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茜不要脸威胁陆远，在她心里，陆远就是一个冤大头，舔狗。
陆远无动于衷，冷笑着准备离开。
身后，骤然响起膝盖猛磕在地声音。
陆远裤脚一紧，低头一看。
孙茜脸颊滑落两行清泪，双膝跪地，手指用力拽住陆远裤头，苦苦哀求。
“陆远，我错了，你别走啊！”
“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只要你救我妈，五十万彩礼我不要了！我一分钱都不要，心甘情愿嫁给你，做你的女人！”
陆远回头垂眸淡淡看了哭的稀里哗啦的孙茜一眼，前世儿子死的时候，她都没流过一滴眼泪。
孙茜对儿子的冷漠，让陆远心尖一痛，想要抽脚离开。
为了让救张丽春，最看重尊严和钱的孙茜下跪哀求陆远，还哭着嚷嚷不要彩礼这种话。
更何况，孙茜的承诺，相当于废话，根本就不能信！
陆远前脚刚跨出餐厅门槛，右手掌心剧烈疼痛起来，他脑海猛然浮现踏上学医路时，和爷爷的誓言。
“我陆远，学医必定悬壶济世，秉持一颗医者仁心，造福解救在病痛折磨中的病患。”
“我将奉行人道主义精神，将救死扶伤信念贯彻到底，恪守医德！”
“今日，陆家祖宗和爷爷见证，陆远所誓！”
字字句句如昨日犹在耳！
陆远叹气，张丽春想榨干他，从他身上不断吸取有用的价值，现在变成这幅样子也是罪有应得。
但当初誓言，不能违背！
学医初衷，不能忘记！
孙茜还抓住陆远的裤脚不放手。
“我可以出手试试能不能救你妈，但是结婚的事情就算了。”
“先放手！”
陆远冰冷的话落下，孙茜喜极而泣，松开手，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好好，只要你救我妈，说什么我都答应。”
陆远蹲在张丽春身边，双手撑地听她胸腔心跳，随后翻开眼皮检查眼白状况，她额头上那抹乳白格外显目，渗出来的血条已经凝固。
捏住张丽春的虎口，陆远活动她手关节，发现她的关节僵硬无力。
只有颅内出血导致颅压升高才会导致病患疑似半瘫中风，身体自主抽搐，翻眼白等症状。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若不及时处理，张丽春极有可能性命不保。
想暂时缓住张丽春性命就只有一个办法，颅内降压。
陆远沉思几息，站起来快步朝着餐厅厨房走过去。
西餐厅厨房里有刀具，出餐窗口前站着一名玩手机，戴高帽的厨师。
陆远微微弯腰，和厨师对视，“你好，我借用厨房切割牛排的小餐刀用一下。”
厨师显然不知道门口发生的事情，不耐烦关掉手机屏幕，睨了陆远一眼，随手从案板台上拿了一把小刀递给他，嘱咐，“小心割到手。”
陆远拿到小刀具，火速赶回餐厅门口，边走边拿出随身携带的酒精把双手喷上消毒，又给小刀具喷上酒精.
西餐厅切割牛排的小刀具极其锋利，上面附有细菌，需要多次消毒。
陆远抽出一张纸巾把刀具表层擦拭一遍，又喷了一次酒精，保证刀具表面没有残留肉质纤维后。
陆远才靠近餐厅门口，“麻烦大家让一让！”
餐厅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孙茜手足无措蹲在张丽春旁边，哭成了个泪人，妆都快花了。
“让开！”陆远冷冷命令孙茜，从她背后跨过去。
蹲在张丽春左肩，陆远拿起小刀具的那一刻，孙茜眼神恍惚盯着他刚毅的脸，和坚韧专注的眼神。
这一刻，孙茜感觉陆远好像变了，身上没有了那股自己惟命是从的贱样，取而代之的是自信掌握全场的从容。
陆远指腹摩擦式在张丽春额头伤口摸索，判断伤口血肿部位，设计不同弧度的切口。
不一会儿，陆远脸色凝重，倾斜小刀具慢慢落在表皮上，落刀手法级稳。
滋——
小刀具划破表皮的声音在吵闹的餐厅里格外微弱，刀具在陆远手里漂亮流畅的划出弧度，短短几分钟，一道马蹄形切口切开张丽春的脑袋。
陆远见此血腥场面，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心率平稳，手极眼快顺着马蹄形切口准备继续动刀。
餐厅条件简陋，陆远只能用小刀具代替手术刀。
他大胆的举动，吓坏了所有人！
此时，餐厅里寂静一片。
全都瞪大眼睛盯着陆远的动手术！
天呐，他在做什么？
竟然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一把餐刀把人的头皮切开？！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餐厅里的人纷纷掏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胆小的女人忍不住作呕起来，孩子们则是吓得哇哇大哭，就连大男人都不敢直视这震撼人心血腥的场面。
孙茜吓傻了，呆呆看着陆远在她妈脑袋上动‘手术！’
短暂寂静之后，周围的人群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伙子疯了。敢拿刀子划破人的脑袋，那女的活不了了！”
“肯定是打着治疗的名头借机报复，就是市里最有名的脑科专家也不敢在细菌滋生最多的地方动手术，疯了疯了。”
“唉，没救了，就算医院救护车来了，那女的脑子被切开了，肯定也活不了了！这是报复，草菅人命啊！”
周围人的叽叽喳喳的声音，没有干扰陆远的思路，在开始动刀之前，陆远已经在大脑里过了好几遍做颅内降压术的过程，包括预演会遇到任何降压术突然危机状况时，该如何紧急应对。
此时，在陆远的眼里，张丽春只是一个需要救治的病人而已！
而孙茜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心里有点发怵，张了张红润嘴唇想说什么，低头看到陆远认真为妈做颅内降压简易手术，抿了抿嘴，还是掏出手机打开相机，摄像头对准陆远，按下录像键。
颅内降压术不是简单的手术，更何况还不是在无菌手术室里，陆远随时担忧会有微粒灰尘覆盖在颅内，甚至刀片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原本吵闹的人群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餐厅里静默得可怕，只能听到陆远一刀一刀划动头皮的声音。
滋啦——
陆远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捏刀具的手心也出汗了，他仍旧全神贯注的盯着张丽春颅内，一丝一毫都不能懈怠。
二十分钟后，餐厅门口响起救护车鸣笛声。
陆远恰好收刀，双手指里揉杂血迹，颅内降压术收尾。
孙茜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连忙挥手嘶声呼喊。
“是我打的求救电话，是我打的！”
救护车开到餐厅门口，车门推开，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护士。
孙茜看到护士来了，扬手指点骂起来，“这就是你们医院救护车行驶速度，乌龟都比这爬得快！”
“还不快点过来把我妈送去医院，磨蹭什么呢？”
陆远脚蹲麻了，正在活动经络。
随行医生下车加快步伐走过来，看到病患身边蹲着的陆远，好奇多看了两眼，认清人后，愣住了，失声而出。
“陆远？这个点你不在医院实习，跑这儿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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