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噤若寒蝉

在阁楼上的大臣们被这剧烈的场景震撼得无法自已，他们这些来自权贵之家的贵族们，习惯了安稳优雅的生活，许久未曾目睹如此残忍冷血的斩首极刑。

突如其来的血腥画面，让他们的胃液翻涌不止，有人脸色苍白，紧紧捂着嘴巴，有人掩面而去，有人则更加痛苦地，直接呕吐出来。只见几位大臣瞬间面如金纸，扶着栏杆猛地咳嗽起来，精致的阁楼上一片混乱。

原本庄重的阁楼，在瞬间，弥漫起了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这并不仅仅是血腥味，更是一种恶心、愤怒、胆怯、无奈混杂一体的压抑味道，让人心头重压，难以喘息。

在宇文化及的人头落地的那一刹那，文臣和武将的反应截然不同。对于这场血腥的行刑，文臣们显然无法忍受。他们手忙脚乱地捂住自己的嘴，有些人更是直接吐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他们口中喊着"恶心"，"残忍"，甚至有人边吐边失声痛哭，他们的反应犹如被严重震撼的小鸟，恐慌不已。

然而，与文臣们的动荡不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武将们的沉默。他们望着地上的头颅，没有一个人出声，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尊石像。他们的目光深邃而沉重，仿佛包含着无尽的哀痛和忧虑。这个场景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他们无法接受，也无法相信这个结果。然而，他们不能表达，也不敢表达，他们只能选择沉默。

"散去吧，"杨广沉声说道，朝堂的沉闷气氛在他的话语中稍微缓解。他的眼神坚决而无情，无论是朝廷的文臣还是武将，都没人敢反驳他的命令。

众人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广场，只剩下满地的落叶和断头，以及尚在场的杨广和宇文成都。广场如同晨曦后的沼泽，平静却深不可测，令人不寒而栗。

宇文成都依旧站在原地，面对儿子的断头和自己所斩下的身躯，他呆若木鸡，眼中满是无尽的痛苦与不甘。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与绝望。

杨广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宇文成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去。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广场上的寂静只剩下落叶的声音，轻轻落在断头和身躯之间，仿佛在低诉一曲悲剧的终曲。

在朝堂之外的一间寂静书屋中，士族门阀的代表们聚在一起。暗黄的烛光映照在他们愁容满面的脸上，散发出几分怪异的气氛。

"夫子，我实在难以置信，宇文将军如此英勇，却落得如此下场。"一个中年文人抽泣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怜悯与愤恨。

"宇文化及是好汉子，只是..."年长的士人皱着眉，声音嘶哑，言语间充满悲痛，他叹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名武将挥了挥手，不让老者继续说下去，"够了，我们现在唤醒的不只是杨广的怒火，更是自己的生命。你们有没有想过宇文将军的下场就是我们的未来？"

听到这个，会议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低下头，有些人用手捂住了眼睛，似乎是在做深思。

突然，一声呕吐打破了寂静。其中一位体态较为庞大的士人，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显然被刚才的场景吓得不轻。

"够了，我们应该冷静下来，思考我们的未来。"年长的士人再次开口，这次他的声音更为稳定，仿佛试图安慰其他人，同时也安慰他自己。

在书房中，士族门阀的代表们面色凝重，烛光下的身影似乎在微微颤抖。他们互相对视，眼中都映着彼此的恐惧和无奈。

"我们要做些什么..."一位中年文人的声音颤抖，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茶杯，白色的指关节几乎变得透明。

"我们能做什么？"一个更为年长的士人回答，语气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和绝望，他摇头晃脑，眼中满是悲戚。

他们开始讨论可能的对策，但每一个方案都在诞生的那一刻被打破。无论是围绕杨广的亲信、他手下的官员，还是那些坚决支持他的民众，他们都发现自己无法找到一个可以与这股势力抗衡的方法。

最后，一种沉默的决定沉淀下来。他们暗暗咬牙，将那份悲愤压入心底，决定选择忍受。

"我们暂时只能忍耐，等待时机...我们一起去看看宇文成都吧，他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老者咬牙说出这句话，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目光犹如冰冷的利剑，穿透黑暗，直指那个他们心中的大敌。

众人的脚步逐渐接近宇文府，那是个高大而险峻的宅邸。众人试图推开厚重的大门，但却被府内的门卫礼貌却决绝的挡在门外。

"这位，我们只是过来探望一下老大人，传达一下我们的慰问..."话中的尴尬和哀求是那么明显，但门卫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老大人已经交代过，不接待任何人，无论何人。"门卫的话语里有种坚决的力量，让众人心头一震，不禁有些失望和担忧。

"宇文大人，他......他还好吗？"年轻的公子含着眼泪，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声音显然带着无尽的担忧和怜悯。

门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开口，"老大人在闭门谢客，心中的事，他自有主张。"

门卫目光在众人中一扫，然后停在了一个看似年纪较大的人身上。他身穿深色的丝绸长袍，腰间挂着玉带，满头的银发和蓄须都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有几分庄重之气。

"魏大人，老大人有请。"门卫的声音带着几分尊敬。

魏家家主一愣，随即点点头，走过门卫，走进了府内。众人都不禁略带惊讶地望着他，但无人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魏家和宇文家乃是世交，两家更有着联姻。宇文化及和魏公子的大女儿就是夫妻，宇文化及一死，魏家也受到了牵连，却仍旧坚决站在了宇文家这一边。

魏大人尚未坐定，便看到宇文成都用手沾水，在桌子上写了个歪歪斜斜的“逼”字，他纵横官场数十载，瞬间明白了其中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