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珏,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样,那贱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帐内一阵尖厉的声响过后,便传来一阵瓷碗粉身碎骨之声。
站在门外的侍从听见了只觉得一阵汗毛炸起,但都有习以为常的表示默不作声,继如松柏般站在门口,纹丝不动。
他们将军和我将军夫人又为了那位吴姑娘吵嘴了。
就在刚才安珏去探望吴媛媛的时候,南洋就像是正妻去抓偷香的丈夫一般,也跑到吴媛媛的帐中,准备当着安珏的面跟她摊牌。
可等她一到,原本还在老老实实奉茶倒水的小婢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拿起藏在袖中的匕首,对着吴媛媛就是一手刺了过去,也是安珏反应及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用身体吴媛媛挨了一下。
还好没伤到要处,只是肩膀上落下了一个伤口,在场人瞬间都怔住了,唯有刚才刺杀的婢女见着自己还有机会,连忙拔出刀向吴媛媛继续刺杀。
但是一次没得逞,自然不会再有第二次,南洋身边的贴身女护卫,即守在门外的林辉,听见了声响就直接飞入了帐中,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名婢女制服了。
南洋见着婢女没啃声,脸上丝毫没有对自己刺杀失败后的结果会如何而产生害怕,而是带着一脸愤恨的在嘴里咀嚼着什么。
“快撬开她的嘴,她要服毒,”南洋急忙喊出,只见林辉拿起手中的佩刀,刀柄向着婢女的后脖颈轻轻一点,即刻她就从最里面吐出一块黑色物体来。
她这回想死却没死成,眼中满是幽怨的瞪了南洋一眼。
而南洋却是一脸无辜的,转头向安珏走去,瞪她干嘛?好歹人家还救了你一命,不说声谢反倒还被这样看待,南洋不理这没情趣的小丫头,只是对受伤的安珏关切道:“你是傻的吗,怎么拿身体去挡,带兵打仗这么多年正当自己是铜皮铁骨啊。”
还未等南洋再次发话,安珏却是对他满是冷淡的‘嗯’了一声,转过头关心起惊魂未定的吴媛媛去了。
她气呀!一个一个都这么不领情,正当她的好心是驴肝肺的?
她把对安珏的幽怨也一同返还给了那名刺杀的婢女,对她瞪了一眼命令守在一旁的林辉道:“林将军,将她带下去,严加审问,还有在个个营帐中仔细排查,这种刺杀的事这个月已经发生了两起,其中必有耳目混在其中我们还没排查干净,这回一定翻了天的查,查清楚。”
林辉对于安珏的话大多是言听计从,其他人大多不放在眼里,但是自从南洋来了,他对于这个马背上长大的郡主的威信还是十分忌惮的。一开始她对自己下达了什么命令他都会看看主子的脸色要不要去做。
但一直以来,安珏都是表面对郡主冷淡,实则也是放心让他管家,军中大事小事,只要不涉及打仗都是郡主决定。所以林辉也就渐渐习惯将南洋的话当成安珏的话来听。
她若是要将军营中所有将士们都排查一遍,那么他自然是义不容辞。
“这几个月可是第二次发生这样的事了,吴姑娘害你的人是不带半点脑子的吗,次次都用谋杀,还次次都失败,也不换条路子,”南洋闲来无事摆弄着自己的袖摆说道,她有了两年的阅历再也不是当年狩猎时,那个还要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小郡主了。
她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瞥了吴媛媛一眼,还弱小无助的吴媛媛突然靠近了安珏,在她身旁一怔,像极了受宠若惊的小家雀。
这贱人倒真是能装,南洋咬着银牙,将心中的幽怨都咽到肚子里:“吴姑娘就这么说吧,我要是那伙想杀你的人,自然不单单只是刺杀这么简单,还会在你的饭食上下毒,这个你可得小心了。”
南洋装神弄鬼的又将中毒死的那些人是什么样的都是说了一遍,她从小就不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郡主,她姑母在还没当上一任皇后之前,就结识一名赤脚大夫,那大夫还十分喜欢她,常常带她去骑马,让她参观自己是如何悬壶济世。
再者她娘家也出过不少猛将,保家卫国,平定西南,只是公爵没有安珏这么高罢了,她这个见过大场面的郡主,怎么说比这小家雀招人惦记吧,可是男人为什么偏偏向着她说话。
特别是她的男人,见她说过分了,连忙转过头厉声让她别说。
南洋一气之下,转过头就离开了帐中发誓,自此以后不让安珏踏进自己的帐子一步。可是没过半天,她就耐不住性子,自己踏进了安珏的帐中,从这那个还在光着膀子等待包扎的男人大喊大叫了起来。
口中全是要将吴媛媛送走的话:“眼下这样的是怕是还要发生一遍,你难道还要为她再挡一刀吗?你死不死我无所谓,只是我不想成为寡妇。”
南洋被皇上赐婚的这两年,已经渐渐的从镇南王这个光环的背后,看出了安珏的本质,他此人冷血无情,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有点热血,其他的时候都将所有的温暖都送给了吴媛媛,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全金陵城的女人们所向往。
但是她却是对她出嫁那天恋恋不忘,她坐在花轿上,掀起帘子,就看到一众前来围观的女眷们纷纷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那是她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刻,比自己嫁给安珏还开心。
自此她虽是对安珏渐渐失望了,但也不冷落自己和他过日子的劲头,她可是镇南王的夫人,是堂堂皇上的皇婶,有着天下女子所羡慕不来的身份。而且她就是想看那些官家小姐看不惯她又弄不死她的表情。
噗呲,站在一旁的林辉听到南洋这样的话最先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小郡主倒是性情中人啊!于是他也侧身对着安珏表示附议:
“末将觉得,郡主这话不误道理,这吴姑娘一介女流确实不适合呆在艰苦的军营里,再说贼人已经盯上了这里,说明这地方确实不能再呆了,将军我看还是把吴姑娘送走吧。”
他说是,还用手推了推安珏身边的亲信白蔹,白蔹连忙点头会意:“将军,郡主和林将军说的有理。”
“谢谢,但是不要叫我郡主,叫我夫人就行了,毕竟我可不是一介女流,是能陪我夫君上得了战场,住得了军营的,”南洋自信满满的说道。
“是!”林辉白蔹,齐声拱手道。
安珏刚被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说动,但南洋又来了这么一句,他脸上又是被尴尬得拉了许多条黑线:“咳咳,我觉得此事两位说得既是,这吴姑娘确实不该留在帐中,改日我便为吴姑娘安排隐蔽些的住处。”
这些话全都是对着林辉他们说的,而南洋。。。安珏自动对她选用了无视大法,惹得南洋气得连连跳脚,好啊!说什么给那贱人找一个隐蔽住处,分明是正大光明的告诉她,他要金屋藏娇。
她气红了脸,抓起地上废弃的草纸,揉成一团朝着安珏扔了过去,又如孩子般气鼓鼓道:“我若在一天,休想这姓吴的小贱人进你们安家大门。”
说完领着身旁两名女护卫便走了。
噗呲,这回林辉和白蔹没忍住,被小郡主的行为给逗笑了。安珏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南洋这样在外人面前丢尽了他的面子,直叫他十分尴尬,连忙扭转话题:“林将军,那婢女的身份可查得怎么样了,她招了吗?”
林辉言归正传,也收敛起笑容,正经起来:“大人,这婢女确实是招了,可是她一口咬定自己是宁王的人,宁王看上在青楼时的吴姑娘,爱而不得起了杀心。而且这婢女之前也在宁王府上做过事,宁王若是想在营帐中将她按插上并非难事,只是末将觉得此时另有隐情。”
安珏微微合眼,他现在被南洋搞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偏偏现在还要考虑刺杀吴媛媛的案子,更是心烦意乱起来,过了一刻钟后他这才缓缓吐气,示意自己已经相通了。
“今晚我便带着吴姑娘离开,还请二位配合,此事莫要伸张,”安珏抬眼道:“更不要告诉我这位夫人。”
于是当天夜里,一片暮色之下,安珏架着一匹马带上干粮和细软,连夜就送吴媛媛离开边关了,吴媛媛得知这个消息时很淡定,像是早就意料到自己会被安珏送走一般,单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呆了几个月的边关。
原来边关的荒野是这样的,只可惜没这个力气去看日升日落。
吴媛媛还在感慨时,安珏就带着她驾着马车行驶了一天一夜,期间他们只让马车停下,休息过一次,吃饱了干粮,喝完了水继续上路。
跌跌撞撞已经是入夜,还好他们在入夜前在一座小县城落了脚,安珏环顾了四周,街上的人来人往,确认这里十分安全之后便将马车交给一间酒楼的小二,让他去照看。
他自己则是带着吴媛媛往衙门走去,一边走一遍告诉吴媛媛道:“我有一朋友,在此地当知县,你住进他们家应该就安全了,没人会想到你在这里。”
“知县?大人是怎么认识的?”吴媛媛很好奇,她知道她不该多说,只是自己心里有股莫名的想法油然而生,总觉得自己必须问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此人你也认识,就是京兆尹,苏大人的小儿子,苏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