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想办法把你们送到更远的地方,最好是没有人认识你们,或许那样,你们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了。”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张昭雪却在听到这番话后,并没有立即答应,反而对陈歌笑着摇头。
陈歌见状感到疑惑,他还以为,张昭雪会欣喜答应。
“张姑娘,难道你不愿意离开这是非之地?”
张昭雪仍旧摇头道。
“当然想。”
陈歌这下搞不懂了,离开这,那就不用整天被困在院子里,岂不是更自由?
张昭雪抬手指向还在收拾的翠英,无奈解释。
“总管大人,如今我和翠英已是姐妹,不管去哪定然是要在一起的。”
“可我们终究都是弱女子,如果离开这,去往太过陌生的地方,恐怕生存是个很大的问题。”
陈歌一听这话恍然大悟,他忘了,在这个时代,女子要想独自生活有多难。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尽管张昭雪不再是宫里的贵人,眼下还变成了普通老百姓的模样,可她的美貌却是掩盖不住。
美女不愧是美女,即使身穿粗布衣裳,在人群中都是最显眼的。
如果一直留在这,至少还有护卫当保镖以保安全,若是离开,说不定还会出大事。
离开是非之地,去往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想法固然是好的,但又难免不会有别的麻烦。
陈歌看到张昭雪的美貌,已经能想到,肯定会有不少地痞流氓会骚扰她。
长得好看不是错,可在这个年代,却没有办法能够保护自己。
看样子,张昭雪是永远都得不到完全的自由,或许这样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张昭雪见陈歌久久不说话,又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是明白了她的话。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离开,只是身不由己没有选择的能力。
张昭雪不想让陈歌为难,如今已经远离皇宫,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
“总管大人,您不必替我再想那么多,昭雪很早就想明白,事事都不能完全如愿。”
“当年,昭雪的父亲去世,那时我连给父亲葬身的银两都没有,无奈才想出卖身葬父的法子。”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买走我的大人说过的话,像我这样的人,除了依附别人没有任何可以生存的办法。”
陈歌却不赞同,即使是花瓶,那也是有价值的花瓶。
“不,你错了,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凭什么就认为必须要依附别人才能生存下去?”
“完全可以靠自己去改变,只要有抵抗的心,就能够打破这样的束缚。”
张昭雪眼前一亮,而后略有怀疑的看向陈歌。
“改变?真的可以吗?”
陈歌目光坚定,说的一字一句都是真。
“当然,事在人为,只要你想就可以!”
“束缚本就是用来打破的,倘若你觉得世道不公,那就要有勇气去面对它!”
说完,陈歌觉得时辰不早,一直待在人家姑娘家里也不好。
他站起身,微笑着看向张昭雪。
“张姑娘,今儿我就先告辞了,多谢你们的热情款待。”
张昭雪跟着起身,和陈歌一起往外走。
“好,昭雪送大人出去。”
陈歌不想给张昭雪惹麻烦,既然要留在这,还是少人知道的好。
“不用劳烦,张姑娘就送到这吧,以后等我得空会再来的。”
张昭雪只得留下,目送陈歌离开又回到屋子。
一时间,她竟然觉得心里空空的。
目光不经意又瞥向地上,看到方才她抢走揉成团的画纸。
张昭雪赶紧跑过去捡起,小心翼翼把揉成团的画纸展开,动作轻柔,生怕会把画纸扯坏。
她看着画纸上的人,那模样神采飞扬,不禁想到陈歌在当时的现场有多意气风发。
张昭雪本来只对陈歌心存感激之情,还有对他的才气感到钦佩,可现在,那种感觉好像发生了变化,使得她的心脏有了悸动。
……
陈歌走出张昭雪所住的宅院,因天黑,街道上早已没有人影。
这个点,各家各户都点了蜡烛,关上门待在家里。
陈歌只看了一眼,而后快速赶到东城的兵部司找人。
他一到,立即向兵部司的守卫表明身份。
守卫一看来人是陈歌,明显被吓到,哪想他会半夜到这。
“你快去通知指挥使,说宫里的内务监总管大人陈公公来了。”
另一守卫接到话,骑着马匹赶往指挥使的宅院跑。
陈歌就在兵部司等候,大约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到东城兵部司的指挥使急匆匆的赶来。
“属下见过陈公公。”
陈歌打量眼前的指挥使一眼,来之前,已经问过东城是谁在管辖。
“你就是梁珂对吧?”
梁珂听到陈歌的问话,点点头。
“是,属下是东城兵部司指挥使梁珂。”
陈歌确定梁珂的身份,而后扫一眼旁人。
“我现在需要你立马办一件事,将东城兵部司的所有人全都召集起来。”
梁珂一听一脸懵逼,不解的问道。
“总管大人,您这么晚让我召集大家要干什么?”
陈歌白梁珂一眼,懒得和他解释。
“让你去就去,赶紧的,我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梁珂遭到陈歌训斥,想到他的身份也不敢得罪,只好照着他的吩咐办事。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
陈歌等着梁珂出去忙活,他则是躺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梁珂接到陈歌的吩咐,不敢怠慢,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按照他说的把三百多人召集起来。
兵部司的人基本都是一些吃干饭的,空有个官职在身,却不怎么为老百姓做实事。
据陈歌所知,有好些官家人还会在平日里压榨老百姓,从他们身上尽可能的捞油水。
叶菲柔之所以要陈歌成立东厂,为的就是要除掉这些害虫之马。
兵部司的官家人,本就应该多为老百姓解决问题,可到头来却搞反了。
这样,他们和城中的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还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压榨老百姓挣的血汗钱。
陈歌跟着出营帐,在看到眼前聚集起的人头,比他预想的还要多。
众人的眼神都齐刷刷的投向陈歌,却透着一丝不以为然。
陈歌笑道。
“诸位应该都知道我是谁,那就不用再自我介绍了。”
“现在将你们全都叫来,为的是要说一件事,来之前,我已经查过东城兵部司的情况,实在是令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