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这么蠢吗

大树底下。

王小川根本没有注意到杨有财从门店出来。

李虎却努了努嘴，说：“川哥，你看杨有财是不是在讲俺们？他还看着俺们。”

稍微转脸，还真看见杨有财和女服务员站在大门口，盯着王氏烧烤看。

王小川笑道：“是不是在讲我们，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杨有财显然刚刚忙过一阵子，目前手里面还拿着一根烟，抽了张椅子坐在屋檐下。

两家门店总共就隔了三个门面，非常近，几步路就到了。

王小川带头走过去；李虎也兴致勃勃跟着。

见他们过来，杨有财稍微坐直身子，像个一只准备战斗的公鸡。

到得近前，王小川哈哈笑道：“杨老板，几天没见，生意挺忙啊！”

杨有财顿时板着脸没有说话。

旁边的女服务员则走到大门旁边，稍微远离，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准备看戏。

她可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杨有财绝对不会装孙子的。

果不然，王小川调侃道：“现在还缺人吗？看我们兄弟给你打工怎么样？”

杨有财猛地就站起身来，瞪着眼睛说：“那些人都是你们叫过去的？”

“哪些人啊？”王小川故作不懂。

李虎则抱着胳膊在旁边‘嘿嘿’傻笑。

杨有财指着王氏烧烤：“就那边吃烧烤的，刚服务员跟我说了，都是你们带过去的。”

“是啊。”王小川点头，笑得眼睛都弯了：“这都是我的朋友，带他们过去吃烧烤不可以吗？还是犯法啊？”

“嗯，你说对了。”杨有财虽然心里吃惊，脸上却平淡地说：“王德贵占道经营，就是犯法，我现在就打电话投诉。”

王小川愣了愣。

李虎骂道：“死胖子，你敢打试试。”

杨有财也不是唬大的，拿出手机就开始拨打电话。

李虎可是个急性子，害怕他破坏生意，直接推搡道：“你是不是找打？”

王小川连忙拉回来。

管理部门都休息了，现在打电话也没用。

杨有财打过去没人接听。

他便警告说：“算你们走运，晚上没人上班，等明天上班，让王德贵准备罚款吧。”

“他的投诉是不是都是你做的？”王小川反应过来。

杨有财哈哈笑道：“就是老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小川看了眼旁边准备转让的店铺说：“占道经营确实不方便，我们准备跟王老板合作入股，一起开一家烧烤店，开大一点，到时候就不会被某些小人举报投诉了，也不用在马路牙子摆桌子。”

“哈哈，就你？”杨有财嘲讽：“你们有钱投资烧烤店？工作找到了吗？包吃住吗？”

李虎骂道：“俺们没钱关你屁事？俺们就准备在你旁边开家烧烤店，整垮你。”

杨有财愣了愣，根本没放在心上。

真要这么干，他有绝对的信心将价格压低，整死同行。

王氏烧烤之所以还没有倒闭，就是因为他一直没有钱扩展二楼，等到二楼给装修好了，只要搞几场活动，准能让王德贵混不下去。

杨有财倒是很期待王德贵加大投资，最后倒闭的样子。

他鼓掌说：“讲得真好听，我真的很期待你们让王德贵开大店，不要几个月就关门了。”

不远处有顾客过来，他也懒得多费口舌，擦了擦汗水就朝厨房去了。

不过今晚的心情确实不是很好。

一是白白损失那么几桌，二是这些人竟然真的都是王小川带过去的。

他很不理解。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张燕踮着脚在清理冰柜，浑圆的臀部又挺又翘，他就忍不住想发泄下了。

正好，今晚的事情可以算个由头。

杨有财便板着脸走过去，对女服务员说：“张燕，看你做的好事。”

“怎么了？”张燕不解。

杨有财也懒得解释，只是说：“晚上下班你留下来，我跟你单独聊聊，刚才他们说是看你服务态度不好，才带人到那边去了。”

张燕皱眉，这话谁信啊？

王小川和李虎已经离开。

她也不好当面对质，只顾说：“我服务态度没问题。”

“别人这么讲你，怎么没问题？你看你现在对我什么态度？”杨有财训斥道：“让你晚上留下来就留下来，跟我好好学习。”

“哦，好的。”张燕没有再做解释。

杨有财心里可高兴坏了，没想到张燕真愿意留下来单独相处。

“那你继续好好干吧。”他嘱咐两句便继续忙碌。

张燕撇撇嘴，哼着冷笑一声。

正好有两个顾客从不远处走来，全都大肚子，看着很胖，跟杨有财的体型也像。

她走到门口的台阶处，板着脸，好似机器人一样说：“欢迎光临，两位是吃夜宵吗？”

“是，还有位子吗？”来人问。

张燕说：“位子是有，就是食材没有准备那么多，很多菜都没有了，你们这么胖，就怕你们吃不饱。”

“啥？”来人一愣：“我们很胖？”

张燕点点头：“是啊，老板说，跟他一样胖都吃得多，不好招待。”

“艹，你怎么说话呢这服务员！”

张燕平淡道：“那不好意思，我说话直。”

“狗蛋，当我们没地方吃烧烤了？艹，走。”另一个人拉了一把：“隔壁不就有烧烤吗？走。”

张燕面无表情说：“好的，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光临。”

这杨氏烧烤店是待不下去了。

王德贵好色，前面对她动手动脚，还暗示过几次，今晚留下来绝对是没安好心。

张燕也不傻，嘴上答应，实际上根本就不会去做。

她见又跑过来三个顾客。

杨有财正在后厨忙呢。

他的后厨也见不得光，全部都用布帘子挡住。

张燕就极其放心，迎上去说：“两位叔叔是来吃烧烤吗？”

这是人话吗？

两个人都只有二十来岁，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

走在最前面的人摸了摸脸：“我、我们有这么老吗？”

张燕微笑：“不怎么老吧，还好，看着也就四十多岁。”

“看着像四十多了？”来人皱眉，这服务员说话咋这么不好听呢？

张燕又说：“不就是吗？我们店有活动，老板说，只要在大门口大喊两声，我们老东西，我们不要脸，最爱吃鸡腿，就能免单。”

“免单？全部？”

“当然不是，就是一只鸡腿。”

“哈哈！”两个人的修养都挺好，总算给气笑了，前面的人忍不住骂道：“你老板真是个奇葩！”

张燕说：“主要你们没办会员，要不然也可以不喊这句话，免费能上一次厕所。”

“啥？你们店上厕所还收钱？”

“是啊，要进来吃吗？”张燕笑着邀请。

“我进个蛋啊！”来人如避蛇蝎，拉着另一个人就向王氏烧烤走去。

王德贵很懵啊。

今天是咋个回事？

怎么杨有财的生意都往这边跑了？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他实在不想拒接。

看着王小川和李虎在马路牙子吃完以后，拿着饮料准备离开。

王德贵厚着脸皮跑过去说：“兄弟，两位兄弟。”

“怎么了？”王小川吃得饱饱的，正在想去哪里散步消食。

李虎也差不多。

王德贵说：“今天生意太好了，我觉得我们一起开烧烤店绝对行，你看要不现在就入伙算了吧？今天的账就按照入股给了。”

“那不行。”王小川摇头，宝庆宾馆的装修都还没拿下来，都不知道筑梦装饰公司有什么要求，根本就不稳。

王德贵实话实说：“我这真是忙不过来了，今天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来了两拨人，还都是从杨有财那里过来的，你看，又来了，你们要是不帮忙，我都不能接了。”

还真看见几个人站在铁架子旁边，脸色不快，不远处又走过来几个人。

这就是群众效应？

王小川觉得有点夸张。

“不是都没位子了吗？”

王德贵也像见鬼了说：“是啊，我是说都满了，他们说没事，他们就蹲在路边吃，还要点几十串，要我放两块板子，放在那里，不要凳子，能摆上去就行，他们站着吃。”

“还能这样？”王小川不信，怎么觉得这些人是铁了心要吃烧烤？还就要吃这里的一样。

王德贵也是第一次见，忍不住笑道：“兄弟，这些人是不是也是你叫来的啊？这么多人，我哪忙得过来，你们帮我打个下手，帮我找两块板子来吧。”

前面王小川说过，要是没位子，就让顾客站在马路牙子吃，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这些都无所谓。

王小川虽然想休息了，但是听说都是杨有财那过来的顾客，怎么也要留下来。

李虎也点头赞同。

两个人开始打下手。

今晚真是撞邪了。

原本有几个杨晓红的朋友觉得店小，心里、嘴上都一直不高兴，有意见，觉得应该去杨氏烧烤，那里店大，两层，看着也豪华点，聚会方便，根本不用坐在马路牙子上。

现在看着杨有财的顾客都往这边跑，全都愿意站在马路牙子吃，这心里瞬间就舒畅痛快。

“这店小是小，不过味道不错，味道好吃，看这么多人都站着吃。”

“是啊，还好杨晓红帮我们早预定了。”

“难怪不去杨氏烧烤，那里肯定没这边好吃。”

“废话，好吃的话，那里明明有位子，他们还站到这里来吃？你看那胖子，点五个鸡腿，三盘生蚝，我靠，真能吃啊！”

李虎正在四处找板子。

王小川则在忙前忙后，跟着王德贵的老婆洗菜、切菜。

观察一段时间，他便明白过来，绝对是女服务员说了什么，不然这些人怎么发了疯一样跑过来吃夜宵？而且还点得很多，像作秀一样。

女服务员说了什么呢？

他很好奇啊。

上菜的时候就跑过去问。

听得一个站在马路牙子的顾客骂道：“那店就是个傻Ⅹ，什么大喊几句我是老东西，我们不要脸，我爱吃烧烤，就免费送一个鸡腿，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也是服。”

杨有财这么蠢吗？

王小川笑得都合不拢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