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洛寒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刚准备摸一天的鱼，就遇到了如此刺激的事儿。
将冷水扑在脸上，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一番，就向聂楚所给的定位出发。
洛寒正在赶往，那么赶往之前的这段时间自然就由聂楚所负责。
想办法摸清对方的想法——这是给他的命令！
迈着僵硬的步子，聂楚朝李正所在的位置缓缓走去。
短短二十米的距离，因不了解对方的想法而变得如此艰难，每走一步，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正踮着脚围观的李正感觉到有人看自己，因此将头转过，果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杂货店的顾客F4之一，唯一一位介绍客户的客户，自然让他印象深刻。
“没想到在这儿也能见到客户。”李正心中感叹。
也仅仅只有感叹。
毕竟双方之间的交流算不上多，交情远远达不到朋友层次。
看到对方转头面向自己，聂楚反而感觉轻松了。
快步跨过脚下的这段距离，来到对方身旁。
“真巧，您也在这里。”纵使心中波涛翻滚，他依旧使自己的语气平稳。
“是啊，在家宅久了，听说这里有表演，就出来看看。”李正随意的回答道。
他的回答却引得聂楚无限遐想。
在家宅久了——这个家也许是那座恐怖的力量小区，也许是另外的地方。
听说——这般恐怖的存在，又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他?
出来看看——是否意味着对方想要活动身体?
越想聂楚越觉得混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想到洛寒下的命令，以及身为清理员的使命，他只能硬着头皮往西尬聊。
“今天天气不错。”
“是啊，天气确实不错。”
李正回道。
对方关于天气的聊天让他想到自己之前看过的《如何快速融入英伦》中的交流篇。
倘若不知道该如何与一名英伦土著交流，那么聊天气就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不过这本书他也只是简单看看，毕竟他人在国内，又没当假洋鬼子的打算，自然是敬谢不敏。
两人又尬聊了一会儿，正当李正打算礼貌的结束这场尬聊的时候，用小刀与自己交换猴王丹和捆扎绳的客人也来了。
看到洛寒的身影，聂楚明显松了一口气。
在对方那间神秘的店铺还好，在外面与对方交流的压力实在太大。
“真巧，在这儿也能遇到您。”
洛寒脸上带着微笑，走上前道。
“额，挺巧。”
李正答。
洛寒的话术明显比聂楚高上不少，要么说人家能成为局长，一番交谈，他终于弄清楚对方没有恶意。
这让他感到庆幸。
此时，表演已进入短暂的休息时间，之前表演胸口碎大石的中年男人牵着刚刚表演完钻火圈的小马，向人群介绍着业务。
大人骑马绕两圈舞台10元，小孩骑马绕舞台两圈5元。
一个脸上长者大片痘痘的胖子交了钱，兴致勃勃的坐上马。
他的重量着实不轻，将小马压的歪斜，中年人望向小马的目光中满是心疼，但为了挣这十块，只能咬着牙牵着马绕舞台走。
望着这一幕，李正叹了一口气。
“讨生活，确实不容易。”
他的这句话让洛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
在他看来，对方的这句话肯定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其中必然蕴含着某种深刻含义。
只是他一时之间却弄不懂含义到底是什么。
朝身前的两人微微一笑，李正表示自己要离开了。
听到这话，两人慌忙让路。
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聂楚和洛寒久久不言。
直到李正的身影彻底消失，聂楚才小心翼翼的向洛寒表达自己的推测。
“局长，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祂在那里待的久了，想出来透透气，透完气之后又要回去?”
洛寒摇头，“你觉得总局的阎罗在苏醒之后会去路边摊上吃一碗面么?”
“这.......不会吧。”
“肯定不会！”
洛寒斩钉截铁道：“连总局的阎罗都不会干这种事儿，那种存在怎么会干这种事儿?”
“啊这......”
洛寒沉默片刻，接着道：“局长，那我们该怎么办？”
洛寒低头沉思，接着猛地将目光望向再次开始表演的舞台，“这里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傍晚，表演结束。
围观的人群散去，杂耍团正往改装过的面包车内装道具。
当最后的一块石板碎片被装进车厢内的时候，洛寒带着聂楚走到中年人面前。
掏出一支烟，递给对方，“我们聊聊？”
中年人有些惊讶，他望向洛寒，发现对方的衣着极为讲究，属于一眼就能看出不菲价格的那种。
再看到身后跟着的聂楚之后，心中更加疑惑。
他不明白对方要和自己聊什么。
在洛寒再次的示意下，他接过香烟。
“干这行多久了？”
“多久了......”
中年人眼中闪过追忆，随后答道，“粗略算下来，又三十七年了，从五岁开始.......”
“这样啊。”
洛寒吸了一口烟，与对方一样蹲在地上，“那收入应该不错吧？”
说道收入，中年人的眸子却黯淡下来。
洛寒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突兀，似乎触及到了对方不好的回忆，正打算换个问题，中年男人却开了口，像是倾诉一般的絮絮叨叨。
“本来还不错，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顿顿也能吃上肉，只是最近遇上了麻烦，存款取不出来了.......”
说道这件事儿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悲苦，眉毛低垂，眼珠有些发红。
“存款取不出来了？！”
听到这件事儿，聂楚一脸难以置信。
“被银行里的外包忽悠买了理财？”
聂楚插话道。
这是他想到的还算合理的解释。
银行喜欢和一些金融机构合作，分出部分面积，提供给对方，让他们得以穿着银行制服，在银行中推销业务。
倘若对这些内幕不够了解，见到对方正规得制服，再加上一双能把死人给说活的嘴，被忽悠之下办理金融业务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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