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身不由己!
蓝玉峰截断她的话,说道:“你愿意,我就排除万难的带着你。”蓝玉峰眼神灼灼,让申无寐一触之下仿佛被烫到一样,却又移不开眼睛,而后,绽开一朵莲花儿一样的微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世俗杂质,将他的感情洗礼得干净纯粹。
申无寐含笑低头,在抬头时,眉心隐含的阴霾一扫而光,洋溢的都是自信和愉悦,让蓝玉峰跟着都笑了,笑得满足和幸运。
申无寐说道:“去看看三皇子吧!”蓝玉峰侧身,让她经过自己身边,自己在她身后跟上,晨曦笼罩在他们的身上。
在德庆殿,看见了十岁的三皇子华翰。申无寐看见他的时候,一个场景浮现,鹤昙溪的贴身侍女络薇面色冷峻的等着鹤昙溪服下毒药,随着鹤昙溪一滴眼泪滴落,闭上了眼睛。而门外,是十岁的华翰!他才十岁,母妃的忽然被贬,他不是很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但此时,母妃的死是真实的,旁边那个一直对他亲近的络薇姑姑,在他看来,恐惧至极!
络薇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说道:“三皇子,不要让你的母妃,白死!”什么叫白死?不杀了你,他白活!华翰回身拔出侍卫的佩剑,向络薇刺去,络薇闪身却挺身迎上,剑入胸膛,她笑着说道:“三皇子,为了你母妃,好好活下去。”
申无寐皱眉,这么教育孩子的吗?这孩子长大了若变成魔鬼,是谁的错?试问这样到了天下的人,会快乐吗?会怜惜生命吗?
华裕,华岑,华翰,三个皇子都在命运的相同时刻骤然变的淡漠清冷,申无寐却恨不起来。不过她想证明一件事,上前一步说道:“秘影申钱,请三皇子安。”
秘影两个字一出,华翰的眼中果然有一闪而过的惊讶,申无寐心里暗想,果然吗?那些秘影,都是怎么死的?死在了哪里?谁动的手?若是华翰知晓,是不是和他或者和鹤家有关?可是此时,她不晓得有什么人控制华翰。
华翰回神后,直接说道:“以后,你就在我的身边吧!”低头想了想,“秘密影卫,你负责重整编队。”申无寐垂首领命,站在一边。
这一天,高丞相,肖尚书,蓝将军,连同众臣,宣读诏书,请新帝,主持丧礼,国丧三年,举国皆哀,禁止一切娱乐。鉴于最近事出非常,定于次日为新主举行登基大典,年号庆安,并祭告天地。这一天,各部藩王,边城守将,纷纷抵京,吊唁先皇,参拜新帝。这一天,各国使臣正式入宫,朝拜新帝,谈和纳贡。
之后,各部紧张的忙碌起来,丧礼和登基大典几乎同时举行,差了哪边都是罪过。城外再没有发现来历不明的白衣女子,更不知亭公公和二皇子的踪迹。高贵妃宫中的密道派人进去,走到尽头只是一处宅院,在外面看来也极其平常。
蓝玉峰令将其毁掉,那处宅院里外搜查后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这一点令申无寐十分不解,她预见的只是包装很严实的人在此交接密报,从未在这里住过人或者商议大事。对方很是狡猾,防范之心很强,根本不给人查出踪迹的可能。
蓝玉峰不解的说道:“屠龙那帮人到底在西蜀图谋到了什么?各国那么大的动静,就是要让三皇子当皇上吗?可是西蜀不还是西蜀吗?我们最大的遗憾就是,鹤宁远还在这个世上!”没有办法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太紧迫,都比杀鹤宁远重要得多!
新皇登基,依旧例,皇上的外祖家只能外放散官,高友敬肖焱等托孤大臣辅政。鹤宁远一家,死里逃生,真真是借了外孙这一国之君的荣光。纵然没有实权,也绝非一般皇亲国戚,之前鹤宁远兴办民学,名声鹊起,后因谋反罪名成立,学生分两派,一派认为他是被冤枉的,一部分则是深信不疑不再支持他的,也有之前遭过他迫害的忠良,所有恨他的,盼着他的早日升天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鹤宁远和鹤颐白忽然出现在世人眼前,痛改前非毕恭毕敬的样子,但是他们心里明白,任谁也不可能影响他们鹤家再次鼎盛!
从先帝华融驾崩,到新帝华翰登基,前后十五天,西蜀折损两位皇子,两位贵妃,一位皇后,直接为先皇殉葬,这一代,独剩了华翰一人!
一切回到正途,上朝的上朝,辅政的辅政。只是如今,每个人都不再是闲散的人了,参政的忙得见不到人,练兵的任务艰巨,做秘影的忙于扩充属下。但此时有点晚了,提拔上来的也都是新手,哪能练那么好的功夫了,所以申无寐制定了一个分批分阶段分年龄的魔鬼训练计划,这一来,也是忙的找不见人影。
对此,来了几天的封夜璃很是不开心,自己来了六七天了,就没有一个人安安稳稳的陪自己吃过饭,不管是自己曾经的暗卫还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郡主,还有那对自己女娃有贼心没贼胆的男娃!虽然他也很忙,但总归自己的治理辖区不在这里,相对较闲。所以一起比较闲的,还有邬国太子瑟雅,淳安太子淮晔,浮幽国来的是个使臣,和这些个天潢贵胄是靠不上边的。
申无寐将封展送回到封文泽身边,这次就让他回去了。这边有枫谪他们十八人和新近的二十侍卫,对于她来说已经够了,蓝玉峰还拨给她五十的蓝翎侍卫代为管理她的府上还肖尚书府,申无寐自己还有三百的秘影要集训,根本是不缺人手的。
肖焱此时已经是尚书了,新帝对于这个年纪最轻的辅臣很是看重,主要是肖焱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多大的事都和皇上笑着说,只要皇上肯学肯问,肖焱说多少遍都不厌其烦。所以皇上为了爱护臣子,要给他换个宅子,他说这个好打理,换一个大的,自己容易丢,何况此西蜀刚刚步入正轨,到处都是想要钱,自己不急。
夜深人静的时候,封夜璃在申无寐的院子里喝着酒看着月亮,总还是没能将鹤宁远那厮杀了报仇,反而是借着皇上的力更加难以撼动了。而自家郡主一个女娃娃,整天的比男人还忙还累,主要是还在西蜀这个地界上忙,他怎么心里都是不痛快的。
申无寐好几天没回府了,她也知道自己老爹在,奈何手里的事不交代清楚她走不开。这回让将原来开脂粉铺子江兴调回来,扔那边带着他们练,她才有时间回来,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枫谪和扶阳。
申无寐笑吟吟的看着自家老爹,本来封夜璃还想拿个腔,生个气,但是看到她俊美娇俏的样子,什么怨言都烟消云散了,竟然也笑的快乐开怀,一旁的封文泽不禁摇头,也不知道这几天都是谁口口声声的都是白眼狼的,以后谁也不搭理的。
申无寐走到他跟前,伸手搂住他的胳膊,将头往他的肩头一靠,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气,说道:“在我老爹爹身边,空气都是甜的。”
封夜璃忽然问:“空气,是什么?”
申无寐一愣,“呵呵”笑道:“就是我们沉浸其中的,无孔不入的,我们呼吸这的这个,就叫空气,而我们必须依靠空气中的氧气呼吸才能存活,就像我们忽然被掐住脖子,不能呼吸了,我们的身体里就断了氧气的输送,我们就会窒息,马上就会死亡。而空气是充斥在世间每一个角落的,看不见摸不着,却一刻都离不开。”
封夜璃点点头,说道:“懂得真多,你爹我都不懂这个啊!”声音那个宠溺啊,自豪啊!
申无寐偏头看向老爹,问道:“老爹爹这几天和谁一起玩了,玩什么了?”
封夜璃“呵呵”笑:“还玩,最常在一起的就是瑟雅和淮晔了,这倒是两个好孩子。其余的人嘛,想和我一起玩,我看着也得顺眼啊!”
申无寐偷偷的问道:“有没有叫什么‘屠龙’的人找你啊?可是来找过淮晔的哦,他说没说过?”
封夜璃摇头,说道:“我就没听说过,也没见到过。淮晔倒是说了,不过他也没看见长什么样啊!你说,这个屠龙,到底是做什么的?本事有那么大吗?”
申无寐声音有些沉闷:“我就一直纳闷呢,要说鹤宁远这样的谋朝篡位吧,其实历史上并不罕见。但是像流照那样的异术就很奇怪了,而且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能被控制,我不相信流照能有这样的本事和能力,幕后一定是有人在操控。至于用了什么方法,人只要是有欲望,就容易被控制!”
封夜璃忽然问道:“你们西蜀的这个小皇帝,有没有可能被控制?”
申无寐轻笑:“爹爹啊,我整天都在他身边,我就是不在,也有秘影在他身边,最近肯定是没有的。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我都查过,没问题。先皇的瑞安公公还在新皇身边伺候,这也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目前就是,整个皇宫里,我没有发现和屠龙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只在这些人的嘴里出现过。”
有人来报,说是蓝玉峰来见。申无寐还没说话,封夜璃那边先“哼”了一声,申无寐斜着眼看,这晋王爷,是有气啊!但是他不乐意见,她也不好说让进。枫谪和扶阳对视一眼,觉得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二人后退几步,奔着屋檐的老地方飞掠过去。
蓝玉峰在外面等半天没开门,左横颜看看里面,又看看自己少爷,用口型:屠龙!蓝玉峰笑着伸手指了指他的脑袋,你行!
蓝玉峰在外面整理整理衣服,说道:“花花,你在吗?我今天有那个人的消息。”申无寐无语的望天,你哪天来的时候走过正门?装什么正经人啊?
申无寐回头看看脸色阴沉的封夜璃,也没有说话,低头轻笑。忽然门外有人说话:“这个门能挡得住你吗?”杜晨伴着肖焱一步步走来,看着门口装模作样的人,强忍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