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四方戎狄

隋末唐初，云南的民族繁多，主要有白蛮和乌蛮，其中乌蛮不断向洱海地区迁徙，征服了当地白蛮，先后成立了六个实力较强的部落，被称为六诏。唐朝中期，在吐蕃威胁下，五诏常依附吐蕃。唐朝为削弱吐蕃在这一地区的势力，则大力扶助倾向唐朝的蒙舍诏，以牵制吐蕃。开元二十六年，南诏首领皮逻阁在唐朝的支持下，统一六诏，建立了南诏国，被唐朝封为云南王。

南诏是在唐朝支持下建国的，和唐朝有密切的关系。国王继位，都受唐朝册封。唐玄宗曾经把宗室女嫁给皮逻阁的孙子凤迦异。其国的政治、经济及军事制度也深受唐朝影响。天宝十载与天宝十三载，南诏不满唐边将残暴，起兵反抗，两次击败前来征讨的唐军，并且开始依附吐蕃。在安史之乱中，南诏会同吐蕃抢占土地，俘获了唐西泸县令郑回。阁逻凤让郑回教王室子弟读书，拜他为相，后来还让郑回为树立在太和城的南诏德化碑起草碑文，说明南诏和唐的友好关系，也备述腐败的唐朝对南诏的压迫，表示反唐出于不得已。唐德宗时，南诏王异牟寻因不堪忍受吐蕃压迫，重新归唐，于贞元十年与唐在点苍山会盟。此后南诏与唐朝的经济文化交流更加密切。唐朝后期，南诏不断选送子弟到成都学习。长期拜相的郑回将汉族文化大量传入南诏。太和三年，南诏一度攻入成都，掳去工匠数万人。这些工匠对南诏手工业的发展有着重大影响。

西北地区的吐谷浑曾在隋大业五年被隋军占领，隋末复国。吐谷浑因夹处于吐蕃和唐之间，又与吐蕃同处青藏高原这一特殊地缘上，早年慕容伏允采取亲蕃疏唐的外交政策。唐太宗几进召见未能成功，于贞观八年，派兵西征，次年李靖击败吐谷浑，亲唐的慕容顺继位并对唐称臣。死后，慕容诺曷钵继位，唐遣送弘化公主和亲。龙朔三年，吐蕃灭吐谷浑，诺曷钵率众迁至唐安乐州。

唐初，唐朝还招降了西南的甘南、川西等地的党项部落，设数十处羁縻州县，西面达今四川阿坝与青海的阿尼玛卿山。以后党项人俯仰于唐朝、吐蕃之间，叛服不常。

南北朝以来，高丽（即高句丽，南北朝后被称为高丽）势力逐渐强大，地跨今中国东北地区与朝鲜半岛北部。高丽在击败隋朝进攻后，对于继起的中原王朝唐朝持恭顺态度。高丽荣留王高建武于唐朝建立的第二年，即武德二年便遣使来朝。武德五年，唐丽互相遣返流亡人口。武德七年，唐册封高建武为辽东郡王、高丽王。武德九年，朝鲜半岛南部的新罗、百济两国向唐朝控诉高丽阻拦他们入朝，高祖派员外散骑侍郎朱子奢前往调解。总之，国力尚未强大的高祖时代，唐丽保持着和平局面。

贞观五年，唐太宗遣使去高丽，收葬隋时战死者的骸骨，毁高丽所立京观。高丽担忧唐朝进攻，开始在辽东建千里长城。贞观十六年，高丽西部酋长渊盖苏文杀高建武，立高藏为王，自立为莫离支，联合百济攻新罗。太宗遣使劝高丽罢兵，渊盖苏文不听。太宗认为渊盖苏文弑君虐民，侵略邻国，而高丽据有的“辽东”为“旧中国之有”，而今“九瀛大定，唯此一隅”，决心将对高丽的征伐作为中国统一战争的最后部分。贞观十四年，唐军水陆并进，夹攻高丽。次年，太宗亲率六军赴前线督战，虽取得较大战果，但因一时不能灭其国，故撤回。以后太宗虽屡拟再次派兵进攻高丽，终未成功。乾封元年，渊盖苏文死，其子弟发生内讧。唐高宗以援救渊盖苏文子泉男生的名义大举攻伐高丽，于总章元年攻克平壤，灭高丽。以其地设置九都督府，四十二州，一百余县，隶置安东都护府。这一建置后来时存时废，到上元二年终于废除。

唐太宗时代开始，唐朝在对外关系方面出现了积极进取的趋向，表现其将积极调停藩国间争端的态度。因此，东北的奚、霄、契丹等东胡各族纷纷于贞观二年遣使归附。这大大加强了唐朝在东亚的地位。安史之乱后，活动在西拉木伦河、老哈河流域的契丹摆脱唐朝的控制。唐末以后实力逐渐强大，成为了后来的辽朝。

圣历元年，东北靺鞨首领大祚荣在忽汗河上游建“震国”。唐玄宗后封大祚荣为渤海郡王，加授忽汗州都督，乃改称“渤海国”。在唐朝与高丽争斗时，渤海国乘机向四周拓展，极盛时在南面与新罗分界，西面与契丹相接，西南面在辽东与唐朝相邻。渤海按唐制建立政治、经济制度，全盛时辖境有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其文化深受唐朝文化影响，享有“海东盛国”的美誉。

唐朝时期的中国人思想开放，没有固步自封，善于吸收各民族各国的优秀文化，西域的乐舞艺术、古印度的佛教、梵剧、古日本、古朝鲜的文学和唐朝的互相渗透、融合，才出现了豪放、富丽的唐朝文学。文化上的兼容，对外开放上十分活跃，各地的人云集到首都长安，各地派使者到唐朝学习，把长安作为文化盛都。经济发达，社会、科技、文化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与世界许多国家的文化交流非常频繁。

开元、天宝时期，大量外国人及周边少数民族充斥长安，长期与汉人杂居，相互习染，社会风气一度甚至出现了“胡化”苗头。但唐朝不但没有禁止，反而积极吸纳外来文化的精华，不断丰富自身营养，将胡风夷俗，融聚为中华文明，创造出更加绚丽多彩的盛唐文化。经济上高度繁荣，诗人们能够外出游历。社会自由发达，女性地位明显提高，思想上改变禁锢，显出开放的性格，有相对自由地选择婚恋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