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张是名义上的村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在村子里没有一点话语权。
当时老张确实是找人帮忙,想把徐枫送去医院看看还能不能抢救,结果谁知道来帮忙的几人上来就给了老张一棍子,把他敲晕后直接就把徐枫拉走了。
宋玉那时已经处在了暴走状态,不等她发作,就见一个老头上来就撒了一把符。
因为白晓和黄天星只是炼魂师,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鬼,所以只是晕了过去,不像宋玉会被强制沉睡。
等他们再睁眼,就看到自己被烧起水泡的腿,还有死而复生的徐枫。
这经历无论放在什么时候看都挺炸裂的。
“你真不会死?”
黄天星没忍住去拉徐枫的胳膊,“不是哥们,我看你现在这样子好像随时都会噶一样,哥我是真害怕啊。”
“死不了。”
徐枫故作嫌弃的甩开黄天星的手,不让他看到自己胳膊上一碰就会敷衍的深深凹陷,“我先走了,实在不放心就去看我直播。”
说完,徐枫一路跑出了医院。
医院人多眼杂,现在这具身体已经隐隐散出一股腐臭的味道了,他不能再去卡三天的时间点了,必须尽快搞定。
“系统。”
徐枫一边去摆弄张叔的三轮车一边在脑子里问系统,“非得跟那凶手交友才算是完成任务吗?”
这点很重要,因为以往任务判定的“交友”并不是很一致,像是那些有理智的鬼,单是口头上答应根本没用,徐枫得费尽心思的去布局,去打探对方的喜好,每每都是压着任务结束的关卡才勉强通过。
但也有一次例外。
就是在金北的时候,那个黑老大,徐枫逼着他让他承认与自己“交友”,任务依旧判定成功。
这说明,系统给的“交友”任务并不是统一标准。
徐枫没那么时间,如果能更快更便捷的完成任务那才最好。
过了一会,系统的声音才缓缓响了起来:
【不是】
【若宿主无法按时完成交友任务,也可选择斩杀任务目标】
【换命程序照常启动】
徐枫闭嘴了。
原以为这次和金北那次一样,只要让对方口述就行了,可现在……
杀人。
徐枫狂拧车把,奋力朝村子赶去。
脑子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算了,到时候找个理由糊弄一下粉丝吧。
凭着对村口几个大爷的威逼利诱,徐枫顺利要到了阿草家的地址。
因为老村长一辈子没有结婚的缘故,他就收留了阿草还有张叔,直到现在,阿草仍然住在那里。
老村长家看上去要比周遭的小楼更破旧,连院墙都是极其低矮的砖块堆在一起凑合成的,里面的院子更是乱的不堪入目,仅有正门前一片黄土地看上去还算干净。
那扇严重掉漆破败的木门半掩着,其后是一片漆黑。
徐枫本想直接进去打招呼,但奇怪的是,院门被反锁了。
哪里不太对。
徐枫敏锐的察觉到异常,于是默默收回想要敲门的手,找到一处最矮的院墙,轻手轻脚的翻了进去。
多亏院子里满是各种各样的麦秆堆和杂草,徐枫一路猫着腰悄悄上前,倒还真没被人发现。
凑到满是污垢的玻璃窗前,徐枫小心翼翼的凑到其上一处被砸烂的破口,往里看。
屋里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地面是沾满黑土的红砖,墙上满是裂口和蜘蛛网,唯一的床和破烂没什么两样,看着就油腻腻的衣物和被褥堆叠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哪里可以躺人,床头的一个木椅子算是床头柜,许多瓶瓶罐罐和带着油渍的碗筷全扔在那里。
绕是什么破地方都住过的徐枫,也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弹幕更是议论纷纷:
“枫哥我们看不见啊!再往上挪挪镜头!”
“哇……这怎么跟我们村那个老疯子的家一样?”
“不是说阿草姨跟那个老村长住在一起吗?阿草姨看上去那么利落勤快的人,怎么会放任家里乱成这个样子?”
“以后我妈再说我屋像猪窝,我就让她看看这个。”
“不是,真的没人好奇为什么这里会乱成这样吗?”
在一阵激烈的讨论和疑问中。
堂屋那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似乎是有什么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起身朝这里走。
徐枫悄悄的拉来一旁挂在窗户边的塑料袋挡住自己的头,继续趴在破口上看。
“吱呀——”
随着老旧的红门被推开,阿草也缓缓走了进来。
和平日里那个忙碌有活力的她不一样,阿草不知道何时换上了一身完全不合身的裙子,那裙子原本应该是黑色带有白色碎花的吊带裙,应该是被洗过很多次的原因,裙子上的印花早就不清晰了,裙身也皱巴巴的像抹布。
阿草个子不高,身材也干瘪瘦弱,裙子就那么空荡荡的挂在她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其实仔细看的话大概能看出来,这个裙子是小孩的款式,裙边仅仅盖住阿草的大腿根。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阿草双目无神,瞳孔不住的颤抖,“为什么?你说啊!”
嘶吼中,阿草又以一种极其温柔的动作慢慢把手上端着的碗放到了床边。
“为什么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毁了我!”
阿草神情癫狂,但动作明显还是保持着理智的样子。
徐枫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阿草一边嘶吼到面部发青,一边温柔细致的从满是杂物的床上扶起一个骨瘦如柴的人。
那里竟然有个人?
徐枫被吓了一大跳。
那人实在是太过瘦弱,整个人都缩在厚重肮脏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几乎只剩下骨头的脸。
阿草泪流满面,嘴里还是在不停的质问着为什么,手上却是在一点点给那人喂饭。
那人似乎很抗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挣扎着扭头躲开阿草递来的勺子。
就这么一个举动,直接激怒了本就在疯狂边缘的阿草。
她毫不犹豫的抓住那人的喉咙,下手很辣不留情,可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爹……你为什么要毁了他?为什么要毁了我?”
徐枫心里突然有了个很大胆的猜想——那个几乎没了人样的家伙,难不成就是他要找的老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