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手术进行时

急救室内。

这名车祸患者血肉模糊躺在手术台上，其四周插满了医疗监控仪器，护士们正在快速地对要用到的手术器具进行消毒工作。

陆远换上绿色无菌手术服，戴上无菌口罩，对着双手进行着一遍又一遍的消毒后，再次带上无菌手套走进急救室内。

张教授此时也从办公室赶来，进行一套完成的消毒工序之后，走到手术台前。

看着这个被车子撞得血肉模糊的患者，哪怕是脑科专家的他也皱了皱眉头。

只见这名患者脑袋被钝器割伤，留下一阵狰狞无比的伤口，哪怕经过简单的处理，依旧能够看见其内部的红白之物。

护士已经使用颅骨夹固定头部位置，剃刀把患者的头发全部剃掉，保证整个头颅的干净整洁，对手术不会造成影响。

让张教授感到非常麻烦的是，如今这名患者处境非常危险，依旧没有时间让他进行模拟研究，只能够凭借着多年的临床经验进行手术。

看着面前这个狰狞无比的伤口，他也不敢保证在其颅内是否有异物留存。

颅内有多大的异物留存，在其四周会不会有血块凝结，这是他需要思考的问题。

但没耽搁思考一秒时间，就会让这名患者距离死神更近一秒，他耽搁不起。

身为这个领域的专家，张教授也并非优柔寡断之人，直接对着等待在一旁的医生护士们点了点头。

手术正式开始！

“进行手术麻醉。”

无菌口罩下的张教授语气镇定，精准无比地说出麻醉剂量，在其旁边的麻醉医师也不含糊，立马对其进行麻醉。

随着手术台上的患者没有丝毫挣扎后，张教授转过头看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陆远和林瑶两人，最终还是决定让陆远给自己当助理医生。

“陆远，这次你来当助手！”

张教授说完主动踏步向手术台上走去。

不管昨天的手术是运气也好，还是对方真的有那个技术也好，张教授昨天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这个得意门生不能够因为此次事件就毁掉医生之路。

所以昨天晚上他亲自找上院长，主动为其担保，才让陆远免掉被开除的命运。

主要陆远所做之事太惊世骇俗了，并且让整个医院都陷入到巨大的舆论当中，这对医院来说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医生这条道路上从来不缺天才，但在天才没有成长为教授证明自己无可替代的价值之前，天才也仅仅只是天才罢了。

对于张教授让自己当助手这件事情，陆远和林瑶都没有任何意外，开始进行完成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张教授拿起旁边的画笔，小心翼翼地通过那个狰狞伤口进行画线。

这个举动让站在张教授旁边的陆远眼中闪过几分赞许，张教授不愧是让自己尊敬的师长，光凭借着这一手就足够坐实其教授的称号了。

“手术刀！”

张教授可不管陆远内心的想法，放下手中的画笔，伸出自己的右手。

拿起一旁的手术刀，陆远沉稳地递了过去。

锋利无比的手术刀沿着画线把整个头皮切开，张教授手法熟练无比地掀开头皮。

不用出言提醒，陆远迅速把掀开的头皮进行固定，并翻开鼓膜。

颅钻被陆远递在刚好摊开手的张教授手上，张教授略显意外地瞥了陆远一眼，自己这个得意门生跟自己配合起来确实要得心应手许多。

有些医生理论知识丰富，在医院办公司里面总是能够侃侃而谈，甚至能够引经据典反驳得你哑口无言。

但是等他真正站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却直接抓瞎，不要说让他辅助完一场手术了，对方不捣乱打断自己的手术节奏就万幸了。

所以一名实习医生通常要观摩无数场手术，才会被自己的导师允许在一旁打下手。

再打无数次下手之后，再才会被允许在导师一旁的情况下，主刀一场手术。

这个现象在脑科会更加的凸显，大脑是人体最神秘的区域，哪怕是现如今这般发达的医学，依旧没有把大脑彻底研究明白。

所以针对大脑的手术这些脑科的医生们总是小心，再小心。

这也是为什么陆远被称为天才妖孽的原因，他才二十几岁啊，就能够独自操刀完成一场脑科手术。

按照一个正常的培养流程，普通人要达到这一步，至少需要三年乃至更长的学习时间。

颅钻很敬业地工作着，顺着车祸带来的伤口，成功在其旁边开出四个颅孔。

医用显微镜被陆远推了过来，这一次张教授没有转头，观察着患者颅内的具体情况。

让张教授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通过医学显微镜的观察，其颅内有一个异物留存，甚至粘连在脑膜之上。

脑膜对于整个大脑来说就是一件保护衣，在进行开颅手术过程中，患者出血是一种正常现象。

但若是出血沾染到脑膜，甚至出现血滴血块的情况，就说明整个患者的大脑完全处于鲜血浸染的状态。

现在的这种情况比上述描述更加复杂，这块粘连在脑膜上的异物，已经化身成为死神的镰刀，钩在患者的生命之上。

陆远递上了一旁的铳刀，手臂悬浮在半空之中。

这一次紧密无比的配合出现了停顿，见到颅内复杂情况的张教授并没有摊手。

整个手术台因为张教授的动作全部停顿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站在手术中央的人影。

能够让张教授在进行手术过程中停顿、迟疑的时候，说明这名患者大概率是没救了。

明白这一切的护士也停下了去取生理盐水的行为，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张教授宣布手术失败的这件事情。

张教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只不过这一次无菌的手术手套，并没有握住铳刀，而是停留在半空之中。

“滴滴！”

“滴滴！”

“滴——！”

急促无比的响声让整个手术室的人都看向角落，那台二十四小时监控患者生命体态特征的心电图仪发出警告声响。

那条波动的心电图曲线缓缓变直！

“哎，手术......”

“教授，让我试一试！”

陆远握紧了手中的铳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