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世界,陶德家。
锻造室内,白泽看着窗外的红光。
熔炉之神依旧面如死灰。
他拍了拍矮人神明的肩膀:“别沮丧,先听完故事。”
熔炉之神堪堪抬头,目光已经失去了光泽:“我是被神兵拒绝的普通铁匠。”
白泽微微一笑:“那如果我不只是神兵呢?”
锻造室内的气氛有了一瞬间的缓和。
即使熔炉之神对自己的手艺再骄傲,也挡不住他确实被白泽本能性嫌弃的事实。
他看着白泽,等着他的回答。
白泽从熔炉中走出,穿上大褂坐到一旁:“那是我很小的时候,应该只有一岁多一点。”
“我身边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名是我年轻的二叔,而剩下的人看起来和我很像,应该就是我那不靠谱的爸妈。”
熔炉之神看着白泽,没有说话,态度却很明确。
你还有爸妈呢?
你说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我都不惊讶。
白泽继续回忆。
“我们来到了一处丛林,这里极为安静,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如同到达了另一个世界。”
“说出来可能有些普通,但听不到任何声音的结果就是你体内血液的流动都能被你感受得一清二楚。”
“我想在那种环境下,一般人真的会被逼疯。”
熔炉之神皱着眉头:“那他们带着你干嘛?”
白泽摇摇头:“我不清楚。”
“终于,我们停了下来,我看到我父亲一直在与指挥部沟通,面色十分焦急。”
“你父亲说了什么?”
熔炉之神又开口询问。
却发现白泽歪着头看着他:“你一岁时候能听懂多少人话?”
熔炉之神语塞。
他完全没有把白泽当成过正常人类。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我的父亲放到了地上,随后他便离开了此处。”
“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的父母,只有我二叔过一会走了过来,告诉我我的父母牺牲了。”
“而这个地方也恢复了原样,我又能听到远处的鸟叫与虫鸣。”
白泽安静回忆:
“在鸟鸣传来之前,我真的感觉到自己有些不自在,宛如被许多人目视,又好像站在了两个世界的交会处,但我却看不到那些是什么。”
“随后,我的身上就出现了一些东西。”
熔炉之神有些诧异:“是什么?”
白泽看向他:“封印,或者说,限制。”
“在我因为见不到父母哭的时候,我莫名感觉到一股风吹了过来。”
“但这并不清爽,反而让我更加不舒服,如同被那风活活裹住。”
“而刚才,你的锤法打破了第一道封印。”
“与记忆一起涌来的是一些告知,我身上的封印总共有九层。”
“在下一道封印打开之前,我也不清楚后续都有什么。”
白泽面带微笑:“当然,我知道了这第一道封印的名字叫什么。”
“守拙。”
“不过话说回来,也许没有你的锤法这道封印也许也会很快消失不见,起码放到之前,我不会像今天在拍卖会上出那么多风头。”
他伸出手,习惯带在身边的折扇便展开,露出上面骚包的字体。
“若少年聪颖,则成人后必有劫难,这第一道守拙,便是压抑住了我的天赋。”
“但若是时机已到,藏拙也就没了任何意义。”
“养剑千年,总要有出鞘之日。”
熔炉之神不知道白泽之前的过往,但他却看得出这人绝对不凡。
他皱着眉头:“你的天赋还被压制住了?你给不给别人活路?”
白泽却没有回答,只是信手一推,犹如前几日面对王虎一般,这折扇直接比到熔炉之神喉咙处。
熔炉之神瞳孔瞬间扩散,他作为神明都看不清白泽的速度。
“这一招叫什么?”
白泽收回折扇:“我不清楚,但也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什么名字?”
“仙人指路。”
此刻的白泽宛如出鞘的神兵,甚至不只是神兵。
若说这世上其余的天才是神兵利器,那白泽便是浑然天成。
熔炉之神觉得自己无数年的三观正在被白泽所翻新:“那在你身上的封印还有八道?”
白泽点头:“没错,随着封印缓缓解开我好像会成为更了不得的人。”
熔炉之神看着他,目光微妙:“咱俩到底谁才是神明?”
白泽笑着看着他:“别的我不清楚,反正你这个熔炉之神敲不开我第八道封印。”
气氛逐渐尴尬了下来。
反倒是马丁又是一嗓子:“我就说嘛,哪怕你是神明也有做不到的事。”
熔炉之神的脸上逐渐面带笑容:“是吗?比如呢?”
马丁有话直说:“你被白先生嫌弃了,你还没有任何办法!”
熔炉之神的微笑更胜一筹。
下一瞬便消失在了锻造室内。
外面太危险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自己还是回家刷手机好一些。
锻造室的房门被打开。
白泽直接看到了面带焦急与虔诚的陶德。
“白先生!”
陶德直接开口:“神明又来了?”
白泽点头:“是啊,刚走,你刚才进屋还能跟他唠会嗑。”
陶德依旧面露羞怯:“不太好意思吧...”
白泽看向重新安静的锻造室:“没事,他应该比你更不好意思。”
“马丁!”
与上次一样,陶德的老婆又冲了过来。
这次她不是担忧,而是有些骄傲。
那可是熔炉之神的召唤,别说参与,哪怕亲眼目睹都是偌大的福分。
而现在,这份福分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哪个母亲不会欣喜若狂。
当然,白泽不是那种煞风景的人。
他看向紧紧抱住马丁的陶德老婆。
“不过还有件事得告诉你们,就是陶德你推门进来之前,熔炉之神是没打算走的。”
白泽便把刚才马丁的话如实重复了一遍。
“这孩子,天赋异禀。”
白泽只给这三口人留下一个背影。
窗外的红光早已消失,只有马丁的哭声依旧在大炉钩子镇围绕。
原本的暴雨已经变成小雨淅沥,让白泽不得不想到一句华夏老话。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过了很久白泽才明白,此时的惬意,也许许久都没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