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各界的盐商接到 一个十分之震惊的消息,远在慈溪的盐商总舵被禛国的肖焱大丞相给出兵围剿了,西蜀富锦的青山舵主大发雷霆,就要收拾回去和肖焱拼命。
当鹤查失魂落魄的将鹤颐白的马车送回城的时候,恰好赶上歇斯底里的青山被人押着。仔细看去,竟然是西蜀的异族人,那强有力的异族人押着几乎柔弱的青山,似乎一下就能捏死。
青山看见他如同看见救星,连忙喊道:“兄弟,快救我,快救我!”
鹤查拦住一个人,那人胸前戴着哨子,鹤查知道是什么人,恭敬的问到:“请问他犯了什么事?”
那人冷漠的说道:“他是奸细,怎么,你是同谋?”鹤查一愣,这他怎么能承认?那人指挥着人就将青山带走,鹤查看见青山那几尽绝望的眼神,如同车上他的小主子那血红的死也未瞑的眼睛!他这一天到底都在经历什么?
当那些异族人出了城门,外面等候的所有士兵全部上马,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向曲靖奔去。富锦城里的盐铺,已经都交给了地方小人物,再也找不到任何与青山有关系的东西。但是他们盐引路径,却永远都是来自慈溪,来自曾经的青山舵主!
鹤查将马车赶进府中,关上大门,跪在鹤宁远面前。鹤宁远看着马车上流淌下来的血,已经凝固,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他的爱子,就这么没了。
鹤宁远的声音冰冷刺骨:“谁干的?”鹤查将手中的煞神令递上,鹤宁远仰天长啸,蓝玉峰,禛国,此仇不报,他鹤宁远宁愿被万千毒虫毒死!
鹤查跪在一旁,当他们赶到大公子出事地点的时候,蓝玉峰那一队人马已经不知去向,周边全是他们的府卫兵尸首。他不相信蓝玉峰的人会一个都没有伤,但双方的战斗力相差悬殊,大公子没有逃脱的希望。但他肯定蓝玉峰没有回城,因为只有这一条官道,如果回城这是必经之路,必然会遇见他。他又忽然想到,青山到底是不是蓝玉峰?如果此时他回去看不见青山,就证实了他就是蓝玉峰无疑。可是他偏偏刚进城门就看见了青山被押走,再一次让他将青山和蓝玉峰区别开来。
鹤宁远忽然低头看向鹤查,到问道:“你最近和那个传的沸沸扬扬的盐商勾结?”
鹤查叩首,答道:“刚刚见过两次,可是他与蓝玉峰,并无关系。”
鹤宁远回头看着他:“你有什么证据?”
鹤查这几日的事情说给他听,忽然他问道:“青山,不是被异军带走了吗?我回城的时候看到……”。
鹤宁远冷笑:“你个废物,我什么时候动过异军做这些?若是他天南一个蓝玉峰海北一个青山舵主,那么他就能那边杀了颐白,这边再让你上看一眼。你这心思,怎么堪大用?我现在命令你去将西蜀所有跟青山有关的盐铺通通关闭,所有人杖杀。”
鹤查没起身,或许是青山骗了他,但是他这主子不会骗他吗?哆哆嗦嗦的说道:“那,那些都是我们西蜀的人。”
鹤宁远冷笑,声音渐渐渐渐高涨,说道:“他们肯为青山效力,就必须死无葬身之地。鹤查,杀了那些人,西蜀的盐商就归你管。你的身份你是知道,如今颐白一死,我也没有什么可指望的人了。”
鹤查一顿,顿时叩首,一句话跑到唇间,但还是被他生生咽下,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可是永远也不会是他的父亲。
鹤查起身,刚要叫上府卫兵,鹤宁远就拦下,说道:“府卫兵留下,带着那些人去养锐气。”
鹤查垂首,接过即尘送过来的哨子,此时良知已经被他泯灭了,他想的只是,财源滚滚的的盐商店铺,可以掌控这无上的异族人管理之权,他的好日子来了!
这一夜,原蓝将军府,肖侍郎府,晋王在京都的府邸,以及他们掌握的全部明桩暗桩,全部深陷火海,所有人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人,就算是有,也化成灰烬了。而醉红阁和月红阁的人全部被抓走,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蓝玉峰拔了老虎的牙,老虎一定会反扑的,他赌的就是鹤宁远会权衡轻重,不会处置鹤查,他这个和一个小乞丐生的孩子,只能是他最后的依仗。而鹤查,绝对比鹤颐白的脑子要管用,更不好对付,也不知道肖焱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掐死他。
日夜不停的赶路,他们终于到了曲靖,同时在曲靖看到了封夜璃和肖焱。但是搭理他的,只有韩撤和韩靖溪,至于为什么?他想,封夜璃定然是因为他这些人太过没用,还要动用他的信,肖焱定然是因为他再一次的不辞而别。正当蓝玉峰想套一套近乎的时候,肖焱处接到密报,西数的各处明桩暗桩商铺尽数被查,所有人尽数被杀。鹤查手下去月红阁和醉红阁将人全部抓走。
传信之人正是枫谪,他去要抓一个异族人试验新药,一旦成功,起码将等于胜利三场,一进西蜀就得知,鹤府大公子被杀,太师怒极,将原大将军有关的一切房屋田产尽数毁去,却连各路盐铺的人全部拉到郊外砍杀。引的百姓哭声震天,对外的仇人却不是杀人者鹤宁远,而是蓝玉峰,这颠倒黑白的习惯也没长进。
枫谪本就不是个等候命令行事的人,他传过密信,就径直去找下手的目标了,反正他干的是救人的事,也没什么愧疚感。其实还得多亏了蓝玉峰这一闹鹤宁远给鹤查的权利很大,他不用夜闯皇宫去冒险了,鹤查的住处就有目标。他不知道他们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警示,若是一个被带走,其他人会不会有察觉。如果惊醒这些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蓝玉峰和韩撤父子很久未见,一直聊到天亮,随便几个小菜,一壶酒,就继续说这许久以来的事,就像说不完一样。而那边封夜璃和肖焱收拾东西,就要走,蓝玉峰一愣,怎么都不叫上自己的吗?可是他刚站起来,就感觉后脖子一疼,迷蒙中看看韩撤有些愧疚的脸,这是,因为什么……
肖焱将蓝玉峰绑在马车里,之后对韩撤说道:“密切关注枫叔的动向,若是回来,护送他会烟阳。”韩撤领命,心道:枫谪那身手,他去护送不得嫌碍事啊?
或许蓝玉峰被偷袭了,应该感觉到什么,但当他真的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醒来时发现躺在一个极其奢华的房间,锦被是粉红色的,幔帐是粉红色的,举目望去全是粉红色!在低头一看,床角坐的人正是申无寐,身着龙袍,束发皇冠,那气宇轩昂的做派,风华绝代的眉眼,还真是帝王之相。
蓝玉峰动动手脚,感觉自己又被黄金锁链锁住了,不由无奈的说道:“能不能换个新鲜的?”申无寐没搭理他,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就看他怎么耍横。
蓝玉峰一笑,想着这回我让你开开眼,看什么叫做隔空开锁!下一瞬,他的动作僵住了,这,这,他浑身一点力气也无,被下药了?他猛然回头看向申无寐,依旧是那样的神色。他忽然意识到,她不是在等他杂耍,是等他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
蓝玉峰是真的懵了,这回是来真的,他感受到这毒,他可能真是解不了,他可怜兮兮的说道:“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申无寐嗤笑一声:“我看上的人,是跑不掉的,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你以为让你蹦跶两天就是宠着你了?你会付出代价的。”蓝玉峰逐渐握紧拳头,申无寐解开龙袍,褪去,挥手关上殿门,放下幔帐,说道:“美人如玉,玉华殿,等你很久了!”
申无寐身着薄纱哧哧的笑着:“怎么着,感觉是不是很好?”欲/火中烧的蓝玉峰看着她,忽然笑了,笑他自己 ,到底是在跑什么?这不是他爱的女子吗?这不是他想照顾一辈子的傻瓜吗?打天下就怎么样?还得当和尚吗?他是一瞬间想通了,但是申无寐就是要折磨他。
这药,不仅仅是散了他的功力,竟然还有点火的成分,蓝玉峰的功夫还是超过了申无寐的预期,药效也不够猛烈,在这火烧火燎之际,药效散的也很快。申无寐还在媚眼如丝的撩拨时,蓝玉峰忽然攥住她的手腕,肩上用力,锁链断裂,申无寐反应过来时,已经互换了位置……
忽然申无寐就抬头在他嘴上一吻,接着说道:“你跑,我不怪你,我只是怕你……”有危险,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蓝玉峰的吻封在唇齿之间。
蓝玉峰看着她的眼睛,这次打定了注意不再逃避,也许,多一种缠绵的想念,就多了一份无聊时光的回忆,否则都是傻里傻气的笑脸。他看到了她眼里的火热,那种隐忍了很久终于要喷发的疯狂,他准备承受,承受她的缠魅,承受她的私欲,承受她的娇狂,并深刻在身上和心里,这是她给自己的烙印,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永不改变。
相对于玉华殿里的奢靡放浪,荣安殿里的月色如水就有点凄凉惨淡,肖焱喝的酒仿佛是毒酒一般,他最终是没有她在她的心中有这样的一个位置,她全部都给了他。自己终究是仁义礼智信下束缚了真心,不敢释放,不敢逾矩。
封夜璃拿着一壶酒坐在他的边上,其实对于他来说,蓝玉峰和肖焱都是女婿的上佳人选,可是咋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看上谁他管不了啊!蓝玉峰是人中龙凤,肖焱也丝毫不差。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占有欲都是等同的,他们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会分享爱人的人,也就不会如女子一样,甘愿沉迷于后宫,这对于这样的人才来说也是糟践了。
封夜璃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喝着酒,忽然想到了他的清兰王妃,不知道若是她在……他看看酒壶,若是她在,是不会让自己喝这么多酒的!
他的情绪瞬间低落,影响到了肖焱,肖焱看看他,说道:“你,这是要觉得我悲伤还欠点火候,想然我给你承担一些吗?”
封夜璃抿了一口酒,说道:“你想的美,我的悲伤属于我自己,那是她独留给我一个人的。”肖焱一听这话,更扎心了,是他都不配拥有一个独留悲伤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