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课后,胥梦像往常一样,提上书包,随着人流出了教室。他来到教学楼前,坐在了花坛的护栏上等一个名叫杨剑的胖子。平时,他自己没骑车时便常坐那胖子的自行车回家,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家伙突然拉起肚子,他只好在这里等。闲来无事,胥梦便看起美女来。很快,人群中一个留着学生头的女生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这女生生得一副鹅卵脸、大眼睛、小鼻子,怎么看都似有几分相熟。霎时间,胥梦产生了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他跳下花坛,显得有些激动。
等见到一个高大的胖子出现,他急忙喊:“杨剑,这里,快来!”等那胖子迅速地来到他身前后,他指问道:“那女生认识吗?”
叫杨剑的胖子一看,说:“不太熟悉,好像是一班的,没同过班。要不你等等,有人知道。”
没等胥梦说话,他已经跑回了教室,拉出来一个外号叫“巧子”的女生,几个人追到了外面,还好那女生并没有离开。巧子辨认了一番后说道:“她好像叫龙芳,陈洋跟她小学是同学,怎么,你想打她的注意?”
“哪啊,别乱说,这是胥梦想问的。”杨剑又转头对胥梦笑道:“是吧,老大!”
“哈,没错,巧、巧、巧,就她了,我要追她!”
“真是个花花公子!”巧子指着胥梦,坏笑起来。
“哪啊,别乱说!”杨剑刚否认,却不料胥梦自己说:“巧子说得没错。”
“你们啊,我真的没话说。”巧子都被他们弄迷糊了
胥梦也不再解释,只感谢了巧子,然后坐了杨胖子的车往家去了。今天一路上,他显得特别的安静。
“长得好像,连名字都……”
拟州市第三中学虽然修建在市中心,但却不临街,而是离临宾大道还有近400米的距离,以一条笔直的两车道水泥路连接着主干道上。这条支道的两边开满了各种文具店、小卖部,最多的还是各类书店,专门的小说屋、漫画屋也不在少数。此刻,胥梦、大头、封雷三人肩并肩地走在这条道路上。
“最近,徐海波在干嘛?怎么很少见他跟你们玩。”胥梦问其他两人。
“这鬼东西,天天跟‘地主’混在一起啦!”
“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听‘猫咪’说,他到处说我们坏话,说借他钱不还。他自己要给我们的,根本没说借,现在到外面这么胡说。”
“上次帮他打人的钱也没给?”
“没有,问他,他说暂时没钱,每次都这么说。”
“他的钱全拍‘地主’马屁了。”
“去找他要,欠钱就要还,我就不信他不给。”
“不好吧,他还是兄弟里的。”
“兄弟的鬼哦,他不认我们,我们何必认他,是他先小人,就别怪我们不君子。”
“对,把他开了,以后不是兄弟啦,钱都无所谓,但到背后说兄弟的坏话,这个账还是要算的。”
“等放学就去碰他。”
“他现在经常不来学校,很难找得到他,估计要被退学了。”
“那就去他家。”
“他家在哪?”
“五皇殿,我去过一次。”
“那去学校等他,没等到就去他家。”
……
几天后,同一个时间,同一条路,同样是他们三人。
“今天放学早,去哪里玩?”
“我去看漫画,你们先走。”
“你多大了,还看漫画,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看完记得给我看一下。”
“切!”
就在三人说话之时,“啪”的一下子,从他们身后飞来一个大耳括子击中了胥梦。
封雷和大头见兄弟被人偷袭,同时回身怒目相向,只见偷袭之人身宽体壮,一脸富贵相,而且身边还跟了两个人。这人手上指指点点,嘴里还骂骂咧咧:“操,听说你们最近很屌啊,知道我是”
“我是你妈!”还没等他说完事,胥梦、大头、封雷三人同时冲上去就打。
这“富贵相”哪里想到会遇到这么几个不知深浅的蛮子,他不敢再多想,只丢下他的两名随从,拔腿就跑。而这时胥梦的两只手上不知何时各多了块板砖,对他穷追不舍起来。
追逐一直延续到临宾大道上,“富贵相”拼了命地跑在自行车道上,眼看那三人还是死追不放,他已吓得面色惨白,两个腿却不敢停,无奈他这富贵之人哪能跑得过这些粗蛮之人,就在那三人近在眼前之时,他奇迹般地听到一声救命的警笛。
滴嘟!一辆警用摩托车低速从他身旁驶过,他立刻扑了上去,像一只落水狗终于上到了岸。
“警察,警察叔叔!”
“干什么?”警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警察的语气也同样平缓。
“他们打我!”
“是他先打我们的!”胥梦从容地把砖头丢在了一边,拍拍手。
“好了好了,别再闹了,赶紧回去,散了!”警察说完就开着摩托走了。
封雷立刻指着“富贵相”呵斥道:“妈的,你就是地主是吧,别再来三中,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地主却不肯放低姿态,他努力蹦道:“我会怕你们?”
“还叫!”
见三人又要作势上前,地主又忙慌张起来,“好,好,你们别高兴得太早啦。”他嘴上不停,脚下也没停,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呸,什么东西,还以为地主有多厉害,原来是个小塌痞!”
“呵呵,以后谁也不敢惹我们了,走,下午去跟其他人说这事,让全校都知道!”
“肯定是涂海波叫他来的。”
“这畜生以后别让我见到他。”
“胥梦,你没事吧?”
“没,看看我脖子红了吗?”
“嗯,我看看……没有,没事!”
“妈的,真不要脸,偷袭我,还装老大!”
“你没看他刚才吓的那样!”
“呵呵,走!”
……
天气越来越热,何况是已经接近午时。现在,第三节课没有下课,而是连着上了,这时的人们多略显倦意,他们的脑袋或支着、或举着、或耷拉着。
“胥梦,徐勇,等下课别走,有紧急的事。”鼠嘴突然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在窗外伸出个脑袋,一会又没影了。
“怎么了……”胥梦和徐勇对视一眼,不知所以。
等第四节课的铃声一响,他们就飞快地出了教室,见飞机、封雷、大头等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走,走!”飞机见人齐了,破开围观人流就走,手臂反复划拉,示意众人跟上。
“什么事?”胥梦觉得好笑。
飞机严厉道:“捅了天的事,走,边走边说!”
“去哪?”
“体育馆!”
见飞机这般神情,“十兄弟”成员不敢再怠慢,都迅速地行动了起来。有自行车的拖出车就走,其他人见空位就上,直往体育馆赶去。这仗势引得他们班级上的其他学生议论纷纷,什么猜测都有。
奔袭途中,胥梦开始紧张起来,显然是被这种诡异的气氛感染。他忍不住的问:“什么事,先说啊!”
徐勇却笑道:“这几人,还装神秘,有模有样的。”
飞机听了,苦着脸说:“你们还真当我们在开玩笑,听过南门十恶吗?”
“没!”
“这都没听过?南门这边的老大,他们让我们今天到体育馆等,一个都不能少!”
飞机这么一说,众人中顿时炸开了锅,“这,谁惹了他们?”
“难道是‘地主’叫来的?”封雷和大头同时怀疑,胥梦的神经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封雷立马求证道:“飞机,今天去体育馆是谁跟你说的,是不是地主?”
飞机说:“哪哟,是昨天他们在路口直接堵到我和庞彬了,吓的我们去了半条命,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我们,奇了怪!”
“哦,没打你们吧?”
“没有,就是让我们今天集合所有人去体育馆等,不然后果自负。”飞机接着说:“你们是没见到那十恶,就真跟电影里的黑社会一样的,这下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鼠嘴气急道:“那我们去干嘛,送死去?不要去了吧!”
飞机却回驳道:“傻啊,现在还不一定是谁惹了他们,大不了赔钱,说不定是他们认错了人,但如果不去,他们知道我们在哪个班,到时就不是挨几下的事了,断手断脚都有可能!”
这下鼠嘴再也控制不住了,冲着众人嚷了起来,“那到底是谁惹了他们,自己去认,别连累我们啊!”
胥梦、大头、封雷三人听了这种话,哪能不恼。胥梦首先郑重的说:“如果是地主的事,要赔钱要挨打,我们几个来,你们放心!”
大头也呼应,“就是,害怕的自己回家去!”
封雷炳然道:“胥梦、大头你们别吵,我看哪个敢不讲义气,是吧,飞机!”
飞机冷笑一声,谈谈回答:“鬼晓得,地主我反正是知道的,他没那么大的本事请的动十恶来,天知道怎么办。”
“你排老大,你说。”
“还说什么鸟,都来了,一起去。”
……
今天再走进体育馆,众人跟往常来这的心态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的欢声笑语被清一色的沉默所取代了。等他们来到主场馆的后门时,才终于有人开口说话。
“是在这等吗?”
“他们是说在主体馆后面。”
“这几点了,他们会不会来?”
“最好不要来,都快十二点一刻了。”
“等吧。”
等吧,没人再愿意多说话,有的就地坐在了台阶上;也有的蹲在草地上;还有的偷偷地抱怨。时间数着秒过,唉,等待就已很煎熬了,更何况是“待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