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没电了,待会儿再看。”
说着就跑进房间假装充电,偷偷给宋振威发了消息,说自己正在吃饭,就把网关了。
一晚上,陈笑都在讲述她在上海的事情,从刚去上海什么都不懂,但店长对自己很照顾,到现在成为老员工,被新员工尊敬,一点一滴,都说得详尽。
一桌子菜,不知不觉都被消灭干净,陈笑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出门了。
总不能在家里给宋老板打电话呀。
陈母看着做贼般出门的陈笑,对着自家男人说:“闺女是不是谈恋爱了?这么晚还出门打电话。”
陈父顿时紧张起来。
哪个混小子敢动他闺女?!
混小子宋振威正在电话里抱怨,一个人的夜晚有多么孤独。
事实上,他吃了陈笑为自己准备的晚餐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整理财产呢。
总得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少身家,她才不会总为自己省钱。
不过,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有多少财产,大部分都交给理财顾问打理,公司的帐有财务管着,剩下的是他这几年投资的一些房产股票之类的,都是在饭局上听到了风声,跟着投资的。
房产肯定是稳赚不赔,这些年上海的房间飚的很快,但他不打算卖掉,除非是万不得已。
股票有赚有赔,不过大部分时候他买进一只股票之后就不再去管它,任由它或涨或跌,这么些年下来,也赚了不少。
他正在考虑,如果他想和陈笑结婚的话,拿多少彩礼钱比较好。
他想帮陈笑开一家店,在别人店里打工太辛苦了,弄得两个人聚少离多,太不利于谈恋爱了。得挑一块好地方。
陈笑打来电话的时候,他还在清账。
接到她的电话,他总觉得两人已经分开了好久。
“喂,吃完饭了?”
“嗯,一吃完就给你打电话了。”
是不是很乖?
宋振威嘴角一勾,是挺乖的。
陈笑问道:“现在在干嘛?”
宋振威关上电脑,“在理财呢。”
陈笑一噎,他这是在用行动证明,他把自己的话全都放在了心上吗?
陈笑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家?”
宋振威眼眸一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并不打算回家过年,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吧。
正准备回答“快了”,却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喊陈笑。
“闺女,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陈笑匆忙说了句拜拜,就挂了电话。
宋振威若有所思,看来某人想把自己雪藏起来,却是被发现了……
既然天助他也,这么早就让未来的岳父岳母知道了他的存在,那他就只能认命的做好上门拜访的准备了。
心情怎么会这么好呢?
陈笑那边,鸡飞狗跳。
她也不知道,一向粗心的老爸是怎么发现她恋爱这件事情的。
但此刻她被三堂会审:她爸、她妈、她家那群老母鸡。
“爸,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们才刚在一起。”
这就是承认了?
陈父心里不好受,一个人闷着喝茶。
陈母倒是理智多了,问:“干什么工作的?”
陈笑老实回答:“设计师,设计房子的。”
陈母点点头,是个正经职业。
“多大了?”
额……陈笑也不知道,没问过。
“我也不清楚,我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
“家里有几口人?”
“……他妈妈去世好多年了,有一个父亲住在老家。”
陈母继续点头,家庭关系并不复杂,如果嫁过去也不用处理婆媳关系,不错。
“一个月挣多少钱?”
……
这个陈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很多很多……
“我也不清楚,我怎么好意思问这个?”
“那他平时带你出去吃饭都吃什么?”
工资不知道,看平时去的场合就能大致猜测工资了。陈母也是过来人,看了那么多年电视剧,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就去商场里吃啊,火锅,自助餐,日本料理什么的。”
陈母继续点头,上次听陈笑说,她和刘秀秀两个人随便点了几个菜就花了接近一千快,商场里面消费那么贵,看来也没有看轻他们家闺女。
“性格怎么样?”
“性格很好,对人温柔有礼貌,工作努力,”陈笑歪头想了想,继续说:“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很少喝酒,从没见他打牌,也不出去和朋友鬼混。”
如果猴子在这里,他怕是要惊掉下巴。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嫂子眼里的老大还是他认识的老大吗?
温柔?不存在的!
有礼貌?那是冷漠好嘛!
工作努力?你确定那不是压榨员工?
没有不良嗜好?虐待员工算不算?
不出去和朋友鬼混?嫂子,那是因为老大交不到朋友好嘛!
……
陈母点点头,目前听来,小伙子是不错。上海是什么城市啊,乌烟瘴气的,她经常看到新闻,说大城市的年轻人,喜欢逛夜店,每晚熬夜,饮食不规律,身体经常出现问题,这个小伙子听起来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既然闺女喜欢,对方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她自然就不多问了。
看了看闺女颇有气色的脸,她就知道,小伙子照顾得不错。
被爱情滋润和被爱情压榨的女人,脸上的神情是装不出来的。
会审完,陈母才和陈笑聊起家常。
“闺女长大了,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了。”
陈笑开心的笑着,又把刘雯、居晓菲等人夸了一遍。
陈母欣慰:“看来当初把你送到上海的决定是对的,跟着这么一群时髦的人在一起,丑小鸭也变成白天鹅了。”
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各自回屋。
第二天一大早,陈笑就帮忙老妈打扫家里的卫生,把角角落落集了一年的灰尘清扫干净。
上午打扫卫生,重点是厅堂。
用了一年的桌椅板凳都要用水清洗,然后挪到院子里晒晒。
条案上的观音菩萨、财神爷、关公等神像要请出来,好好擦洗。
墙壁上的蜘蛛网也要清理掉。陈笑家历年都是把扫帚绑在一根竹竿上,仰着头一点一点把墙壁上清扫干净。
仰头时间长了,脖子容易酸;
灰尘容易掉进眼睛里,泪流满面;
手臂趁着笨重的工具,汗流浃背。
所以这个辛苦活,总是陈笑来做。
然后是家里用来招待客人的杯盘碗盏、开水瓶,都要用钢丝球一个一个擦洗干净。
中午三个人简单对付了一口,就继续干活。
好在今年陈笑出去工作,给家里寄了不少钱,陈母买了个洗衣机,终于不用再忍受大冬天手洗床单被套的苦差事。
直到下午三点多,邻居家的阿姨邀请陈母一起去集市买些瓜子糖果这些年货,陈笑也跟着去凑热闹,一天的体力活才算结束。
在卖水果的摊位上,陈母正在跟老板砍价。一麻袋橘子,老板出价55,陈母觉得有些贵。
陈笑四处闲逛,看到旁边摊位上是卖板栗的,准备买一袋子回家。
正巧,旁边站了一个年轻人,也要买板栗。
四目相对,总有一种熟悉感。
还是对方先认出她来。
“麻杆!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好久不见啊!”
小伙子热情的跟她打招呼,陈笑只觉得熟悉,却就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对方似乎是猜到了,自报姓名:“我是虎蛋啊,就是小学跟你比赛跑步的那个!”
陈笑“呀”的一声,记起来了。就是那个自己无意争胜负、可他总想一决雌雄的小霸王——虎蛋!
“虎蛋,我记起来了!好久不见啊!”
老板将陈笑要的板栗递给她,陈笑刚要付账,虎蛋就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
“这么多年不见,请你吃顿板栗也是应该的,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陈笑不好意思拒绝,道了谢。
眼前的小伙子体格壮硕,腰杆笔直,说话中气十足,跟当年那个让人觉得害怕的“运动健将”虎蛋,似乎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虎蛋很热情,也有些自来熟,一边让老板替他包板栗,一边跟陈笑说话:“小时候穷,想请女孩子吃辣条都没钱,现在好了,自己工作了,也能弥补一下以前的遗憾。”
陈笑尴尬的笑了笑。
她的确很爱吃辣条。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好像不太熟吧。
除了那场“比赛”,也没怎么说过话。
虎蛋问:“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陈笑剥着板栗,先丢进一颗进嘴里,才回答:“我在上海,你呢?”
虎蛋:“好巧!我也在上海!你在哪个区?开年到了上海,我找你玩。”
陈笑:“好呀,我在黄浦区。”
虎蛋:“我在徐汇区,离你不远。你来集市做什么?我记得你家住在……”
他当时向刘秀秀打听过,麻杆住在村子里,离集市有一点距离。
陈笑:“我跟我妈来买年货。”
说着指了指还在砍价的老妈。
虎蛋十分惊喜:“原来阿姨也来了,要不待会儿我请你们两个吃顿饭?这么多年没见了,总得让我表示表示。”
陈笑赶紧推辞:“这怎么好意思,你已经请我吃板栗了,而且我们是搭村子里的便车来的,晚了就不方便回家了。”
虎蛋十分热情:“我有车,可以送你们回去。”
陈笑还是摇摇头。
正巧陈母砍好价格,买了两袋子。邻居阿姨也买了一袋子,看着就沉。
陈笑过去帮忙,虎蛋趁机展示雄风。
一手一个麻袋,轻松拎起。
陈母看着冲上来帮忙的小伙儿,诧异问道:“这位是?”
“阿姨,您好,我是陈笑的小学同学,我叫郑威。”
陈笑才知道,虎蛋有大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