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镜中少女（二）

少女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一袭黑衣，肤色皙白。她有一双碧色的眼睛，如若古井深潭，清澈惹人怜爱。眉目间隐隐流露出傲然的神色，似尝矜绝代色，又复恃倾城姿。

见到少女，白权音的第一感觉就是美。在这个世界上，美貌并不是一种资本，反而是一种祸患，力量才是主宰一切的资本，十岁的白权音从来不理解美貌为何物，但见到少女的第一眼，他却由衷地感到一种“美”，让他忍不住去靠近，去探寻。

这种美，不单单是外貌，更是，更是……不知为何，一滴滴眼泪自白权音眼角滑落，内心更是有种空空的感觉。明明不想哭，也没有感到悲伤，可眼泪就是止不住。

“什么嘛，这就哭了，小屁孩可真是麻烦。”少女撇了撇嘴，“喂！小屁孩，别哭了，你没死已经是奇迹了，还是好好庆幸还活着吧！”

“这是前尘镜里面？我为什么会在这？”白权音好不容易平复心境，尽力不去看少女眼睛。

“嗯——怎么说呢，当然是想把你吃了做前尘镜养料喽，不过你小子运气倒是不错，我姑且放你一马。”少女轻松写意的说。

“我要怎么出去。”

“你自己琢磨吧，话说现在前尘镜应该也认你为主了。”少女在草地上坐下，“对了，你可以叫我镜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权音。”闻言，白权音静下心来，的确是感受到自己和这片天地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似乎只要心念一动，就可离开此地。

盯了白权音片刻，镜心才说：“嗯，圣心，还有神骨，天赋倒还算凑合。罢了，以后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带着祭品来前尘镜内找我。我会根据祭品的价值，为你解惑。”

“你能帮我什么？”

“世间万法，惊世武技，阵法炼器……”说到这，镜心特意顿了顿，“我无所不知。”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只不过是镜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你姑且可以认为我是器灵。”

器灵？

“可……前尘镜不是帝器吗？帝器怎么会有器灵？”

这下，白权音彻地震惊到了。帝器虽有灵，但还远远不足以诞生出灵智。连神器都无法诞生意识自主的灵魂，除非这是超越神器的存在！

神器在苍蓝星已是凤毛麟角，现存于卡俄斯的总和也不过三件，上三家各自持有一把。神器之上的存在，就算翻遍古籍也找不出半点讯息。

“孤陋寡闻！”镜心不屑的说，“前尘镜不是现在的你所能想象的，无数年来，葬身于蜀川的神境修士不尽其数。也就是你比较特殊，你是第一个成功坐上创世王座，与前尘镜建立契约的人。你只需知晓前尘镜并非普通器具，它的力量只和持有者的实力有关。”

一番话，虽让白权音云里雾里，但他还是明白在镜心口中轻飘飘地说出的神境修士的含金量。他并没有在少女身上感到恶意，索性不再追究，问道：“你会符法吗。”

“略知一二！”镜心捂嘴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含糊。“七阶以下，给我祭品，我可以教你。”

白权音已经麻木了，他不知道少女的实力究竟怎样，但她说出的话无不在冲击他的世界观。阵法与符法都是自一阶起始，逐渐往上。一阶对应凡境，二阶对应武境，三阶便是对应帝境。

要知道，即使是太一，都没能到达神境。七阶，该是何等的境界？白权音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形容，少女所说太过惊世骇俗，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我该拿什么祭品。”

“那就看你自己喽，祭品越好，我就教你越多。”少女写意一笑。

“好吧，那我就先离去了，等弄到祭品再来找你。”

眼神瞄了一眼少女，白权音心念一动，身影逐渐虚幻。

在他身影消失前一瞬，镜心突然喊道：“小屁孩，记住，这里叫镜中天！”

“什么？”

话音落下，白权音身影彻地消失。

见他走后，少女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喃喃道：“究竟是他吗，算了，再观察一段时间吧。反正这么久都过来了，也不差几年时间。”

说罢，镜心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刚打起的精神溃散，躺在草地上沉沉的睡去。

仿佛经历了一阵时空的扭曲，白权音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房间内，而前尘镜却不见了踪影。

心念探查后才发现前尘镜已和他融为一体，隐藏于左手之中，可随时唤出。

他已经可以确定，进入方才那幅天地的并不是自己的肉身，在暴雪中他的衣服早已凌乱不堪，但此时却是完好无损。

前尘镜，指的是前世吗，难道是我前世与这面镜子有渊源？白权音心想，但又马上否认。不对，前不久才有学者证明根本不存在前世，前世不过是邪恶宗教用来招收信徒的手段。人仅有一世，一死即荒芜。

“话说祭品要给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白权音颇为苦恼，虽然他是白家家主唯一的儿子，可实际上却穷的可怜，父亲从来不给自己零花钱，小金库里仅存的一点灵石还是母亲偷偷塞给他的，十岁的他自然没什么积蓄。

目前，白权音已经通过自学成为了二阶炼丹师和二阶炼器师。有圣心的存在，他无论学什么都很轻松，看各种书籍也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但当他想学习符法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偌大的白家书库竟没有一本三阶符法的书籍，连二阶的都只有寥寥几本残卷。

直到问过父亲后才知道，符法在很多年前就已近乎失传，至于失传的原因，那就无从知晓。

在白权音看来，符法是一种实用性极强的术法，甚至凌驾于诸多职业之上。一道符纸的威力并不逊色同级别的法术太多，真正强大的符师甚至能在战斗中抬手绘制上万符咒，以符符御天道，具有极其强悍的战斗能力。

符师所绘成的符纸还可储存起来，作为一次性消耗品出售。同样可以赚钱，学习符法还能增强自身战斗能力，这也是白权音如此青睐符法的原因。

思索中，脑海中浮现出了镜心的容颜，白权音顿时灵光一闪：“她毕竟是女孩子，正好父亲不是拍下了一件月华裙吗，拿去试试总没问题。”

能讨女孩喜欢的东西，以他的阅历，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说干就干，白权音立刻往父亲的房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