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哪里是去看赵氏,回了自己的房间,想着那二百两银子,只得干吞口水。
李欣涵和李凌戈也进了房间,李凌戈坐在床上不声不响,两封银子就放在他旁边。
血浓于水,李凌戈对赵氏再有意见,总是母子关系,骂不断打不断的关系,放着身边有二百两银子,他怎么舍得一小家吃独食!
李欣涵看出了他的心思。
她把银子上面的布块铺在床上,拿出二十两,包起来,递给李凌戈。
“哪,拿去吧!”
李凌戈拧着剑眉,有些疑惑:“拿去干嘛?”
李欣涵笑起来,嘴角微微起涟漪,淡雅的好像是睡莲。
“一家人打打闹闹,是有的,但不能因为有意见矛盾,就不认了关系。娘再不好,总归是你娘,她人也老了,咱们也该孝敬她一些银子,让她和爹过好日子。”
李欣涵自从附身于原身以来,跟赵氏几乎没有消停过,她对她实在提不起什么感情。但李凌戈就不一样了,她不能看着李凌戈做“不孝”的事情。
李凌戈其实也想开口,跟李欣涵拿几两银子给赵氏,但碍于李欣涵跟赵氏的关系,他纠结于心,没有说出口。
李欣涵能如此深明大义,李凌戈实在很感动。
“羽岚,你不恨娘?”
李欣涵嘟起嘴巴,耸耸香肩。
“恨呀,恨得压根直痒痒。大不了,给了她银子,我们再吵。”
李凌戈见李欣涵想的很开,于是又说:“既然如此,那也给大嫂十两银子吧!”
“不行!”
李欣涵可以给赵氏,但不能给田氏。
田氏心肠如此歹毒,当初要不是她,原身也不会打定主意,带两个孩子去卖给牙婆。
李凌戈为难起来,要是季如海知道了,岂不是把李欣涵和他都恨了?
“这……”
“要不是她,娘跟我就算有争吵,也不会吵这么厉害,都是她在一旁添油加醋,敲边鼓。她心可坏着呢!她跟你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不给她,她又能怎样!要不是她,我当时也不会……”
李凌戈两眉一拧:“当初怎样?”
李欣涵吐出一口气,把话往肚子里吞。
“没什么。”
她不想提卖季松和季楠的事情了,毕竟原身也做不对。哪怕别人再撺掇,她怎能舍下心来卖孩子。
对于原身来说,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既然李欣涵不想说,李凌戈也不勉强。思忖了一会儿,他叹口气。
“好吧!那就不给大嫂了!”
李凌戈能理解和宽容,李欣涵很高兴。这样的男人,放在现代,那可是妥妥的暖男,绝品好男人。
“这剩下的一百八十两银子,我们也不能随便花,存到钱庄里,以后总有用的着的时候。趁大哥没有回来,你赶紧拿银子给娘吧!”
李凌戈点点头,明白李欣涵的意思。
如果偷偷给赵氏,不让田氏和季如海知道,就可以避免两房的矛盾激化。
李凌戈提了银子,拿到赵氏房间门口。却又不想看到赵氏的面孔,便把银子挂在门口,就离开了。
田氏经过,看见赵氏门口挂着东西,伸手把了一把,眼睛里立即放光。
“这不是银子吗?沉甸甸的,恐怕不少于十五两。”
想这家里头,能有十五两银子的,也只有李欣涵和李凌戈了。
“好哇,你们明面上跟娘闹,其实是想骗我,背后偷偷给她银子!李欣涵,我低估你了,你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砰的一下,田氏把银子用力敲在房门。赵氏打开门一看。
“谁呀?”
低头一瞅,门上挂着一个布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二十两雪花银!
赵氏正要惊呐喊,细一沉思:这分明是西屋给的银子,之所以偷偷摸摸,就是怕老大媳妇知道!
把惊喜咽进肚子,急急关上房门,高兴的合不拢嘴。
晚上季如海回来,还没有进大门呢,就被田氏抢进房间里。
“这是遇见鬼,还是怎么的?小心闪了你的腰!”
田氏眼睛一沉,眸光尖锐而火热。
“季如海,你除了教训自家婆娘,还有别的本事不?就因为有你这么窝囊废,才有人不把我当季家人看待。”
季如海听出来田氏话中有话,拧着眉头问:“我出去干木匠活才半天,谁就欺负你了?”
田氏咬着牙齿说:“除了西屋的人,还有谁!”
便声泪俱下的控诉李欣涵和李凌戈如何偷偷把银子给赵氏,单是隔开季如海这一家的事情,有模有样说一遍,
自从李凌戈回来之后,李凌戈在家中样样出风头,让季如海感觉自己是透明的,他本就窝着火气。如今听了田氏的话,他是火冒三丈。
“老二是越来越过分了!”
待要去西屋说道一下李欣涵跟李凌戈,心里又想:这银子是他们家的,他们想给谁,不想给谁,那是他们的自由,我若是现在去骂,他们岂不是笑话我妒忌?
咬咬牙,他又坐下。
田氏在他背后拧了一把,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你还是男人吗?”
季如海挠挠头,无可奈何的:“且忍忍。”
田氏差点晕过去:“哎哟,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李欣涵得了银子,并不开心,晚上翻来覆去想打井的事儿。比起五十亩土地来,二百两银子算什么。
二百两银子说没就没,可是土地可以世代耕种。
第二天,李欣涵起来,便看到季如海黑着脸,背着家伙去做木匠活。
李欣涵多余问了一句:“大哥,这又是去做木匠活吗?”
季如海看也不看李欣涵,声音低沉:“不干木匠活,谁给我们银子花?不像某些人,有大爷赏银子。”
李欣涵并不晓得,季如海已经知道她和李凌戈单独给赵氏银子的事情了。便没放在心上,心想:谁让你家女人老使坏呢,否则都是一个屋檐下,能不给你们银子吗!
李欣涵也没多理会,搬柴火去做早饭,吃了早饭去荒地里干活。
转身,忽然和赵氏撞了个满怀。
“哎哟!”
“唔!”
一个被磕着鼻子,一个被磕着额头;你摸摸鼻子,我撩额头头发,彼此都不肯正眼相看。
“老二媳妇,你额头没事儿?”赵氏问。
语气虽然还冷硬,但敌意减少了不少。
李欣涵心想,这是银子在起作用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没事儿。娘,这是去哪儿?”
赵氏想去茅厕,便指着后院。
“去方便方便。”
“哦。”
李欣涵也不明白,自己喉咙里发个“哦”字,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