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往栖迟阁

“娘，这镯子也是药老赠予我的。戴在手腕上，靠近吃食或者其他有毒的东西，这镯子会发烫。一个自然是给娘亲的，另一个是我准备给洛洛现在的大丫鬟小桃，她平常照顾着弟弟，用得上。”

頋雅岚被这一连串的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冷静下来捋一捋，“翩翩，你是说，这方医师是被收买隐瞒了我们的病情？这……”頋雅岚和莫翩翩身上的毒，都不是那种要了命的毒，但是体虚乏力是少不了的。頋雅岚不怀疑是中毒也很正差。頋雅岚虽然不太相信莫翩翩的医术，但是自己的身体和翩翩、洛洛的身体，这么凑巧的都生着病。自己的身体未出嫁之前都非常健康，也是来莫府之后逐渐虚弱。如今这么一看，好像确是有些问题。

“娘，你不信也正常，等请个有名望的医师来自然知晓。”

“翩翩不是说去你外祖父家吗，让你外祖母请个好点的医师好好看看。然后，你说小桃？哪个小桃？”

“小桃说你是在乞丐堆里把她带回来的。娘，你为什么把小桃带回来啊？”

“当时我看见她好不容易乞到了一些食物，她没有自己吃掉，反而分给了无法行动的老人和还懵懂的孩子。而且虽然她身上满是脏污，可是衣服上能看见有各种精巧的补丁，这头发也梳的利落。你弟弟小，当时分过去的丫鬟又总觉得差点什么，便将她带回来了。”

莫翩翩听这话，觉得小桃身上有点什么。毕竟乞丐可不会拥有一双巧手，也不会在社会黑暗中还有善良、分享的心。但对弟弟好，就够了。

“翩翩，你怎么会把小桃安排成大丫鬟。”不等莫翩翩说话，何姑姑见少爷差不多吃饱了，放下碗筷，却是忍不住了。

“夫人，我跟你说…………”于是，何姑姑难掩气愤地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气的頋雅岚忍不住抛下大家闺秀的端庄，猛地砸了一下桌子。“这胆子是真大啊。柴房，翩翩，今日就先不去你外祖父家了，我要好好看看这个小雀。”

“知道娘，你可要好好替弟弟出气。娘你是当家人，这家你该好好管管了。还好被我发现了，要不然弟弟也不知道被欺负到什么时候。在我没有让弟弟恢复正常之前，弟弟要加强保护。”頋雅岚被女儿说的错愕，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另一边的莫翩翩确是没有过多反应，这些话就算不符合现在的年纪，不过她也不准备掩饰了。娘会理解的。

頋雅岚虽然惊讶，不过也觉得莫翩翩说的话有道理。本来为了顺老爷的意温柔点，自己也不愿怀疑和惩罚别人，倒是让下人敢坏了规矩。这心思都动到自己儿子身上了。“是，我的乖女儿，娘知道了。不过瞧你着没大没小的，都会说起母亲来了。”頋雅岚佯怒，莫翩翩知道娘不是真的生气。娇俏的嘟着嘴，“娘，我这不是为弟弟和娘好吗，别生气了。”说完又做了几个鬼脸，逗笑了頋雅岚。

頋雅岚本来就没生气，看着莫翩翩的动作便也就笑了出来。“我的翩翩长大了，懂事了，这是好事。”

“娘，我陪着弟弟就行了，你和何姑姑该忙什么就忙什么，不用担心弟弟。”待莫翩翩领着莫洛洛走后，頋雅岚眸光微闪，“何妈，咱们走吧。”何妈与夫人视线一对，就知道接下来做什么，嘴角出现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另一边，莫翩翩刚和莫洛洛坐下，竟然就有不速之客找上门来。“姐姐兴致真好，也是，昨日拿了别人的东西，心情也是该不错。”莫翩翩瞥了一眼，莫宝儿穿着粉红色镂金蔷薇纹长裙，眉眼皆精心描绘过，耳边戴着琉璃坠，手上也有金的细小的手环。乍一看让人觉得明艳，但是细品却带着一丝老气。毕竟这个妹妹就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

听完她的话，莫翩翩嗤笑了一声，这话说得，人要是不要脸还真是，让人反胃。也是，这才是她的“好庶妹”吗。莫翩翩也不计较她没有请安就闯进来的事，不过对于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通报这件事，果然都要好好调教一番。

“我陪弟弟自然是心情好的，如果没人不长眼睛进来扫兴，自然会更开心。”莫翩翩也不准备和莫宝儿客气，她的主要报复对象虽然不是这个偶尔耍些小心思的庶妹，不过也没打算好言好语对她。一个不尊重娘亲和弟弟、还会捅刀子的敌人，没有这个必要。

莫宝儿听这话脸上顿时红一片，平时见自己非常欣喜的莫翩翩怎么不见了，她不该是这个态度。“你，你说什么！”

莫翩翩也不再给她一个眼神，有些觉得可笑地继续说：“我说的有什么错吗？嘴里说不出来好话还要让我鼓掌欢迎吗，你在做梦。”莫翩翩揉了揉坐麻的小肉腿，拦着了想要扶她的鸣柳，跳下软榻。“妹妹的刚刚的问话有问题啊，昨天下午不都已经将保存我的东西还清给我了吗，难道这是又希望姐姐替你保存？”

“你，你！你太过分了。”莫宝儿想起昨日，又无法反驳，气急地跺了跺脚，不过转而脸上又笑开了，“等爹爹下朝，有你们好受的，哼。”转身便走了。莫翩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站在背后看不见莫翩翩正脸的鸣柳却是担心了。

“小姐你没事吧。”担心地盯着自家小姐，二小姐这么说了，肯定是她或者阮姨娘在老爷那里说了什么。看二小姐幸灾乐祸的样子，恐怕小姐和夫人还会受伤。“小姐你不要担心，你毕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是莫府的嫡女，比二小姐身份尊贵多了。”

莫翩翩转过身，对上鸣柳的，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傻鸣柳，想什么呢，她和阮姨娘不让父亲昨天来就已经让我惊讶了，父亲不来才奇怪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鸣柳，你觉得昨天我和娘做错了什么吗？”

鸣柳细细地想了一下，不是夫人或者小姐的错，可是每次老爷听完阮姨娘和二小姐的话，都直接说夫人和小姐。“没有。”鸣柳还是摇了摇头。

“放心吧，天塌下来都有你家小姐顶着，不用担心啦。”莫翩翩无所谓地说。鸣柳看着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姐，却充满了信任。

莫翩翩看向正在玩着积木的莫洛洛，非常欣慰，这草药好像是有些用处，最起码一向对周围没有反应的弟弟开始动手了。而这积木，是她经历的其中一个世界的战斗模型，一直存放在空间里。不过现在没了能启动这模型的源气，也就只能变成弟弟的玩具了。

莫翩翩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直勾勾地看着鸣柳。就在鸣柳要被看毛了的时候，莫翩翩终于说话了，“鸣柳，我要出去一趟，替我遮掩一下。”

鸣柳楞了一下，“小姐可是要出恭？奴婢跟你去吧，小桃陪着少爷就可以了。”在莫翩翩领着弟弟到自己的屋子时，让下人也叫来了小桃守在一旁。

莫翩翩摇了摇头，“我要独自出府。而且这件事，你们都要保密。”

“这怎么行呢小姐，你若是自己出了府，容易被歹人抓了去。要是小姐你丢了，老爷和夫人得着急成什么样，奴婢们也担待不起啊。”鸣柳没有想到小姐打的是这个心思，急切地想劝小姐留在府里。可是早就有计划的莫翩翩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呢？

“这一趟我非去不可。鸣柳你不用太过担心，你小姐我有自保的法子，你们好好看着我弟弟，切不能让他磕碰着，若是饿了、渴了，安排的快些，小桃不要忘记用手镯试一遍。”见小桃点了点头后，又继续说到，“过会儿我会偷偷溜出去，你们不要同外人说起，娘亲那里也不要。若是娘她们回来，就说我肚子不舒服，能拖延多久是多久。放心吧，我会照看好自己，去去就回，很快的。”

鸣柳见莫翩翩态度决绝，也不好多加阻拦，只好叮嘱到，“小姐那你要小心啊，奴婢会看好少爷的。”莫翩翩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绕了几次路，在莫府没有下人的墙边，略微施力就飞了出去。墙的另一侧是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而莫翩翩的目的地还需要绕几次路。

栖迟阁，位于京城西南侧，离莫府不远。阁主名笙歌，有人说他是青楼女子之后，也有人说他是皇亲国戚，可以说众说纷纭。除了身份的神秘让人好奇，这栖迟阁的存在也让人好奇。收集这天下信息和养杀手都是禁止的，可是这栖迟阁既有了解天下的讯息，也有可以让人雇佣的刺客。若说神秘，大概只有西峯国兰桡舫可以与它争上一二。

而莫翩翩正是要去这个栖迟阁。陪莫洛洛的时候，莫翩翩一边看着弟弟玩，一边与铁柱交流。“我总觉得自己的武功和医术一直在减退，这是为什么。”昨日把脉的时候，她就已经想不太清曾经好像刻在脑子里的治疗方法。早上气的想捏碎茶杯也已经捏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