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准备的食材不多,几个人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在门店里休息聊天,话题基本都跟烧烤店有关,面对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去做。
王小川和李虎之所以等在这里,一个是想验证下张燕的话,第二个就是好久没吃烧烤,想在这里等着,万一张燕没叫同学过来,这里的食材反正卖不完,还不如几个人好好地吃一顿。
第三个就是距离吃晚饭已经没有多久了,两个人毕竟拿了一点钱,在王德贵愁眉苦脸的时候,也不好意思走。
等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旁白的卷闸门响起来。
“哗啦~”一声。
杨有财将卷闸门从里面往外面拉开,最近搞活动,他有时候就是住在店子里面。
跟在他的后面,还有一个厨房的伙计,大概是干切配的。
厨房总共有好几个职业,一个是打荷的,还有一个切配,其他就是分为八大菜系的主厨,要是大一点的酒店,还会配置一名厨师长。
像杨有财和王德贵这种烧烤店,不要说厨师长了,就是配两个主厨已经很不错。
一般来说会配一个打荷的和切配。
王德贵这里,干切配的活由他老婆来做;而杨有财则是专门请来的人。
所谓的切配,就是将食材准备好,切洗干净,给炒菜节约时间。
而打荷基本就是打杂的意思,什么都做,比如传话,还有清理卫生这些,比较累,一般都是刚毕业,或者没有考上什么好学校,读不了书的孩子,家里面也没有背景,想学厨师混口饭吃,就会干打荷的活。
以至于这两个工种的学历都不高,个人素质也都参差不齐,有的好,有的差。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能跟杨有财走得近,后面的切配也就那样。
他年岁不大,跟着杨有财从店里出来,看见王小川几个人在门口坐着,顿时大笑着说:“师傅,你看有些人老早开门,也没看生意好到哪里去啊!”
这声音很大。
杨有财也附和着笑:“生意哪里是早开门晚开门的?尤其是干我们厨师这一行业,没有一点真本事,做的菜不好吃,那根本没人会光顾。”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
王德贵还真被气得咬着牙齿。
杨有财让切配将东西都给搬出来,满满一桌子,外加前面的横幅贴着,又是大规模地赠送活动。
门店开业,又或者是店庆活动,少则三五天,多则七八天。
杨有财准备搞八天活动,将王德贵整得血亏。
不一会儿,其他的服务员也都来了。
杨有财将身上的衣服脱了,肥胖的脖子上挂着一根毛巾,是标准的烧烤人,准备去烧烤架搞烧烤。
夜宵店比中式炒菜或者西餐来说,最难受的就是很热,即便是开着空调或者吹风扇都没有用。
杨有财这个样子就是为了不热一点。
今天听说这个小徒弟介绍了不少同学来吃饭,只怕地方还不够宽,外加上搞活动,估计得去占道经营。
杨有财仔细算过,这几天搞活动,每天第二层基本能坐满,而第一层也能做好几桌,只是空着一两桌的样子,也不够坐。
他问仔细。
干切配的小徒弟,信心满满地说,至少有三桌人,是班上搞聚会。
杨有财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学者王德贵一样,在门口占道经营,也没有摆很多,只是摆了两张桌子。
到得下午六点,人渐渐多了。
王德贵和他都在搞活动,只可惜,经过的人还是愿意选杨有财那里。
这一个小时几乎是黄金时期,来吃夜宵的人也许会晚一些,不过那种单独买几串烧烤,或者是炒一个蛋炒饭的,这种顾客还是挺多的。
杨有财那里的第一层已经坐得差不多了。
王德贵这边却没有人来。
这可把他急得只顾对王小川念叨:“你不是发会员卡了吗?怎么还没人来吃饭啊!”
“他们是聚餐,不要急。”王小川也有点担心,伸长脖子看了眼,没看见有什么学生过来,只得这么安慰。
现在是散客,看去人多,其实并不能赚多少钱,真正的客源还是要靠吃夜宵的人,这种人一般来得晚,一来就是三五个,比得上前面的几桌。
王小川看了眼,杨有财的一楼确实坐了五桌,不过每一桌基本就一两个人,看消费也没有多少。
大部分就是点一个蛋炒饭,再配几个烤串,然后喝上一点,消费不会超过三十块钱。
杨有财却很高兴,看样子跟他的预期是一样的。
由于主厨就他自己,切配搞好菜以后,他就去厨房忙活,走的时候还给服务员交代了几句,边说边向王德贵这边看,不用仔细听,也知道再说什么,无非是不要王德贵有一个顾客之类的。
交代完,他就脖子上挂着毛巾,挺着大肚子,大摇大摆地朝后厨去了。
杨氏烧烤和王氏烧烤,最大的区别就是后厨。
杨有财没有搞透明厨房,看上去不知道卫生怎么样;而王德贵则是搞的透明厨房,看上去卫生很多。
只不过这都是炒菜,对于烧烤,其实都差不多。
看着王德贵设计装修了透明厨房,杨有财干脆将烧烤架搬到门口,放在屋檐下,这样子也成了透明厨房那样,甚至更加敞亮。
他主要负责炒菜,比如口味虾、烤鱼、牛蛙等等。
至于烧烤,杨氏烧烤则有一个主厨负责,看上去也有两把刷子,烧烤几十个串都行云流水,没有什么停顿的。
一个打荷站在旁边,随时帮他将烤好的烧烤拿给顾客。
服务员总共两个,基本都是干安排位置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门口迎客。
传菜这种活,都是打荷来干。
王德贵这里由于人员有限,则是谁有空谁来上菜,分工还没有那么麻烦细致。
这也许也是氛围差了点的原因。
店里面多两个服务员,加上两层楼的门店,看起来档次一下子就高了。
而王德贵这里由于没有服务员,看起来还是有点寒酸的样子。
杨有财大概是知道这种情况,所以还故意增设了一个女服务员,去后厨备菜的时候,还特提交代两个服务员站在门口,一定得一左一右,碰见顾客要笑脸盈盈,笑得越甜越好。
他在六点~七点的时候,生意相当好,散客比较多,虽然消费不是很多,但是比王德贵好多了。
王德贵的门店里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在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看下远处。
“兄弟,那边真的有人来吗?”
正说着,就见拐角处,一下子走来几十人,浩浩荡荡,年纪都不大,看着就是读书的大学生。
王小川忍不住站起来,吓了一跳,这少说也有二三十人,相当于一个班级。
这些人有说有笑,显然全都认识,有的人还拿着饮料,有的提着蛋糕,一看就是准备去哪里聚餐。
王德贵有点不敢相信,抓着王小川说:“快看,那边的人是江阴大学的吗?有你认识的吗?”
王小川也不敢肯定,在人群中没有找到张燕的身影。
“不知道,得上去问下。”虽然感觉有点像,但是毕竟没熟人。
由于他们走过来的方向要经过杨氏烧烤,王德贵已经当先朝那边走去。
杨有财请来的服务员也不傻,看见他的架势,知道他要去前面抢顾客,随即也吆喝着跟了过去。
可惜王德贵走得急切,又不想靠杨氏烧烤的门店太近,这就不小心踩到路基的边缘,被油水给滑得摔在地上。
杨有财总是很懒,在外面搞完烧烤,有时候一些废弃的油水,为了图方便,都给直接倒在路基上,远远的泼在上面。
王德贵一不注意,就被滑倒在地。
这就让女服务当先走过去,将那些学生给拦在身前。
王德贵骂骂咧咧地准备去抢夺。
王小川连忙过去将他拉住:“王哥,不着急,这些是我请来的,不用急着过去。”
抢人这种事情,多少有点掉价,本来好好的生意,指不定会因为抢人吵起来,到时候就都不用做这生意了。
刚才王小川已经看见几个人拿着会员卡在核对姓名。
他们看完杨氏烧烤的招牌,看一眼会员卡,马上又看向王氏烧烤的招牌。
王小川太清楚这张会员卡了,同样也很清楚张燕对杨有财的厌恶。
既然这些学生都是她给找来的,不用多想,思想工作肯定都是给做好了。
果不其然,任由服务员怎么说,他们都是摇摇头,继续迈着坚定的脚步朝王氏烧烤店走来。
王德贵喜笑颜开。
这可将服务员看懵了。
三四十人,可以坐五桌,第二层都能塞满。
王德贵上去迎客,将他们全部带到二楼,正好坐满,还空出来一桌,由于椅子不够,这一桌子的椅子都被搬走了,也算是坐得满满当当。
到了这个时候,杨氏烧烤的服务员才反应过来。
王氏烧烤的氛围一下子来了。
原本有几个散客,想着去杨氏烧烤那里吃,被这么多学生带动着,同样跟着在一楼点了几个烤串。
女服务员连忙朝后厨跑去,准备给杨有财汇报情况。
王德贵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顾客,不给杨有财说清楚,到时候又会扣她们的工钱。
女服务员跑到后厨的时候,杨有财正坐在椅子上,手里面处理着一条草鱼。
“不好了,不好了。”
听到这话,杨有财放下草鱼,站起来,拿毛巾擦了擦汗水,正色道:“怎么回事?”
“我,你让我别给王德贵机会,不要放走顾客,哪怕多给点优惠都行。”
“是啊!”杨有财是个急性子:“有顾客还要优惠?”
“不是,是刚才来了三十多人。”女服务员有点不敢说。
“然后呢?”杨有财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服务员低下头,满是心虚说:“他们、这些人都到王氏烧烤那里去了。”
“什么?”杨有财顿时瞪圆眼睛,盯着服务员叫道:“三十多个人,全都跑王德贵那里去了?”
服务员点点头。
杨有财直接大踏步朝外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