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千古一帝

“我来自暗界。”

白权音推门而出，背对二者说道。

旷野，稻田，飞鸟……

门外一切都是白权音未曾见过的景象，卡俄斯全是宏伟的城堡，庞大的机械，十座浮空岛永远都是白昼。而暗界更不用说，自是永恒的黑暗，无边的枯骨。

静静望着这一幕，白权音内心极为触动，原本冰冷无情的心脏都好似有了温度。

不远处渐渐走来了一个妇人，臂弯处挎着装满蔬菜的篮子，见到白权音，远远地喊道：“小郎君醒了！远行而来属实不易，可在我们家多住几天。”

“娘亲，快些做饭吧，白小郎君都快饿坏了！”薛芸夺门而出。

“好好好！”妇人和蔼地说道。

菜的种类并不多，但每一份的量都十分足。

一盘青菜，两锅鸡肉与猪肉，这已是寻常农家能够拿出的最丰富的饭菜。

妇人取出一个巨大的酒壶，倒入杯中，问道：“小郎君来一杯吗？”

酒略显混浊，但香醇四溢，白权音即使没喝过酒，也难以拒绝。

“那就多谢了！”

接过杯子，浊酒入喉。酒香顿时灌满咽喉，略显辛辣。这是他第一次喝酒，

白权音注意到了这个村子少有男丁，方才放眼望去大多都是妇人，即使有男子，也是要么年过八旬要么尚且牙牙学语。

“这个村子里的男子呢？”

“前些日子皇帝陛下发了诏令，爹地还有其他男子都去北方修长城了。”

薛芸咽下口中米饭，嘻嘻笑道。

长城……

白权音注意到说到“皇帝陛下”四个字时，众人皆呈现出憧憬的表情，不解地问：“皇帝陛下让你们父女、夫妻分离，你们就不恨他吗？”

“嘘！”薛芸连忙捂住白权音嘴，“小郎君，这话可说不得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修长城也是为了抵御外族入侵，爹地也是自愿去的。”

“皇帝陛下是千古明君，要不是皇帝陛下，我们也不可能在这安居乐业，我们都要感恩陛下。”

“小郎君快些吃饭吧，待会可以给我们讲一些外面的事，你没醒来时，小芸可是急坏了。”薛静笑道。

“哪有。”

薛芸小脸一红，但冒着精光的眼神瞬间出卖了她。

白权音莞尔一笑：“外面其实也没什么好的，我出生的地方叫卡俄斯，是一片浮在天空的小岛。”

“那里阳光永照，没有黑夜，人们过着精致的生活。开始觉得很宏伟壮观，但待久了会很枯燥乏味。后来，我去了一个叫暗界的地方，那里与我出生地恰恰相反，那里没有太阳，人们总是自相残杀，为了一点食物斗得你死我活……”

“浮在天空的小岛，是在传说中的瀛洲吗？”薛芸好奇地问：“以前我听爹地说过，东方的海上会有神秘的小岛。”

“也许是吧！”白权音报以微笑。

“不过你说的后面你去的叫暗界的地方，人们为什么要抢食物呢？食物不是吃不完吗？”

“暗界没有阳光，没有办法种植，也无法放牧。”

“哦。”薛芸懵懂点头。

“看来小郎君来自很远的地方，要是有机会还真想过去看看。”妇人笑道。

几人其乐融融，在欢笑中吃完了这顿晚餐。

不知不觉，天色黑了下来。圆月当空，繁星明灭，这是白权音不曾见过的月光。

无论是在卡俄斯抑或暗界，月亮也是早在五十年前就神秘消失，如若不是他博览群书，看到了许多和月有关的记载，恐怕时至今日，仍不知有月。

月光如水温柔，银砂洒在身上，让人感到宁静祥和。

和她们母子三人寒暄过后，白权音独自坐在房顶，静静观赏着明月。

他能确定，这里是幻境无疑。可这幻境的感觉竟无比真实。这里灵气充裕，生机勃勃，灵气浓郁程度比起卡俄斯都毫不逊色。

经过寒暄，他初步了解了幻境里的世界。前些年，皇帝陛下刚刚统一了天下，归并四海，自称始皇帝。

始皇帝雄才大略，是一位千古明君。为了确保国民不受妖兽袭击，征召全国人民前往极北之地，修筑一项代号“万里长城”的旷世工程。

相由心生，幻境通常也是如此。走出幻境的关键，就是打破自己内心的禁锢。

两天过去，白权音大致熟悉了桃花村。

村子不算很大，却围满了桃树，深秋时节，满树的硕果无人收取，不少桃子掉落进地里，逐渐腐烂，化作大地的养料。

他打算离开了，当然，不是原路返回。来时的路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一条大道直通村外，或许可寻一些端倪。

“啊，白大哥你要走了吗？不打算多住几天嘛。”

薛芸泪眼汪汪，短短两天的相处她就已经对白权音极为依赖，她喜欢听他讲远方的故事，把他当作了一个可靠的大哥哥。

“嗯，这几天承蒙照顾，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去我的家乡玩。”

白权音轻笑，柔声说道。

旋即他轻装简从，孤身一人，前往村口。

“白哥哥再见，一定要再来哦！”

身后传来薛芸不舍的告别声。

对于薛芸这丫头，白权音不知为何总是能在她身上看到卫青衣的影子。

村口坐着一位妙龄少女，她每日清晨就出门，带着些许干粮，静静地望着村外，直至天黑才回去。

白权音从薛家两位姑娘的口中了解到，这位少女叫孟姜女。

新婚伊始，丈夫便被征召前往修筑长城。国家有一项通人性的律法，新婚不足半载者，可免去这次征召。

但丈夫自告奋勇，妻子极力支持，放弃了温存的时间，踏上了前往北方的路。

自丈夫走后，孟姜女每日都来到村口，等待着他的归来。不过却不是如常理中的以泪洗面，而是始终含着笑脸。

见到白权音走过来，孟姜女笑着点头示意，白权音也以微笑回应。

走出桃花村，感到身后孟姜女的目光，让他脊背有些发寒。

虽然这里灵气浓郁，但村里的女子却似乎都是普通人，没有丝毫修为。按理说，即使不修炼，这这样的环境下，多多少少会有天赋较好者自发进入凡境。

走进环绕着村子的桃林，总算逃离了孟姜女的目光，白权音长舒了一口气。

值得惊喜的是，体内那股始终萦绕着的不安之感消失不见了。前些日子虽然已极其微弱，但多多少少还是存在一些，没有完全摆脱。

树林里，熟透的桃子看起来并没有食欲。桃树有辟邪的功效，巫术本身充满邪气，也许是桃林的作用，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