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三时,暑热恼人,匆匆行人耷拉着脑袋,出门片刻,衣衫已是汗津津。
远郊的低下三层,截然不同,恍若换了一方天地 ,凉气瑟瑟入骨,挥不散的土腥味夹杂着枪油的刺鼻味。
五大三粗的保镖们,簇拥着西装笔挺的男人,高大的保镖们紧随其后,墨镜之下是一张张机械冷制的脸。
途中 ,能听到敲击键盘的声音,波段接收监听的声音,还有枪械刀具检修的声音。
越往里走,杂音越少。
直至最后,除了皮鞋踏在地板上和数十人的紧绷的呼吸声,别无他音。
健壮有速的保镖们,对眼途中见到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面对可怖阴凉的气压,墙角未干的血渍,不时传来的痛苦的呻吟,部分新手难免心悸,不安的吞了吞口水,扣紧手心,屏住呼吸,强行镇定。
众人在八米高的铁门前停下步子。
“墨少,人已经在里面了,抓他的时候打了麻醉。”
黑衣的男人半弯着腰,恭敬回答。得到准许后,转身输入密码。隐约可以看到男人太阳穴上的长疤,贯穿右眼,颜色与正常皮肤无异,看来是经年的旧伤痕。
部分保安守在门外。
尉迟墨落座,身后的二十名保安如同复制粘贴,依次排开,行成一堵人墙。
宋卿一提过一桶带着冰碴的凉水,哗啦,浇在昏迷的男人身上。
木凳上,男人身体受了刺激,指间动了动,意识也渐渐苏醒。
当他睁开眼,寒气袭袭,冷的他打了个哆嗦。
四面不透风的墙,阴寒不见光。漆黑森然,一盏明暗不当的白炽灯摇摇欲坠。迷迷糊糊间察觉到光源,以及光源后面面无表情的人群。
“你们是谁,我什么抓我,知道我是谁的人吗?不想死的,赶紧放了我。”
男人挣了挣,发现自己的手脚根本没有被束缚。
在尉迟墨眼里,他不配拴拷枷锁。
因为,这个小卒,根本对他构不成半分威胁。
“我知道。”
座位上的尉迟墨开口,指上夹着一颗烟,保镖及时递上猩红的火苗。
烟雾细密缭绕,五官棱角模糊,但他言语中带着桀骜和戾寒不可磨灭。
“知道就好 ,快放我了我,不然尉迟家二少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男人鼓足勇气,颤着声音,站起来叫嚣。
座位上的尉迟墨吐出一口过肺的烟,大声轻笑,不似笑,更死不屑的嘲讽。 “放心,早晚有一天,他,尉迟宇,也会站在你现在的位置上。”
“你……你们到底是谁。”
男人脚底发软,心里其实已经猜出七八分,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尉迟墨勾了勾手指,吊顶上的灯全部被打开。
霎那间,审讯室亮如白昼。
冷白无情的光瞬间打下,男人抬手捂住眼睛,徐徐适应后,才试探的睁开眼睛。
“尉迟~墨。”
完了,他今天真的栽了。
脚底一软,男人面如死灰,瘫坐在地。
“主动交代,还是我帮你。”
尉迟墨阴鸷的音质,荡在偌大的审讯室墙面,放大,反复。
回声入耳,久久不散。
显然,尉迟墨的耐心不多,即将已经消耗殆尽。
宋卿一手里握着穿透力极高的手枪,保险已开,手指扣在扳机,子弹随时可以冲出枪口,打入面前瑟瑟发抖的肉躯。
男人跪下,眼底猩红,背后的衣服已被冷汗打湿。 “墨少,我……我错了,是我瞎了狗眼。是尉迟宇让我在赛道上下黑手,我财迷心窍。我还知道他干的不少损事,只要您不杀我,我招,我全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