们早点进去也是可以的，夏姑娘，别担心。”
夏至一顿，侧目望着身后的人皆是小心翼翼抬着头打量着她，夏至瞪眼，敢情还把她当成了不懂事的那一个？好吧，她确实有坏心眼，可是她懂啊！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些东西呢，想当初，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红楼酒馆，她跟着兄弟们可是厮混了不少，整得跟她不知道一样，这些人。
不过心底那股想要作弄的心思也终于消减了去。
屋内的二人甜蜜相拥，到底是年纪没多大，初尝人事后的顾暖凉肌肤微微泛着红，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更是那上等的羊脂玉一般，看得人直想捏一把，感受感受她的手感。
当然，早就醒来的容尽染跟着自己的心，动起手来。
这小丫头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他忍不住的感叹，太磨人了，简直比那朝堂上的阴谋家的诡计还要让人头疼。
顾暖凉睡得正香，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捏着她的手，嘟囔着嘴伸手推开，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她似乎做了个美梦，嘴边带着浅浅的笑容，在初晨的阳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美好得不真实。
容尽染看得心都觉得要化了，搂着她腰的另一只手不禁发紧，将她往自己这边靠了靠，跟着傻笑起来。
突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沉了沉，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望着窗外好一会儿，又起身收拾着，趁着某人还没有睡醒，他可要去办一件大事。
等到容尽染收拾好，床上沉沉睡着的顾暖凉仍旧睡得跟猪似的，他抬脚迈到床榻边，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印了口，这才不舍地离开。
“让顾侧妃多睡会，你们谁也别去打扰。”
容尽染吩咐道，望了望人群中不安分的夏至，又道：“谁要是去打扰了，直接拎包滚蛋吧。”
呵，小样，你一个眼神我就能知道是什么意思，还在这里蠢蠢欲动？容尽染冷哼一声，这些人真是无聊，无聊透顶。
当然，他也没忘了正事，挥了挥袖子，大步就朝着那偏院走去，那人……理应该是起来了的。
刚踏进偏院，就听到了一阵抚琴的声音，委婉动听，却又莫名觉得有些悲凉。
突地画风一转，琴声又有些轻快起来。
容尽染皱眉，拢了拢衣袍，朝着哪儿走去。
果然，顾夜凉正坐在亭子里扶着琴，今日着了身金锦浅纹的外袍，非但不让人觉得粗俗，让他还穿出了几分飘飘然的感觉。
听到动静后也没有抬头，他自顾自地坐在那儿摆弄着，只是嘴边早已经勾起了一抹笑，像是终于等到猎物，暗中观察，静候出手时机的猎手一般。
谁知容尽染大大咧咧坐下，还坐得笔直，“大早上在这儿期期艾艾的，弄得别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又惹上了那家的姑娘。”
手上一动，有根弦没有拨对，在空气中发出“铮”的一声。
如今已是初露寒霜，带着空气也冷咧了几分，空气沉默凝结下来。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一大早上的，就只知道破坏别人的心情！顾夜凉挑了挑眉，自以为半分不露，殊不知胜负心早已经悄悄袭上心头，就等着对手的动作了。
他停下抚琴的动作，悠然地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还以为是哪位，原来是容王啊，起来得还挺早。”
容尽染不可置否地瞥了眼他，心里冷哼一声，表面八风不动，道：“说说吧，昨日都没听你好好说话。”
直直对上他的眼神，顾夜凉摊靠在后边的台子上，似笑非笑地道：“顾侧妃昨日难不成没告诉你？”
“有几分？”容尽染丝毫未胆怯，回望得坦坦荡荡。
“什么？”
“你对皇后。”
顾夜凉一噎，本以为容尽染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糊弄一番他。
谁曾知……他正了正色，端坐起来，一字一句道：“十分。”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终于有了些不同于玩闹的东西，想人相视一笑。
“那就合作愉快。”容尽染淡淡睨着眼。
“好。”
“对了，你离顾暖凉远点。”容尽染顿了顿，眼神又冷了下来，赌气似的丢下这句话。
“我不。”顾夜凉回嘴。
“你试试？”
“无妨，试试就试试呗。”
“……”
两个幼稚鬼又开始了较劲儿，顾夜凉却先是弃械投降，他笑了笑，定定地望着面前这个人认真的大龄儿童。
“你要好好对她。”
像是离别最后说的那句话一样，换句话来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容尽染的眼神越发诡异起来，他上下打量着他，不解道：“整得你真是她兄长一般。”
见着对面那人认真的模样，顿了顿，继续道：“不用你说，我一定会的。”
顾夜凉慎重地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变，“皇后藏着的那些，你知道几分？”
几分？容尽染自嘲地笑了笑，“实不相瞒，用错了功，到最后才发现，藏的最深的，原来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
起先调查丞相，虽然深知他行事作风，该查的都查了，不该查的也都查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不对劲的不是他，而是皇后。
顾夜凉却了然地点点头，“丞相确实是只老狐狸，被他牵着走也能理解。京城失踪案件，是你的手笔？”
皇后这么多年来藏在最后，如果不是他早就看到了那恶毒妇人的嘴脸，也会跟着被她带偏，更别说容尽染能反应到这事，顾夜凉心里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幼稚的谋略家。
容尽染皱眉，“是的，但是很多事还是没能查清楚。她和本王母妃的死牵扯不清，第二件就是贪污问题，还有那些失踪的少女，还是看不清，她到底想要什么。”
顾夜凉轻笑一声，挑了挑眉，“可还记得那个许弋江？”
容尽染一顿，不解地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她比我们想的野心还要大的多，或许是整个天下，容家的江山。”顾夜凉挥袖站了起来，面上笑的有些不屑。
天下嚷嚷，无非就是为了名利二字，她也一样。
想用女人的方法去得到她所想要的，虽然说出来有些好笑，但目的还真就只是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她想要当皇帝。
容尽染眼神一紧，平时小打小闹他能理解，偶尔耍赖也不是什么触及到原则的问题，只是没想到，皇后的野心，可谓是利欲熏天。
能理解那些白手打天下的人，他们有能力，自然能让他们坐上那个位置。
只是，那个女人用尽恶毒的方式，如果只是追求利益，他想象不出来，若是有朝一日，她真坐上了那个位置，人间可还是人间，人间炼狱倒是符合。
顾夜凉怂了耸肩，他道：“许弋江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现在的不过还没有真正动手，小打小闹罢了，你准备好了吗？”
“……”
容尽染沉默，有些好奇，“既然如此，为何不找皇帝合作，偏偏找上了本王，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本王不能确定。”
顾夜凉又是一笑，悠悠然道：“你以为我想？再说了，你真以为你父皇就是那样？你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能坐上那个位置的，那个不是浴火重生，看破大道，更别说如今这位还能如此贤明。容尽染啊容尽染，有时还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在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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