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也都差不多了,百姓纷纷从家中出来凑热闹,顺便沾点喜气。
芷瑶早早的就趴在窗户旁,等待着那迎亲阵仗的经过,咬着手指甲,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是不是得来一个抢亲啊?”
千盼万盼,迎亲队伍来了,在经过未央阁时,芷瑶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快!快!快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
“啊!啊!啊!忍不了啊!今日可是嫂子与其他人的大婚之日啊!”
“不行!不行!我不能冲动啊!”
深深的吸了口气,最终又趴在那,眼巴巴的看着那顶喜庆的红轿子。
‘嫂子!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去接你回家的!’
新娘子被挡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了多少,芷瑶就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突然一张脸的映入,她惊呆了!
“那是……嫂子吗?!”
不会吧!这也太像了!
不不不,这一定是本人!
可是,嫂子是那位和亲公主啊!为何不在喜轿中,反而身着丫鬟的衣裳,在一旁走着?
……
顾念元不是秦季琳的贴身丫鬟,固然不需要陪同去那礼堂,那位陪伴秦季琳的是名叫弄影的丫鬟。
也不知怎的,明明他们是东漓皇上派来监督她的,并迫使她来此窃取情报的,可他们一个个却都对她唯命是从的,二话不说的替她瞒下这么大的谎言。
遇到如此仗义的小伙伴,顾念元怎么会错过?当然是和他们打成一片啦!
剩下的那几十个下人,被安排去搬卸东西,趁此机会顾念元向一位王府丫鬟打听了一下消息,之后就偷偷往世安苑溜去。
虽然叶浔明确告诉过她,他们已经好多了,可还是想自己亲眼看一下。
还好,一路上都没有碰见什么人阻拦。可那苑口,如顾念元预料的一样覀L覀,站满了黑脸人……(就是巡逻的侍卫)
‘这么多人,肯定混不进去了……一定得找机会进去!’
顾念元站了一会后,就失望的离开了。
喜堂那边热热闹闹的,过往来宾皆是朝堂有脸面的大官,相互应酬着,趁此机会好好拉拢一下人脉。
到了吉时,那喧闹渐渐消散,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到这两位“主角”身上。
在旁人看来,此时的新郎,没有表露一丝的喜悦,反而似乎比平时更像一个面瘫!
他们个个心里了然。果然,他们东漓的摄政王绝不会为这世上任何一人心动,和亲只不过是利益罢了。这南锦公主……怕是日子不好过啊!
被红盖头遮的严严实实的秦季琳哪知道外边这些人的想法啊!不过,就算真的如此,她……怕是亦是义无反顾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终于,她终于如愿的嫁给了自己心爱的人,即使是替了别人,一辈子都只能用别人的名,但……她绝不后悔。
他们向后院移去,面前的戚慕就将那另一段的红绸塞给了秦季琳。
秦季琳后手忙脚乱的接过,期间,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片刻的高兴的同时,传来一个声音,‘好冷!’。
而戚慕没有再多说一句,亦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发愣的她。
丫鬟将红绸接过,不卑不亢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妃!这边请!”
弄影轻轻摇了摇她,待她回神,便一起向她的住所移去。
按礼仪,拜完堂的新郎应该要留着喜宴中应酬,因此,不少人暗中打着小算盘,乘此机会接近摄政王,可他们没想到,到了宴会结束,他的影子都没瞧见。
此时,穿着一身喜服的‘戚慕’,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书房,身后的雁青刚关上门,他就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个木偶!
而真正的戚慕在哪?
他啊!正淡定的坐在那喝茶。书房还有一人,殊琪,不过,相对他而言,她狼狈不堪,满头大汗的打着坐。
“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殊琪缓缓的睁开双眼,强忍着疲惫:“谢王爷!”
可终究是消耗了太多的能量与精力,她没能挪动几步就有摔倒的趋势。
雁青接到了来自自家主子的眼神,上前一步,抱起她离开了。
……
王府有一院,名为怡园,已打造多年了,花了不少心思,砸了不少钱财,不过至今无人居住,下人们常常私底下猜测,是给未来王妃的。
不过令人吃惊的是……这次‘王妃’入府却被安排在极为偏僻的静宜阁。
秦季琳一身喜服,坐在床榻旁,一直等着自己的如意郎君,可入夜了,他还是没有来。
她的心上人啊,可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戚慕来到了世安苑,遣散了众人,与叶浔对坐。
“先生,他们俩位为何还未好转?”面对如今的形式,戚慕也没有迁怒于叶浔,反而是耐心的询问。
“他们……之前的的毒还没有清完,如今又增了一样蛊毒!”仅仅是告诉戚慕病情,没有说出他的怀疑。
“什么?”戚慕没有想到,来到了他的地盘,竟然还会出现这种事情!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如何救他们。
戚慕捏紧了拳头,青筋凸起,强忍着情绪:“能解吗?”
“能解是能解,不过……这种蛊虫的解法”叶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有三种!”
这三张解法,一定是会产生什么坏的结果或者极为难的要求,否则他为何不立马做出行动?
“有何区别?”
“第一种,用至亲的心头血,混入五毒汤药之中,每日滋养,三日之后便可……”
叶浔还未说完,即被戚慕打断了,用着不可反驳的语气,说到:“不可!”
那小丫头的体质他又不是不知道,一点小伤都流那么多的血,取什么心头血啊!还持续三日!?
会止不住的!到时候救回来岳父岳母,娘子没了,他还不得切腹自尽啊!
“第二种,用内力强行将蛊排出,可以保住性命,不过,心智恐会受损,没有喜怒哀乐,最终会变成受人操控的傀儡。”
“这也不行!第三种呢?”若是那样,小丫头不得伤心死啊!不行不行!
“不知王爷可知释凉的‘半月清’。”
释凉,闻名天下的毒圣,不过如今是天下第一魔教“空城澹月华”里的人。而“半月清”是她的独创的一套针法,专用于解各种蛊毒。
“当然,所以现在只有她能救他们了?”戚慕考虑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的!”
众所周知,空城澹月华是魔教,毋庸置疑它从不会毫无理由的帮助一个人,想要什么就得拿同等价值的东西来换,或者更甚,例如签定生死契什么的。
这次是两条人命,代价可想而知了……
戚慕再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好,本王明日会去‘空城澹月华’请人!”
第一魔教不愧是第一魔教,它那规矩都能反应出来。不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王侯将相,都必须亲自前往,否则它说什么也是不会见的。
后又嘱托了几句,起身离开了。
叶浔看着他的身影一步步向外移动着,心中也确定了一些事情。
蛊毒是真的,而那个解法却也只有第三种是真的。能救他们的只有释凉,他师傅与她是一对冤家,那位死活不肯教授他关于毒物方面的任何东西,他只能收集些书籍,略懂些皮毛罢了,故而他无能为力。
不过,这第三种啊,对旁人来说或许是困难的,不过对他,教中的少主而言,只是一个飞鸽传书而已。
怕耽误他们的病情,他也早已那办做了。
这次的交谈,实则是一次的试探,试探了他到底是打算如何对待他们三人,不过看他的决择,挺让他欣慰的。
就寝过后许久,戚慕都没有睡着,他不经觉得他们的谈话有些古怪。若是这位医师换个身份,这也可以理解,可他与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那三种方法,第一种伤害太大,甚至存在着生命危险,第二种又太过残忍。叶浔不知道戚慕对他们的态度,为了不对他们造成伤害,他大可只告知第三种,可他没有……这是为什么?
为了试探他?可就算他选择了前两项中的任意一项,他能阻止他?
一直思索着,却没有得到结果,最终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晨光熹微之时,顾念元就被茯苓摇醒了。
顾念元揉了揉眼睛,强撑着眯出一条线,望向窗外:“茯苓~,天都还没亮呢!”
从小到大,顾念元都是被将军夫人宠着的,不过也没宠坏。脾气不刁钻,也没有那些滥杀无辜的怪癖,倒是养了一身的坏习惯,比如睡懒觉,挑食……这哪是些大家闺秀会做的事啊!
茯苓趴着她的床边,耐着性子:“念元,现在咱们是在王府,等下王府管事要来,要是起太晚,恐怕……”
此时也不用她再多说,顾念元一个激灵起身,拍了拍头:“怪我怪我!”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院子,和茯苓排在队列的最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