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划清界限

孙莫二人被压制在家中，太后得到消息，不禁暗自气愤。该说她们二人太冲动还是尹沉梦工于心计？如此巧妙地将二人与西域公主同一日封妃，好一阵打击两人气焰。

太后抿了一口茶，对碧华说道：“这几日怎么尽出些让哀家不痛快的事情？暗害皇上不成，为皇上挑选妃子也不成，是不是谁察觉到了什么，存心与哀家过不去？”

碧华思索片刻，说道：“奴婢已问过枫微，纯妃并无异动。”

既然纯妃没有异动，能有异动的，当然不是尹沉梦就是北堂瞿了。

太后眯了眯眼睛，问道：“你说，这阿梦不为哀家做事情便罢了，难道还会与亲姑母作对吗？”

“或许在皇后心里，皇上比您更重要一些。”

太后沉沉叹一口气：“不错，这孩子对皇上倒是动了真心，若是察觉哀家给他下毒，定不会袖手旁观。”

“据探子来报，我们安排的小宫女先陷害不成，已经被关入了大牢。”

“看来皇上与皇后倒是情深意重，彼此信任。”太后冷笑一声，“哀家再给阿梦最后一次机会，若她执意与我作对，就别怪哀家不留情面了。”

太后压抑着怒气，眼底一片冰冷。

所谓最后一次机会，太后决定暗中撤调一批凤栖宫的人手，掌控尹沉梦，明目张胆地在北堂瞿食物中做手脚。若尹沉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继续留她当个皇后也未尝不可；若她要多管闲事，就别想在凤椅上坐一辈子！

尹沉梦对这些一无所知，她本就不太管理宫中的下人，因此当一些眼生的宫女和太监被悄无声息调走之后，她都并未察觉。

然而尹沉梦不认人，皮皮倒是认人。它一向喜欢在宫中肆意撒欢奔跑，时常撞倒花瓶瓷器，尹沉梦教训了多少次，它都只是将大眼睛看向尹沉梦，毫无悔改之意。

皮皮又从桌上跳到了梳妆台，尹沉梦未能拉住它的尾巴，便唤自己身旁的宫女：“你们快些围住它，不可让它胡闹！”

几个宫女层层包围住皮皮，一个宫女眼疾手快，将皮皮揽在了怀中。若是以往，皮皮被抓住后必定会消停下来，彷彿是输了游戏愿赌服输，然而今日它龇牙咧嘴，对宫女亮出了自己尖尖的爪子。

尹沉梦趁着它抓花宫女的脸之前将它抱了过来，皮皮立马安静了。尹沉梦心中奇怪，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宫女，只觉得她十分面生。

尹沉梦并未多想，带着皮皮去去它的食盒前，准备给他喂一点鸡肉补充体力。然而一打开食盒，却看见这鸡肉并未煮熟。

长期待在凤栖宫的宫人都已熟知皮皮的习性，不可能会错将熟鸡肉换成了生鸡肉。再想到皮皮异常的反应，尹沉梦了然，转头看着宫女，声音冰冷：“你是什么人。”

宫女吓了一跳，赶忙跪在地上：“奴婢是刚从祥禧宫调过来的。”

尹沉梦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她就猜到太后毒害皇上不成，必定有后招，迟早都会逼迫她出手。然而尹沉梦一旦决定不再依附太后，便不会由着她借自己的手伤害北堂瞿。

前世今生重叠在一起，尹沉梦忽然明白了，前世尹家惨遭灭门，正是拜太后所赐。

“将凤栖宫所有宫人召集前来，本宫要好生整顿一番。”

雪棋得了命令，马上将宫人召集起来，尹沉梦坐在凤椅上俯视着他们，恍然间彷彿回到了过去相同的场景。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人心也跟着变了。

宫人们跪了一地，怀着满腹疑惑，一向好说话的皇后娘娘怎么突然要来整顿他们？众人面面相觑，彼此怀疑着是不是对方做了什么坏事。

尹沉梦摸了摸皮皮，对它说：“去认一认，哪些人身上没有你熟悉的味道。”

见尹沉梦终于重用它，皮皮高傲地扬了扬脖子，迈着小碎步一个一个闻过去，有人心惊胆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皮皮很机灵，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充分用行动给尹沉梦排除了太后的人。只要是它未曾见过的，它便冲那人龇牙咧嘴，尹沉梦则指着右侧，说道：“你过去。”

就这样，众人被分成左右两组，右侧基本上都是太后的人，或者是来历不明，而左侧无疑都是凤栖宫的人。

众人莫名其妙，尹沉梦安抚道：“大家不必惊慌，本宫只是将宫里的老人与『新人』分开来，这在凤栖宫的老人，经验丰富，便负责管理厨房和起居，而『新人』，只要负责打扫便可。”

众人俯首称是，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此举也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

尹沉梦还特意将小德安排在了厨房，叮嘱他严加看管，一定不要让眼生的人进入，就连包括送餐之时，尹沉梦都安排了人手全程跟随，势必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碧华将这一切报告给太后时，太后狠狠砸碎了一个茶盏，不见一点雍容华贵的样子，她怒道：“好，好。阿梦这是要与哀家划清界限，不允许哀家左右她了！”

碧华被茶盏砸个正着，额头渗出鲜血，她忍者疼痛跪下劝道：“太后息怒。皇后许是不满您瞒着她暗中行动，若您亲自敲打她一番，或许她就会明白了。”

“还用得着敲打什么？她此举就是在告诉哀家，她绝对不会让哀家干涉她！”太后气极反笑，“哀家竟没想到，她好大的本事，公然与姑母作对，甚至不管尹国公的意愿了？”

太后拍桌而起：“这便休书给尹国公，告诉她阿梦这是要将尹家引入绝路！”

碧华用袖子擦了擦快要流入眼睛里的血，起身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慢着……”太后冷静下来，踱步到她面前，抖出帕子按住她的额头，“哀家刚才生气，不慎弄伤了你，莫要因此怪上哀家。”

碧华受宠若惊，忙接过帕子，俯首道：“娘娘不必和碧华说这些，碧华绝不会责怪娘娘。”

太后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有你在哀家身边，才叫哀家这心里有个慰藉。你是哀家最信任的人，切莫学阿梦辜负了我。”

碧华抬起头，眼里满是真挚：“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