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富商进入富景城,总有人回过味儿来想看看这个大盐商到底想要做什么?却发现那辆马车已经不知去向,这奇怪了,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悄无声息。几个人慌忙的查看自己的货物,发现都还在,丝毫不差,也就没心思去管那些不知东南西北的富人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嗜好了,反正他们没有损失。这世道要想好好活着,就得管好自己的嘴,管好自己的眼睛。
马车上,蓝玉峰和申无寐早已换装,从另一条路进入富锦城内,潜入月红阁。当月红阁的密探看到来的人是申无寐,简直是惊讶得眼睛要掉出来,随后在一个小倌儿的房间里,几人碰面。这些人从来到这里的客人口中得知,西蜀很久都没有什么旨意是皇上下达的,都是国师那边下的指令。尽管如此却没有人胆敢反驳质疑,人家皇上仅仅是个十岁的外孙,还不是人家外公高高在上只手遮天。谁那是闲活的久了才会去提出一些不同的意见。
可是消息这些都不是申无寐想要的,她就是想知道那些秘密到底藏在何处,如何破解?起码最先应该做的是,将那些异族人拯救出来送回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否则这将是她今生最为愧疚的事情,这件事始终没有线索。
申无寐和蓝玉峰打算夜探皇宫。这一趟并不打算有什么收获,摸摸门路再说,如果可能,调包两个侍卫,也是可以的。
密探说道:“安排进鹤宁远府里的人,前两天都被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很容易就分辨出是不是自己人?但是应该不是口令,暗语之类。”
申无寐忽然想到一个词,信息素。就像同样是狼,但是却分好些种群。同样是蚂蚁,但是绝对不会因为长得都和自己很像而进错蚁群。大自然有太多品种的信息素,引领着各种动物返回自己的领地。他们很有可能就借用了这样的信息素来判定是不是自己人,一旦发现想必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那么如果他们想靠近,也会有同样的下场。所以并不是他们功夫不够,而是这种动物的本能对于而人类来说无能为力,这就不好办了。
申无寐想了想说道:“嗯,先放下这些,入宫查探一番,回来我在想下一步。”
所有人坚决不同意她去涉险,都要和蓝玉峰同去,申无寐说道:“只有他们二人才有可能全身而退。就不要无谓的牺牲了。”
还有一个密探说道:“鹤宁远现在已经派出大批的杀手。知道圣上出宫,不再禛国,没有侍卫保护,四处寻找圣上,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蓝玉峰皱眉:“他所派出来的杀手,绝对不仅仅是靠武功来杀人这么简单。那些阴狠的招数令人防不胜防。”
申无寐却无所谓的说道:“或许他们要是来杀我,我才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些许线索。如果我去找他们,反而容易陷入包围。他们几个人,我还能对付,何况还有枫叔和蓝玉峰。所以此刻这件事不足为虑。”
有密报说道:“西蜀对浮幽的战报已正式送到,浮幽皇宫那边没有给回信,但肯定已经接到了正式挑战书。所以这两国之间的大战已经不可避免。”
蓝玉峰忽然说道:“如此说来我这个盐商还能再发一笔横财。”
申无寐说道:“别忘了西蜀这边的人可比强盗可恨,想当年四方寨都那能火拼,到时候派大批军队去抢你城里的粮食抢你的钱,占你的地盘。”
蓝玉峰说道:“那他们还得想一想,我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煞神在身后,他们不知道我们煞神孰真孰假。他们不怕我但是怕煞神,怕禛国的圣上,那个女魔王。再说了如果想动我他起码要先灭掉浮幽,才能去想到我这个慈溪。到那时我的钱也已经到手,给他一个空头的盐商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慈溪这个地方,我不能给他。别看那里盗匪横行烧杀抢掠,但是那里一年死的人还不及这边官员草菅人命的多。而且他们杀人也非平白无故,对于老弱妇孺还是很优待的,那些官员反倒不如那些匪患来得光明磊落。”
申无寐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这就去西蜀皇宫,杀他两个贪官污吏练练手,提升底气。把你的煞神令扔下一个让他们知道杀神溜达到的到这里来了,切他们都如同切西瓜一样简单,还杀煞神。”
蓝玉峰挑眉:“这个可以,我早就看西蜀的几个贪官污吏不顺眼,拿他们开刀吧!”
申无寐说道:“你的煞神令可以升级,带两支袖箭过去。该杀的找几个,该死的就把袖箭附上煞神令,各自扔给他吓死他。还有鹤宁远,我在这里一天我就扔给他一枚煞神令。,如果他能接得住。算他命大,憋不住就直接死。”
蓝玉峰说道:“他现在已经走到这样的地步。不怕死了,或者说他有完全保证自己死不了。一般人想轻而易举的杀了他?根本不可能,估计煞神也不行。”
西蜀皇宫夜深人静,两个黑影十分轻盈落在屋顶,将身影深深地隐藏在屋檐的暗影之中,密切的巡视着皇宫内动静。但是,安静得可怕。
没有侍卫巡逻,没有挑灯勤政,甚至没有任何人间烟火气,整个皇宫看上去,黑暗中透着死气沉沉的诡异。若是此时有人,他们上可以跟在后面,可是没有人,偌大一个皇宫,他们要怎么才能找到鹤宁远那鞋龌龊的地方?
对于华翰,他们并不想去挑战也不想去打扰,他们静静的在那里等了近一个时辰,最后决定下去搜索一番,可是个人搜索了每一房间,都没有发现什么,本就危机四伏的皇宫此时更显得冰冷无情。
申无寐妹转了个方向,那边是华翰的寝室,申无寐慢慢过去,越靠近她的给眉头就皱得越紧,她总感觉一种十分诡异的东西。脚步轻轻一点石柱,在廊下阴影里站定,看向殿门,忽然她的眼前浮现一个景象。华翰那个十岁的孩子,竟然染白了头发。天了,他才十岁,多也就11岁而已,怎么会白了头发?那个鹤宁远就是连自己的外孙也不放过吗?可是他是怎么做到让一个11岁的孩子白发苍苍,如果不是衰老正他是不会有这样的变化,就算是天大的仇也不会白头。
申无寐悄悄将所见告诉蓝玉峰时,二人决定进去。然而二人还没有动,就听见一对侍卫整齐的脚步声,还有一个透着笃定的脚步掺杂在中间向这边走来。或许就是国师鹤宁远,他们在想要不要杀了他以绝后患。但是当看到那些侍卫竟然是一组异族人,他们犹豫了,杀他容易,可能因此会死更多人,于是停下了看看他想要做什么。
只见鹤宁远一个人打开门走进去。二人屏息静气,只听闻颤抖的声音说道:“求求你外公,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让我好身体好一些,不要让我受罪。”却没有鹤宁远说话的声音,但是传来声音却是少年抗拒的呜呜声,然后是咳嗽声,看来是强迫他吃下什么药。
没有多久,鹤宁远从大殿中出来,在异族人的拥簇中离开。申无寐和蓝玉峰几个起落落在门前,悄悄打开殿门,闪身进去。
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哀求:“不要再伤害我,求求你!”二人放轻脚步走过去。在看到那个孩子的一瞬间,两个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孩子是华翰无疑,但是此时的他满头白发骨瘦嶙峋,这个11岁的孩子,此时可能只有50斤,那宽大的衣袍,就像罩在一层一层骷髅架上。而他发现来的人不是鹤宁远,那绝望的眼神中竟然透出一丝希望。
华翰本以为自己再也不能重新见到人间的人,此时的两个人不论是刺客还是敌人,对他来说都是真正的人。忽然他就跪下来说道:“两位既然能来到这里,请想办法救救我,救救西蜀。杀了那个恶贼,不要让他再残害西蜀,残害生命,如果可以,我愿意现在就把命交给你们。”
蓝玉峰终于不忍上前扶起他,申无寐走过去搭上他的脉搏,微弱得如同濒死之人,流露出悲切。但是她也没有带什么药,她也不知道给他服用的是什么?就问:“他给你吃的是什么?”
华翰说道:“他说过,他可以让我在半年之内,衰老到死亡,对外宣称,我是得了怪病。此时我已经没多久了,你们只要能就西蜀,我就有颜面到地下去见父皇。”
申无寐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他或许是想利用你的样子,将华岑华村引出来杀掉,然后西蜀才真真正正地落入他的手中,否则华岑如果起兵讨伐他。华岑将是众望所归。”
华翰忽然哭了,说道:“找到华岑,带他走,离这里远远的,不要让他报仇,不要让他复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不是人,他根本不是人!”说道最后竟然有些歇斯底里。而他这样的状态,蓝玉峰很是焦急,这样的动静容易引来守卫啊!
申无寐显然也已经想到,看看了蓝玉峰,回头问道:“你可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他用什么方法控制了这些无辜的人成为死/亡的工具。”
华翰说道:“我们在竺司的密室中,竺司研制的东西我见过。但是那时他都是在试验,用过许多的动物,奴隶,囚犯来验证他的结果。有些人验证过程中不堪痛苦,暴戾的死去。有些人他控制不住从里间跑出来,我们看到他们,从内向外腐烂,一瞬间这个人就会从七窍和胸口上爆裂,淌出腐肉和内脏,血腥残忍。后来逐渐他的验证成功,那些后期被控制的人,他们服从他的话是因为。如果他们第二天就领不到解药就会如同那些人一样爆裂死去。”
申无寐说道:“其实他最后并不是控制了别人,是因为用毒药控制了别人。”
蓝玉峰恨恨的说道:“高丞相当初没有即时杀了他,真是造孽,可能老天就是为了惩罚他这个过错,才让他不得善终了!”如果当初死的事鹤宁远,那么高友敬就不会死,这是一个神奇的因果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