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至时分。
都仍未能得知安洛的去处,姜湛的心开始一点一点慢慢往下沉。
一整天的时间,那两人不断混淆视听,指引大家去错误的地方。
在第四次无功而返后,姜湛忍无可忍,冲进审讯室,一拳狠狠砸在坐着的男人脸上。
手臂处被包扎好的伤由于猛然用力又渗出了血迹,他却毫不在意,拎着他衣领的手直攥得青筋突起,姜湛咬牙凝视他,“说,她到底在哪?”
呈吐出一口血沫,被麻醉后的身体软弱无力,纵是这般任人宰割的局面,也依然昂着头狞笑道,“谁知道呢,或许,已经死了吧!哈哈哈…”
“砰!”姜湛照着他脸又是一拳,继而像是发泄一般,密集的拳头不断砸在他身上,腹上。
直到人被打的像滩烂泥一样卧在地板上再也笑不出声,队员们才忙忙上前把暴怒的姜湛拉住。
姜湛正欲开口,技术组的小陈突然跑进来大喊道,“队长!有消息了!”
众人立刻赶往监控室。
小陈指着屏幕上的一处画面,上面显示时间为上午十点二十分,刚好是安洛消失的时间。
在奶茶店街道的拐角处,嫌疑人搂着昏迷的她突然出现在屏幕中,几秒后又再次消失不见。
小陈又切换一处视角,嫌疑人随后在后面街道上现身,抱着安洛上了一辆黑色吉普车,然后驾车离开。
姜湛看着屏幕里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丝毫生气的安洛,心如刀绞,“通知交警队,全程搜查这个车牌号!对方会瞬移,一经查到,不要拦截,第一时间告知我们具体位置,然后在后面暗暗跟上!”
“是!”大胖起身,立即前去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十分钟后,终于收到交警队那边传来的消息,追查车辆一路开出高速,朝帝都方向行驶。
“狙击组,全部换成强效麻 醉 枪!突击组留下十人和技术组一起在队里守好嫌犯,其他人,全部出动!”
“是!”一阵齐整的回答后,众人各自收拾准备出发。
夜,渐渐深了。
……
安洛在一阵颠簸之中醒来,发现自己在快速行驶着的陌生车上,手脚都被绳子紧紧缚住无法动弹。大概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现在全身发麻。
缓了好一会儿,待那一阵阵酥麻感褪去,这才感到脸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安洛看了眼前排专心开着车的男人,确定他还没发现自己醒了,悄悄抬起手,对脸颊的伤施以治愈术,两道长长的伤口,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然后轻轻转头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只能看的见寥寥几辆车灯。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要把自己带去什么地方,但肯定不会是个好去处。
安洛四处摸索一番,没有找到能割破绳子的利器,轻轻举手欲打开车门,结果门不仅上了内锁,还惊动了前排开车的男人。
对方从后视镜上斜睨她一眼,冷冷开口威胁道,“醒了就乖乖待着。我不想伤害你,但如果你要妄想逃跑,我就不敢保证了。”
被发现了自己的逃跑意图,安洛索性破罐子破摔,直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对方却不再不回话,只打开车里音响,播放起轻柔的钢琴曲。
安洛缩在座椅上,脑中快速想着如何顺利逃走的方案,如今车门被锁,手脚被困。
目前这种局面,若不反抗跟他走,说不定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仗着自己的治愈异能,趁现在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打定主意,安洛弓起身来往前探去,用被绑缚着的双手试图与他争夺方向盘。
男人未想到她会来这一出,方向盘被她扯了一道,车身急急向右来了个急转弯。
男人一把抢过方向盘控制住,随即伸出右手把她狠狠推回座椅,怒吼一声:“你不要命了!?”
“反正也迟早会没命不是吗?”安洛冷笑,甩甩被撞的有些昏沉的脑袋,继续起身争抢方向盘。
姜湛驾车带着队员们一路急行追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漆黑的夜里,宽阔的路上,一辆不停左摇右晃的吉普在快速行驶着,路边的车辆纷纷躲避,有些避之不及的车被它高速行驶的车身剐蹭到,立马撞到一旁的护栏上。
车内。
男人狠狠甩给她一耳光,直打得安洛头晕眼花被迫跌回座椅,而后,她又锲而不舍地挣扎着起来,两手肘分开从后方箍住他脖颈,用手腕上的绳子使劲儿往后勒。
男人被勒的喘不过气,只好伸出一只手用力抓住脖颈上的绳有技巧地一扯,紧缚在安洛手腕和他脖颈处的绳子便散了开来。
双手得到解放,安洛半刻也不敢停,急急也把脚下的绳一同解开。
男人也顺过气来,注意到后面一路追赶上来的近十辆警车,心头一跳,狠狠从后视镜瞪了安洛一眼,又把车速加到最大,甩开他们一截。然后迅速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打开后车门拽着安洛下来,一个瞬移带着她闪身离开。
姜湛带人追上来,看着空空如也的车内,气血翻涌,狠狠一拳砸在车窗。
“队长!”侦查组的小卫皱眉思索一番方道,“从之前监控上看,罪犯劫持嫂子消失的过程,中间瞬移路途都不超过1000米,所以这会子人应该还在附近不远,我们兵分四路,一定能救回嫂子!”
姜湛听罢眼神一亮,“侦查组往东,狙击组往西,突击组往南,行动!”
“是!”众人训练有素的四散开来。
姜湛独自往北方向奔跑,一路借着良好的视力和夜视镜快速在所在范围内搜索安洛的下落。
而此时的安洛,正被人拽着手腕踉踉跄跄地小跑在杂草丛生的山林中。
被绳子磨破的手腕被人扯得生疼,再加上一整天没进食,方才又在车内和人斗智斗勇,在被拉着跑了一段路后,安洛终于体力不支,栽倒在了深草之间。
男人无法,只好抱起她再次瞬移。
夜空中连半盏月亮都没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里瞬移几次,男人分不清位置,只好停下将她就地一扔,然后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照了照四周的环境。
安洛虚弱的躺在地上,浑身被摔得生疼,连手指都无法抬起来,更别说施展治愈术了。
借着男人手机微弱的电筒光亮,在看清身处在一片山林的隐蔽洞穴内时,心中忍不住顿生绝望。
安洛无力的合上眼睑,冰凉的泪水从眼角滑进鬓角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