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是敌是友？

如果杨有财的门店在远一点，距离王德贵的门店不是那么近，公交司机也许还没有什么负担。

阿莱过来邀请他，跑到晚上的时候确实想要吃点什么，听说又是吃夜宵、烧烤，他就觉得是不是跟夜宵店太有缘了。

而且他也不认识阿莱，更不认识什么杨有财，很是莫名其妙，这个老板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

公交司机也察觉到这件事情不是那么正常。

当阿莱告诉他，杨氏烧烤店就在南阳街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刚在前面几个小时，他才去南阳街吃了夜宵，还跟王小川信誓旦旦地保证，尽量去打听车身广告有没有优惠。

这吃完的饭还没消化，就马上又有一个什么老板要请自己吃夜宵，并且也在南阳街。

他就忍不住问：“你们那个杨氏烧烤也在南阳街，离王氏烧烤有多远？”

阿莱听到这话，便是咧嘴笑道：“我们就在他的隔壁。”

听到这话，傻子都知道两家是死对头。

前面王小川才请他去王氏烧烤店吃过夜宵，现在立马就有死对头过来找自己。

公交司机拿脚趾头都能想到是什么意思。

原本还笑呵呵的，想着去吃上两串，多交点朋友，现在却是不好意思了。

“在那就算了，我还有事情呢。”

阿莱哪里肯放他走，直接抓着他说：“我们就讲实话，我们老板要知道王小川找你干嘛，王小川你应该知道吧？前面你才跟他吃的饭。”

“那可不行。”公交司机也是有原则的，立马将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阿莱见他这个样子，甩着袖子只想离开，也是真的急了：“你先别急着走，王小川给你啥好处，我们加倍。”

“这不是好处不好处的问题，我前面才答应人家的事情，才吃的饭，你让我过去，万一碰见了怎么办？”司机想想就挺尴尬。

“这有什么？”阿莱却是眼睛滴溜溜转动：“我们老板比他们有钱，还大方很多。”

公交司机点点头，前面去吃饭的时候，对旁边的烧烤店还是有点印象，当时两层楼，王德贵这边没几个人，那边却是好不热闹。

他就问过生意怎么这么悬殊，王小川说主要就是没有培养起消费习惯，很多人在杨氏烧烤吃惯了。

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杨有财赚的钱比较多，自然也财大气粗。

阿莱不负所望继续说：“像你今天晚上跟我回去，少说也有大餐吃，想吃什么随便点，而且啊，只要你让我们老板有收获，一五一十告诉他，王小川找你干什么，今天晚上，我们老板肯定会请你去按个摩。”

“真的？”听到这话，司机的眼睛便亮了。

人都是有软肋和弱点。

公交司机看不上一顿饭，但是要说请他按摩，那可就太行了。

平时里，他想去按摩，可惜工资全部都上交了，身上根本也没有这么多钱，家里面还看得紧，根本就没有条件去，其中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没钱。

现在好了，杨有财准备请他按摩。

公交司机立马说：“只要你讲的是真的，不糊弄我，我跟你过去也没问题。”

阿莱笑了，深知男人无非就是几件事。

这时再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两个人站在一起，边走边抽，大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公交司机还边走边说：“待会到了南阳街，你先进去，我去的时候要躲着他们一点，事情肯定会给你们老板说的。”

阿莱也不勉强他，只要完成任务就行。

不多时，杨氏烧烤店的二楼。

目前高峰期已经过了，将近十一点多钟，马上就凌晨，再过一会儿就得打样。

二楼已经没有客人，只有两桌客人在一楼继续喝着，不过也有阿莱在下面招呼。

公交司机坐着，左手拿着一杯啤酒，右手拿着几个烤串，桌子上还放着一些，吃得颇为惬意。

杨有财挺着大肚腩，光着膀子，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汗水，一边擦一边说：“王小川找你干嘛？”

竟然是花了钱的，待会又要去请人家按摩，这一下子就花掉了大几百块的公关费，他也懒得浪费表情，搞什么遮遮掩掩，坐上来就直奔主题。

公交司机也是爽快人，不玩那么多虚的，反正是吃喝玩乐都上全了，而且比起王小川那里却是不是同一个规格，就桌子上还放着一包烟呢。

他咽下嘴里的烤肉，笑着说：“杨老板，其实他找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我，有没有办法可以将他们那个烧烤店一下子推给所有乘客。”

“怎么样？”杨有财听得精光一闪：“有什么办法？”

虽然以前他就尝试过各种办法了，无论是发传单，还是租赁个区域做活动，又或者是直接将广告打到公交车的车身上面，仍旧是全部失效，但是现在听见王小川还在打这里的主意，自然也好奇有什么办法。

公交司机如实交代说：“我跟他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客运站那么多人，来来往往，我们这里又是复杂的火车和大巴共同发车，想要通知这么多人，除了打广告没有别的办法，只要包下我们的公交车广告，基本上要坐公交车的人就都知道了。”

好几年过去，还是老办法啊！

杨有财笑了笑，不再放在心上，随口问：“王小川怎么说？”

“他说可以考虑，不过就是嫌弃价格贵。”公交司机看了杨有财一眼，总感觉姜还是老的辣，听到车身广告竟然都无动于衷。

要不是杨有财早就尝试过了，他的表情自然也不会这么轻视、自然。

公交司机继续说：“其他的也没怎么说了，毕竟我也就是一个司机，跟多事情都不知道，车身广告的价格都不清楚，我反正是吃了他的饭，肯定要帮他们办点事情，就说帮着他们联系领导，让他们说。”

“其他的没有了？”杨有财其实最怕的就是王小川去打公交集团的主意，将里面的员工都拉来吃烧烤，虽然知道他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但是上次去学校拉了那么多人，还是要防着一点。

看公交司机边吃边摇头。

杨有财边彻底放下心来，总结说：“照你这么说，王小川是想把王氏烧烤店推给那些乘客，你们那里有没有新的路线？增加了几辆公交车？还是那些大巴和火车吗？”、

公交司机了然，也知道杨有财开烧烤店很久了，对客运站的事情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才不敢隐瞒说：“基本都是老样子，反正大巴车就七条线路，火车大概是三条。”

“那都是穷乡僻壤过来的务工人员？”杨有财更觉得王小川会像他当年一样，白白花钱，最后没有好的结果。

方向不对，努力白搭。

当初为了开拓客运站的市场，杨有财也做了很多功课，只可惜，那些人根本都无动于衷，即便有人过来，也都是吃一碗蛋炒饭，其他的烧烤是绝对不会点。

这还怎么盈利？

蛋炒饭的利润只有那么多，为了一个人就要洗一次锅子。

渐渐地，杨有财终于认识到，这群务工人员根本就不是他的顾客，到那里花钱还不如扔到水里，至少还能够看见几个浪花。

而王小川准备走这条路线，去赚务工人员的钱，那真是自找死路。

要是公交司机说王小川准备打他们的主意，杨有财指不定还有点忌惮。

现在倒是完全放心下来，看着公交司机也不着急问了，而是从口袋掏出烟，给司机也拿了一根。

两个人慢悠悠，全都不急。

公交司机是准备去按摩的，反正今晚要晚点回去，经常去的人都知道，那些场所，很早去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漂亮的，去得越晚，漂亮的越多，当然不是快歇业那会儿，而是歇业之前的高峰期，基本上是什么美女都出来了。

所以杨有财在旁边慢慢抽烟，他也不急。

杨有财抽完一根烟，眯着眼睛说：“师傅，我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情啊？”

杨有财笑道：“你们公交集团现在还有多少员工呢？”

“就三十几个。”司机苦着脸，员工少是个痛点，这就让他们总是要多干很多事情。

杨有财皱眉：“还是这么少？不应该吧？整个集团就这么多人吗？”

“整个集团？那当然不止啊！”公交司机歪着头想了想：“我以为你讲客运站，我们客运站就三十几个，要是整个集团的话，基本上有两三千人吧，大概有多少我也没数过。”

这个数字跟杨有财了解的差不多，三千人，要是能够吸引到烧烤店过来，那还是很不错的。

客运站在公交集团还是很有地位，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大，设施很全面，每个月基本上都有会一个大会，而且司机都是轮流调配，很多实习生也都会过来。

杨有财敲打着手指，想了想，盯着公交司机说：“你说你们的司机都来我的店吃夜宵怎么样？”

“来你们这？”司机愣了愣。

“是啊。”杨有财点头。

“不行。”公交司机连忙摆手：“我们那里有食堂，很多人都是在食堂吃饭，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的，只有像我这样吃腻了，每个月也就换两次胃口，你打我们的主意就算了，我们可懒得出这个钱，平时在公司吃都是免费的，而且也有烧烤的。”

杨有财倒是不清楚这个，仔细打听清楚之后，也就果断放弃了。

一是公交司机的人数比较少，南站客运站毕竟只有三十几个人，外加上食堂都有吃的，那人就更少了，还要跟领导去交涉，待会赚的钱还没有花出去的多。

要知道领导是很忙的，去见他一面可不容易。

而王小川想要打乘客的主意，那就是找死，那些务工人员真是一毛不拔的主。

他对公交司机笑着交代：“你待会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可以走我们的后门，别被王小川他们看见了，我跟你见面的事情也不要让他们知道，王小川请你帮忙，你就多帮点，只要是找乘客宣传，你都尽快帮忙，越快越好，不要拖。”

公交司机愣了愣，还有主动帮助敌人的？

他有点看不懂了，到底是敌是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