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稳不稳？

出来的时候，王小川其实已经拿到一些钱，是杨晓红给的订金。

这么多人吃饭，不管是什么餐馆都要备份一些食材，杨晓红对这些非常清楚。

不需要王小川提醒，在同学群确定以后，她就拿了一千当做订金，出手大方，也十足的诚意。

王小川从口袋里拿出来，是一张跟收据长得有点像的付款单据，最上面有几个五号字体，印着‘应付账款’四个红字，下面有一栏，就跟收据一模一样，写着一千元整的数字还有大写。

王德贵看了眼，并不认识，开夜宵店很少遇到这种付款方式。

他的老婆也凑过来看，边看边念叨：“应付账款......”

“这是别人欠你的钱吗？”王德贵反应过来，拿着单据翻来覆去地看。

在最下面有杨晓红的签字，也有宝庆宾馆的红色章印。

这种方式在经销商和厂家之间还是比较常见。

王小川指着付款单据上的金额：“这是吃夜宵的订金，他们给我的。”

“订金？”王德贵瞅着单据，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一千块明明白白写着，又有签字，又有盖章，最下面还有一串座机号码。

他相信这是真的了，要不然假的可算违法。

不说其他的，就私刻印章就足够吃一壶的。

王德贵的老婆也堆起笑容，拿过收款单据说：“这是宝庆宾馆开出来的啊？宝庆宾馆我知道，就在汽车站旁边不远，离我们也没多久，是那一家吗？”

“就是那家啊！”李虎不太高兴说：“你们是不信俺们吗？”

“信，当然信！”王德贵哈哈笑道：“两位兄弟的办事速度真是厉害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三十多人了，厉害。”

收款单据有签字又有盖章，黑纸白字，要是假的，不是在违法犯罪？不是在诈骗吗？

王德贵的老婆也没有怀疑，拿着水壶开始倒茶，更是从冰柜里选了最好的饮料放在桌子上面。

毕竟吃饭而已，再怎么吃也不会超过五百。

两个人要是诈骗，私刻印章就够吃一壶的。

王小川敲打道：“我也就看你们上次还不错，跟我又是同姓，要不然像你们今天这样，我随时都可以给别人介绍。”

“是是。”王德贵连忙从口袋掏出一根好烟来：“是我做事还差一点，兄弟别见怪，现在生意难做呢，我们最近连开支都保不住了。”

这根烟跟上次的烟可不一样。

王小川看得眼睛一亮，接到手里：“这么好的烟，你还说生意不好。”

烟嘴处，印着‘芙蓉王’三个小字。

王德贵苦笑着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包软白：“兄弟，我有两种烟呢，我自己平时都是抽这种。”

夜宵店偶尔也有大顾客光顾，这种顾客消费大，有钱，随便点些烧烤、吃的都是三五百。

王德贵就发好烟。

对于一些小顾客，消费个几十块，自然就发便宜烟了，甚至不发。

王小川忍不住笑了。

王德贵又给李虎递上一根，被后者拒绝。

李虎嚷道：“俺不要抽烟，俺要吃饭。”

他就对大鱼大肉感兴趣。

听到这话，王德贵的老婆将菜单放在桌子上，客气道：“你们想吃什么点什么，不过有些菜还没准备......”

两个人点了一道烤鱼，还有拍黄瓜、花生米这些配菜，又给点了十几串烧烤，价格适中。

王德贵看得放下心来，将菜单递给老婆，嘴上的笑容更加多了。

这一桌子菜也就花费个两百多，还是在承受范围。

他看王小川也越发顺眼，主动去小卖部买了一包好烟放在桌上。

王小川盘算着消费还有抽点：“三十多个人，每个人至少平均至少要消费一百块吧，就是三千多，我吃个两三百块钱的饭应该差不多吧？”

“刚好，刚好。”王德贵看着店里的面积，只觉得事情难办：“这三十多个人都是一起来吗？什么时候来？”

“明天晚上，大概凌晨十二点多，王哥还没关门吧？”

“我们做夜宵的哪里会关门，凌晨就是黄金时间。”王德贵叹气：“就是店小，这三十多个人要是同时来，我们忙也有点忙不过来，这桌子椅子也不够呢。”

王小川看着店铺的四张桌子，并不是圆桌，就是那种长方形的桌子，十几个人坐着目测有点挤，最多也就坐八个人差不多，四张三十二个人，就是有点挤，并排的地方肯定都不好走路。

按照舒适度来看，这里面摆两个圆桌差不多，就是安排20个人左右，还有十几个不好安排。

王德贵的老婆端来花生米，顺口说：“实在不行，就到门口摆两桌，大不了罚点钱，有顾客来了总不会往外推的。”

“这个也行，他们还特意问了有没有露天的，我觉得外面可以。”王小川特别嘱咐说：“王哥，这些顾客你可得招呼好啊，这可都是宾馆杨老板的同学，我给她说了，你们可以联合经营，她帮你推荐顾客来吃夜宵，你给她推荐顾客过去住宿，两方双赢，又不涉及什么抽成。”

“真的？”王德贵坐直身体：“杨老板真愿意跟我们这种小店合作？”

宾馆要是愿意推荐客户，多少会有一定的客源，毕竟人来人往，住在里面的人也得吃饭。

汽车站附近的夜宵店还没有人试过。

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不由得眼睛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小川点头：“三千顾客就从这家宾馆来，这家宾馆准备加入洗脚按摩的项目，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在这附近绝对没问题的。所以这次很重要，你的味道可要搞好点，招待也好一点。”

“这绝对没问题。”王德贵用手捏着嘴唇，皱着眉毛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氛围也变得严肃、安静。

只听得见李虎吃凉拌黄瓜的声音。

过了会，王德贵才满脸凝重说：“兄弟，你跟这宝庆宾馆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一般人哪里可以对接到宝庆宾馆这种大顾客？

王德贵对周边不说特别了解，大致也清楚，宝庆宾馆经营这么久，外加老板那么漂亮，多少有点印象。

四层楼的宾馆，说合作就合作，还不要啥好处，一般人根本谈不下来。

而且即便合作，杨晓红也应该找大烧烤店。

目前来看，王氏烧烤店太小了，跟宝庆宾馆合作就是占了大便宜。

要是跟杨有财的杨氏烧烤店合作，那就是半斤八两。

王德贵很好奇，这合作到底是怎么谈下来的？

至少，对于小的烧烤店很有借鉴价值。

还有一点很重要，这种合作到底稳不稳？牢靠不牢靠？

王小川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

不管是稳也好，不稳也好，两方又没有付出什么，无外乎是互推顾客，合作得好就合作，合作得不好就取消合作。

王德贵严肃道：“兄弟，我跟你讲实话，我一直都嫌店小。”

“嗯，然后呢？”王小川也认真起来。

只有李虎不管不顾，流着哈喇子看着牛肉被摆上桌子，拿筷子给王小川夹了几块，喜滋滋说：“川哥，吃，好吃呢。”

不等王小川搭话，他就埋下脑袋开始吃了。

王德贵笑笑，又继续说：“我要是店大，人手足一点，肯定不比杨氏烧烤店差。”

“嗯，这个是。”王小川吃过杨氏烧烤的烤串，觉得味道差不多。

烧烤就是一个调味品加火候，多烤几次，都可以流水线操作。

而夜宵炒菜就稍微考验厨艺，也不是很难，毕竟大菜都是些口味重的菜，只需要保证食材新鲜，吃起来就不会太刺。

比如烤鱼、爆炒田螺，牛腩这些，都是调味偏多。

而花生米、手拍黄瓜这些也不是很难的菜。

基本上只要做过几年夜宵，愿意花心思，味道都不会太差，同样也不会太好。

同行之间的对比就是看谁氛围更好，更方便。

听王德贵的意思，他想扩张店面，直接跟杨有财竞争？

果然。

王德贵靠近了说：“兄弟，我就问你，跟宝庆宾馆合作稳不稳？”

“什么叫稳？”王小川也不敢打保票。

“就是互推顾客不会取消，不是临时的，可以长期这么干。”王德贵非常在意。

王小川眨巴眼睛想了想，要是装修没有问题，改装成按摩住宿一条龙服务也没问题，这合作还是很稳，毕竟是他说了算，只是，今天联系家装公司，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

“能不能长期合作？”王德贵催促。

王小川继续追问：“长期合作跟短期合作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叫你交保证金什么的。”

“是这样子的。”王德贵直截了当：“我听说旁边的两个门面都要转让不干了，还不要转让费，你要是有关系，能和宝庆宾馆长期合作，我干脆找两个朋友，扩大规模，我就不信没有生意。”

“旁边？”王小川想着，旁边的旁边：“那不就是杨氏烧烤的旁边？”

“对，就在他隔壁！”

那可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王小川不由得笑起来，觉得很有意思。

王德贵还说：“当然我也不会亏待兄弟，我们可以合伙，你不出钱，只要多签几家宾馆就行。”

这种合作，完全可以改变夜宵店的经营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