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书房中。
除了病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聂振华外，就只有聂仲平和聂书雅父女陪着萧凌与周雪茹。
偌大的书房，此时因为病床的缘故，显得有些古怪。
而在得知聂振华出院的事情后，不管是与聂仲平同辈的弟弟妹妹，还是下一代的儿孙们，都纷纷打了电话回来。
或是劝说让老爷子重新住院，哪怕就算不能探明病因，最起码也能维持现在。
或是明里暗里表示着对萧凌的不满。
哪怕就算有周雪茹的亲自作保，对那萧凌属实还是太年轻了一些。
这种年纪，就算在学医的话，恐怕都还没毕业吧？
如果不是萧凌那已经明确的长辈身份，他们这一个个的怕是都要直接大口破骂了。
“师叔，您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家父昏迷的原因了吧？”
亲自泡茶后，聂仲平问道。
“不错，我的确已经知道了！”
“如果说之前在医院里只有八分把握的话，那现在就是十分！”
萧凌点点头，淡笑道，“而且你们放心，我保证师兄他不仅没事，还会因祸得福！”
这话说的的确很好听！
也的确是让聂仲平与聂书雅父女放心了一些，但那种担忧却怎么也减少不了。
“行了，臭……萧凌，你就别打哑谜了！”
身旁，周雪茹没好气的用手锤了一下萧凌，嗔怪道，“没见聂伯伯和书雅姐还是那么担心吗？你就直接说吧！”
催促中，她更朝萧凌投以‘威胁’的眼神！
“行，那我直说！”
“至于信与不信，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萧凌耸耸肩，起身来到那巨大的书桌旁，稍微翻阅几下后便取出了一副折好的画。
没错，是折好的，而并非装裱。
按照萧凌看来，这些画都应该是聂振华在那几天闭门不出期间所画。
他前天住院以后，这里就有人简单收拾过了。
而此时，萧凌将画轻轻展开，甚至连褶皱都用手仔细的抚了抚……
“这是枫叶图？”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坡峰岭那边吧？”
“咦？聂爷爷写了字的，是叫《秋霜红叶图》？”
“真的好漂亮哦！不愧是咱们华夏唯一的书画大宗师！”
周雪茹眼睛放光，显然喜爱到了极点。
“其实，师兄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这幅画！”
“或者说，是他自身的缘故！”
萧凌笑了笑，继续道，“书法之道有五境，分别为心、气、神、意、墨！”
“而绘画之道亦是如此！”
“师兄身为书画大宗师，其实在绘画一道更胜于他的书法！”
“墨境，是他十数年前就已达到了的，但却始终无法再次突破！”
“如果没猜错的话，前几天师兄他突然异常，就是因为触碰到了突破的契机！”
“以自身精气神绘制这幅《秋霜红叶图》，但可惜最后差了一线，于是师兄他就学起了古时的干将莫邪……”
说到这儿，萧凌眼中露出佩服之色，深吸口气后嘴里吐出四个字来。
“以、身、证、道！”
“……”
一时间，房中几人彻底愣住了。
哪怕就算曾经跟着萧凌见过鬼怪，打破世界观的周雪茹，现在也难以置信。
干将莫邪之事，不是传说吗？
以身证道？
这怎么可能？
“咳咳，师叔，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家父用自己来成全了这幅画？”
“这可能吗？”
“就算现在有人喜欢以血作画，但其实根本没什么作用，反而会被人所嫌弃！”
“甚至国家已经明令禁止这种做法！”
聂仲平皱着眉头说道。
他听了这种天方夜谭般的解释，根本不敢相信。
“师叔公，您这是在开玩笑的吧？”
“书画五境，我知道的确存在！”
“但这所谓的以身证道，未免也太难让人信服！”
“根本就是封建迷信啊！”
聂书雅也是随之说道。
她顾不得与周雪茹之间的交情，对萧凌也是越发的怀疑和不满。
“如若不信的话，不如你们随我走上一遭，如何？”
萧凌却并不介意，淡笑着说道。
“走？去哪儿？”
“自然是这画里！”
说着，萧凌身上陡然紫金色光芒一闪，迅速在三人眉心处拍了一下……
那幅《秋霜红叶图》也是仿佛灵性十足般的凭空漂浮而起，随即三道虚影从他们体内飘飞而出，直直的没入到了那幅画中。
至于萧凌，则是以灵魂出窍之法紧随其后。
……
“这是哪儿？”
“哇……好美！”
“天呐？这枫叶，还有这天，这流水……”
“嘶……难道我们真的来到了画里面？”
聂仲平、聂书雅以及周雪茹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环境就已是大变。
火红的枫叶，潺潺的流水，碧洗般的天空！
放眼望去，这一切的一切都完全是那幅《秋霜枫叶图》里的情形……
而且，周雪茹更亲手摘下一片枫叶……
那种真实存在的感觉，让人难以抉择到底怎样才是梦幻。
“没错，这就是画中！”
萧凌也随之现身。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像做梦一样！”
“不不不，是假的！都是假的！”
“这根本不符合科学啊！”
聂仲平与聂书雅父女瞪大了双眼，想找出其中破绽却不得。
最大的想法，就是萧凌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或者说是……魔术！
可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魔术吗？
“知道你们不信，不过稍等片刻！”
萧凌笑了笑，环视四周后淡淡开口。
“师兄，我们来都来了，你还不现身相见吗？”
“莫不是，想让我毁了你这幅心血？”
声音虽轻，但却蕴含着元炁，仿佛让周围凭空多出了阵阵清风，无数枫叶从树上飘落，愈发展现出一种繁花似锦之感。
“哈哈……师弟，我来也！”
话音落下后不久，四面八方突然传出熟悉的声音。
正是那聂振华！
他，凭空出现……
从天空中踱步而下，每一步都有无数枫叶聚集，宛如天神下凡。
眉须花白，却更有无限生机！
“父亲？”
“爷爷，您怎么会在这儿？”
“聂爷爷，好久不见！”
三人莫名激动，纷纷打着招呼。
看着聂振华虚踩枫叶阶梯，飘然而下的样子，就感觉对方已经成了神仙一流的人物。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这一切。
就差没有顶礼膜拜了。
唯有萧凌满是无语……
“我说师兄啊，你自己以身证道不说，可把仲平他们吓坏了！”
“怎么？你真打算留在这画境之中，再不出去吗？”
萧凌哭笑不得的问道。
“师弟，莫非这有何不可？”聂振华问道。
他本身打算就是这样。
一生的追求，如今终于算是成功了！
在画中的他没有任何生老病痛，完全是达到了传说中的那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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