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封夜璃拿出那些人留下的书信,就这脑子还谋权篡位呢?但是,当信拿出来的时候,仓卯忽然暴起,抽出手中长剑,直接抵在皇上的脖子上!从怀里摸出一份诏书,对昱喆说道:“给我盖上玉玺打印!禅位与我!”接着, 朝堂内外,冲进来几百禁卫军,将朝臣围住!
哗!
今天这早朝可真是件件事都让人猝不及防,但唯有这件事,仓卯这毫无顾忌的挟持皇上,当真是吓着大家伙儿了!
封夜璃好想忽然见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大笑起来。笑够了,说道:“仓卯,你着什么急啊?你看看这些信,只不过是你府上的信纸而已啊,而这种信纸,我府上,丞相府上,周大人府上都是有的啊,很正常的啊,怎么就你怕了,就忍不住了呢?”
不得不说,这个肖焱的计策,可真是太狡诈了,这信纸一晃,送过信的人都会自乱阵脚,谁也不能想到,这些大人竟然看了信竟然还有珍藏起来的爱好?
实则,诡道也!太尼玛诡了!
其实,仓卯就是不发难,他在见到信纸那一刻的慌乱也已经彻底暴露了。但是他剑下的昱喆,却恍恍惚惚的望着他,他不是一只对自己很好很好吗?他不是一只都照顾自己理解自己的吗?这个自己一直以为对自己最好最亲的人,此时的眼里,看不到一丝的情感,冰冷的如同千尺冰窟,让昱喆寒澈骨髓!
昱喆只是动了动嘴唇:“仓卯……”微弱的两个字之后就在没有下文,可见他何其伤心难过,他一直以为的情真意切竟然仍旧是这样争权夺利的修罗场,让他的心和魂魄同时变的支离破碎!
而仓卯,对于昱喆此时的心境没有丝毫的兴趣,他要的,就是“玉玺”,是权势,根本不管自己是不是能扛起这一国之重的担子,剑尖直指昱喆的要害,已经刺破了昱喆的脖颈,在进一步就要让他命丧龙椅上了。
周教礼衣袖中取出一柄一样的袖箭,上面一个“靖”字,说道:“此箭,是我今早在东城墙下的死者头颅里取出,那名少女死前遭受过非人的侮辱。仓卯,你根本就不是人,人命在你眼里不如草芥,也正因为如此,你永远达不到你想要的高度,因为,老天爷不允许!”
仓卯狂笑:“老天爷?哈哈哈,老天爷在哪里?”
与此同时,封夜璃夺过周教礼手中的袖箭,用尽全身力气向仓卯掷过去,说道:“老天爷在这里!”封夜璃能为先皇争来皇位,又能排除万难辅佐新皇,自然是有一番功夫傍身的,所以他的“老天爷”牌袖箭掷出,带着风声直奔仓卯而去,他若是不躲,就定然会中箭身亡。
就在封夜璃袖箭掷出,身边这个送信的小子已经身形暴起,在仓卯抬剑去格挡袖箭时,他已经掠到皇帝昱喆身边,扯住龙袍飞离龙椅,而仓卯格开袖箭,看到昱喆已经被人拉出他的控制范围,反身手中剑飞出,直奔那拉着皇上的身影,那小子丝毫不受影响,全神贯注的将皇上带离危险境地,扔向下面的封夜璃和黄野。二人接住皇上,安放在地上,回头去看那个小子,只见他在扔出皇上的同时,借力向后滑行一段距离,得到空隙后一个旋转,接着忽然伸手正好握住剑柄。借势抬脚在朝堂盘龙的立柱攀上几步,回身抬剑整个人带着剑势激射而去,直指仓卯!
若是仓卯觉得自己的功夫高,剑势快,那么他真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这个小个子的人,可正是申无寐来着,她曾经在老虎狼群的速度中取胜的人,这阵子的功夫进步更是让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了。所以这速度太快,她都有点控制不住,所以她控制不住,仓卯就更躲不开了,眨眼之间,整个剑到剑柄直没入仓卯的胸膛,申无寐收势不及,直接将他撞了出去,撤手时,她半只手臂都被沾染的血红。
尽管如此,她仍旧是收势不及,撞向另一根盘龙立柱,身边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申无寐懊恼,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啊,征兆一点都不明显!这一变故太快,众文武也是心惊肉跳,可是更不能理解的是,这人怎么杀了仓卯还要自杀?
下首的封夜璃震惊非常,他不是惊讶于申无寐的功夫,而是,那手上的血……这丫头要受伤啊?可是他这速度根本赶不上申无寐撞柱子的速度!
大家该闭眼的闭眼,该绝望的绝望,就等着这个小子不慎将自己误伤致死的惨状时,逾期的悲剧没有发生,申无寐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感受到,而是她自己感觉撞到的是很有弹性很有温度的怀抱,为了卸去她的力道,那个怀抱不得不护着他向后退两步,然后结实的撞到了柱子上!
咦?申无寐睁开眼睛,发现挡在前面的热有点面熟,这,这不是脱去战袍的蓝玉峰吗?他怎么来这里了啊?但是她不知道,她此时脸上,是惊喜大于震惊的,蓝玉峰很是满意。若不是他急着部署这边,日夜兼程提前一半的路程赶来到这里,又恰好看见乔妆的她入宫送信,又是送信,这西蜀和曲靖离了她这个人,这信差都是死人吗?
蓝玉峰来不及找自己人通报,随后跟着申无寐潜入皇宫。对于仓卯和西蜀浮幽之间的密谋,他根本不用细想,就知道那个拿着剑要挟皇上的人就是仓卯无疑了,就算是申无寐不动手,他也不会让他活着的。但是他很是惊艳申无寐这几日的功夫,怕不是又做了什么神奇的梦,一下子又变得厉害了很多,这样的梦,要是带着他一起做就好了!
申无寐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在被蓝玉峰的手臂紧紧的缠绕着,和他紧紧的贴合,这感觉,很微妙。让她想挣脱,却又被对方加大了力道,她诧异的看向他,他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芒。忽然想到,这是人家曲靖朝堂诶,你西蜀大将军在人家朝堂撒野,怕不是要作死啊!
蓝玉峰放开手,说道:“你这不怕死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接着又趴在她耳边说:“不过我喜欢!”
蓝玉峰看向她的手臂,发现她并未受伤,都是仓卯的血,伸手入怀中取出手帕,就要给她擦拭。冷不防一个人出现在眼前,拉过申无寐就上下看了个遍,轻呼口气,取出自己的手帕给申无寐擦拭手上的血。
蓝玉峰拿着手帕的手停在半空,封夜璃啊!他觉得自己应该理智些,暂时还是不要和他正面冲突的比较好。封夜璃都没有看他一眼,将自己安放在他和申无寐中间,蓝玉峰无奈的后退一步,将手帕放入怀中,看看自己身后,他进来时撞碎的窗子,他觉得自己还是在从这里出去为好,就当他从没来过!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申无寐刚要拦住他,她还有话想和他说呢,却被封夜璃拉着回到朝堂下,然后恭敬的请皇上回到龙椅上。早有宫人将地上的腌臜东西清理干净。但是皇上的状态并不好,封夜璃和城即将对望一眼,今天的早朝,看来可以散了!
但是,散朝,不能够,殿外那些围住了朝臣的侍卫,一看就都是仓卯的人,尽管此时仓卯人已经死了,他们还是那样有序的围在那里。
封夜璃走到大殿门口,看着刀光闪映的判贼,说道:“仓卯已死,若是你们仍旧执迷不悟,将与他一个下场。若是此时放下屠刀,既往不咎,放出皇宫另寻出路。”晋王的声音气势如虹,
放出皇宫?若是此时封夜璃说可以继续任职,那么前途可说不上哪天就被寻个名目给灭口了,放出皇宫,那就等于是飞出牢笼了。有人动摇了,前后左右的看看,这种事,但凡有第一个人,就会有第十个,第一百个!
封夜璃也没有催促,只等他们自己去权衡,去做出选择,强迫的到什么时候都是毒瘤。所有人还犹豫不决的时候,皇宫大门猎猎的走近一支军队,步伐整齐,剑戟铮亮,朝臣们心里一片冰冷,这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但是程集认得,那不是叛贼,正是晋王所属的卫队!那卫队足有千人,有序的来到殿门前,将所有反叛的侍卫团团围住,领兵的,正是副将张兴杰。
卫队站定,张兴杰来到封夜璃身边跪拜:“王爷,张兴杰来迟一步,请王爷恕罪!”来迟一步?不能够,刚刚好啊!这是谦虚的气人了。
更气人的是封夜璃说的话:“是来迟了些,就,罚你,一会儿将这想要回家的,送出宫,不想回家的嘛,就挖坑埋了!”
张兴杰垂首说道:“谨遵王爷令!”
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朝臣,那些叛贼还有胆气支应一番,但是这支由晋王亲自调教的正规军,他们手中的刀已经握不住了。呛啷啷声不绝于耳,没有多少工夫 ,张兴杰就将一应叛贼带离大殿,一切恢复平静。
一场狗急跳墙的谋权篡位,暂时落下帷幕!
散朝后,封夜璃拉着申无寐上了程集的马车,两个人需要好好计划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办。虽然仓卯不知死活的要挟皇上,戏剧般的被申无寐所杀,可是他的同党,还有一起和他密谋的人,都没有下落。这些都是危险的存在,万一狗急跳墙,就不好办了。不过匪首已经被杀,那些人应该也翻不出多大浪才是!
申无寐掀开车帘望向高大厚重的城墙,想着,这个泼天富贵的牢笼,那个可怜的小皇帝,一点都不开心。若不是嫉妒缺乏关爱和理解,他怎么会依赖于仓卯的虚情假意?忽然,她预见了一个画面,有人偷偷潜入了皇上的寝殿,手中刀光闪现,申无寐闭上眼睛又睁开,脱口而出:“有刺客要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