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也是有功夫的,他却觉得自己在进来的两个人面前,弱的可怕,毫无还手之力。但见那人身后两柄剑,一柄已经出手,直奔昏迷的华融。
莫名其妙的两个人闯进皇上的紫宸殿,后者直接就要杀人,瑞安公公没有看杀人的人,而是看最先藏起来的人,就在剑尖堪堪触及华融的脖颈,一束寒光闪现,幔帐后面飞出的卧雪剑,撞飞拜月剑,接着窜出一人,接过卧雪剑向刺客攻来,刺客抽出身后的另一柄剑,一撞后相继分开,看清来人以后,微微一下,闪身便走。申无寐看了瑞安一眼,卧雪剑一划,断了捆绑他的绳索,去追那个不明刺客!
瑞安回到皇上身侧,仔细查看皇上睡的依旧安稳,一颗心稍安。正要起身,却见刚刚给他松绑的人回来了,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他。瑞安微微施礼,问道:“阁下何人?”
卧雪剑放在桌上,申无寐说道:“晋王临走时……”
瑞安抬手,说道:“明白了。只是,壮士怎么知道,有人要来刺杀皇上?”
申无寐说道:“最近各国派出的杀手忽然增加,我也不确定是为什么。我这几天就在这附近了,今天这个,在所有侍卫的功夫之上,我不敢追太远,怕是调虎离山之计。”
瑞安不解,说道:“还有帮手?”
申无寐说道:“帮手不可怕,可怕的是内应!”瑞安哑然,嘴都没合上,内应?申无寐接着说道:“刺客还会来的,这个刺客我之前交过手,功夫高,人也很自负,杀人从不手软。所以他想要杀的人,就一定还会再来的。”
瑞安皱眉,怎么有这么难缠的人呢?他担心的说道:“马上亮天了,今天还有大事。那刺客会不会去法场行刺?”
申无寐点头,说道:“所以,一会劳烦公公给我寻一套衣服。”瑞安心里安定,晋王安排的人很可靠也很机智。
枫谪一直守在申无寐不远的地方,他也无奈的感叹,这皇宫就这样的守卫,刺客来去自如的,皇上都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其实他也没想过,有他们这样的身手的,一只手能数过来。
肖焱得到线报,说是申无寐和枫谪进宫了,其余的就没了。肖焱拿着信就去了牢房,将蓝玉峰提了出来,说道:“花花去了宫里。”
蓝玉峰高八度的声音响起:“什么?你……你……”然后手指着他,指了半天,说道:“肖焱,你,你真是,让我说你啥好?不对,枫叔叔呢?”
肖焱看他激动了,自己反倒平静了:“蓝玉峰,就你这脑子还镇西将军呢?花花做的事,你就没想想是为什么吗?你以为她去皇宫干什么?选美啊?如果我没猜错,定然是因为,寒星!”
蓝玉峰看着他,说道:“寒星,刺杀皇上?哈!”寒星若是敢刺杀皇上,这个罪名,就非墨魂莫属了,这定然是鹤宁远指派,只是不知道,寒星,居然听了!这就耐人寻味了,寒星听的是鹤宁远的令还是墨魂也下了同样的令?
肖焱说道:“花花和枫谪一起,不用担心安危,只是不知道,明日法场,他会不会来。我找你,就是和你说,如果他来,怎么办!”
蓝玉峰说道:“你的人负责保护好淮晔殿下,至于刺客的事,交给我。不过,我现在有事要去做,明日午时我会去法场的。”说着,蓝玉峰就将囚服下,在肖焱的眼皮底下“越狱”了。肖焱真是咬牙切齿的恨了,明日午时他是去法场被杀还是杀人?就不能尊重一下他这个府尹大人吗?
蓝玉峰刚刚到将军府,就发现父亲母亲房间灯还亮着,定然是因为自己明日斩首,悲伤过度。哎,自己还是亲生的,心里不由很是温暖。然而当他推门进去之后,就傻眼了!
丞相高友敬在和父亲说着什么,两位母亲也在一旁抹着眼泪,蓝玉峰本来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现在发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诺诺的说道:“额,爹,娘,丞相大人……我,我那个……”在丞相大人面前越狱回家,这可真是极限挑战西蜀政法大权啊!
然鹅,几个人只是回头看了看他,就直接谈着刚刚的话题。蓝玉峰懵了,自己好歹是亲生少将军,好歹也是在监狱里蹲了一个月了,好歹越了狱第一时间来看他们的,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及其委屈的又喊了一遍:“爹爹,娘亲,娘亲!”
蓝纵横回头看了看他,“嗯”了一声,两个娘亲也回头和他摆摆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蓝玉峰终于放弃了,认命了自己就是个爹爹不疼娘亲不爱的可怜虫!委委屈屈的坐在一边。
高友敬神色凝重,说道:“不是我说的你到底用心听了没有啊?你不用以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这事要不是真的,我能大半夜的来找你们吗?”
蓝纵横伸手挖挖耳朵,说道:“好了好了,不是说您老病了吗?就看这中气十足的劲儿,百八十年也不够你活的。”
高友敬冷哼一声:“我要是能活百八十年,我还来找你?根本没有我摆不平的事。”
蓝纵横终于叹口气:“好吧,我信了。若是依您老所言,皇上这心若伤透,万一生无可恋可怎么办?西蜀谁不知道,皇上对鹤贵妃当年那是一见钟情,多年来后宫专宠,她竟然还不满足,怕是,爱之深,伤之痛啊!”
高友敬点头,说道:“所以啊,皇上这不当时就昏倒了,醒来后直接就将贵妃降为才人,无双阁任何人不得出入,这以后,就再没有鹤贵妃了。”
蓝玉峰看明白了,难怪没时间打理他,感情这皇宫里发生大事了啊!奈何自己在这里还属于晚辈,随意插话不是他应该有的礼节,又耐着性子听下去。
蓝纵横说道:“皇上深夜召你入宫,到底所为何事?”
高友敬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我,肖焱,皇上要托孤于大皇子!”蓝纵横就算是再久经沙场,此等大事也还是第一次,震惊之余看向自己的两位夫人和儿子。
蓝玉峰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申无寐呢!多大的事能让皇上毫不留情处置一直心仪的女子,自己也生无可恋?他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去想,似乎想象得到,花花,你这招也太狠了吧?
高友敬摇头,深深叹气,说道:“少将军,你,你好自为之吧!”
蓝玉峰:“我,我做什么来了?我就好自为之啊?”
蓝纵横又问道:“丞相啊,明日的法场,皇上可还能……”
高友敬点头,说道:“这是皇上最终要确定的事,若是……”若是确定了是身边最亲的人背叛,那么所有的怀疑将全部成真的,那就是来自皇上的雷霆震怒,届时,不论是多么显赫高贵的身份,都将堕入尘埃,碾碎成泥。
蓝玉峰在那么一瞬间,有些心软。他们要报复的人是鹤宁远,却将皇上间接伤害了,还有,三皇子,又做错了什么呢?不知道花花此时,想的是什么呢?
高友敬起身和蓝纵横抱拳:“明日的安全,请蓝将军费心了。老夫先告辞了。”
蓝纵横应声相送,扶住高友敬,抬手开门。和左旗说道:“护送丞相回府。”左旗领命。蓝玉峰和父亲打了招呼,就要走,被蓝纵横拉住,“中午就要是上刑场了,你要干什么去?”
蓝玉峰张大了嘴:“亲爹,我是要去刑场诶,您老咋像我是要娶亲一样兴奋?”
蓝纵横懒得和他废话,说道:“知道知道,男子汉大丈夫谁还不经历几场生生死死,怂了?”
蓝玉峰木然的摇摇头,在老爹大义灭亲的眼神中离开,夜风,如同小刀一样,将他“嗖嗖嗖”的片成枯叶,当他落在自己府中时,左横颜都不敢相信,他怎么就敢出来招摇过市的?
左横颜弱弱的问道:“少爷,你咋出来了……”紧接着就被蓝玉峰刀光一样的眼神吓一跳。
蓝玉峰看着和自己亲爹一样态度的左横颜,一下趴在左横颜肩膀上,深深叹气:“你们就这么盼着我被砍头吗?”
左横颜不敢动,却说道:“不,不是啊,少爷,我这有枫叔他们的线报,说他们明天会隐藏在皇上身边的侍卫中间,让你们看住场外的可疑人物,务必抓到。”
啥?申无寐他们还真是……自己一个帝王命格的人你去人家皇上身边晃荡啥?恐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帝王命格的星象碰出火花来?还,还给我的活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他觉得自己在这件事里,彻头彻尾的就是个工具!他为啥要出来?他出来干啥?
行,我回去!
翌日法场,阳光明媚,蓝玉峰和淮晔被五花大绑的推到法场,台下的百姓真的很应景,什么菜叶子臭鸡蛋的,一顿猛砸。蓝玉峰好气哦,将肖焱在心里翻来覆去的骂了个体无完肤都不解恨。回头一看,淮晔很是淡定的“享受”这些招呼,这做戏的,真是高手。但是,谁能知道他心里是不是也在骂也在攒着恨呢?
午时已到,皇上的车辇驾临,众侍卫在两侧林立,陈琦和黎落站在皇上身侧,身后不远处,就是申无寐和枫谪。蓝玉峰和他们匆匆交换了眼神,看了一眼肖焱,只见他为不可查的眨下眼睛,蓝玉峰清了清嗓子,轻轻的叫了声:殿下!
“皇上,臣冤枉啊!皇上,臣没杀人,皇上……”蓝玉峰嘶吼的声音几乎让台下扔菜叶子的人手一哆嗦,一篮子的菜叶子尽数扔过去……
“皇上,草民冤枉,草民身犯何罪?皇上,草民冤枉……”淮晔可很是谦谦君子,他的声线极其完美,几乎是让台下的人相信,这个人,根本就不应该有罪,这个人就是清白的!
啧啧啧,同样是做人,这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