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岸蹲下碰了碰青铜古树的树枝，神色中突然多了两抹疑惑。
之前那种类似于金属一样的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枯木一样的触感。
刚摸上去的时候，他就能感受到青铜古树的意识在喃喃自语。
“沉溺在绝望中的无名之人啊，终焉之日即将到来，所有不幸与苦痛都将终结。”
“不可名状之物将视线落于众人身上，死亡亦有其终结。”
“祂是至高无上，世间万物的皆是祂的朝信者，我也终将以与祂融为一体。”
秦岸猛然抽回落在它身上的手，甚至因为厌恶和抵触都想把这只手给剁了。
青铜古树这是被污染了？
见到不可名状之物了？
可是当初天地之气灌输进来的时候，这里面也……
他忽然想起在解开二层的时候，试炼中的那个漆黑色小人儿，神色顿了一下。
旁边的何罗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秦岸看着何罗，想起最初见到何罗的时候他身上那无尽的触手和眼睛。
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何罗先生，你当初身上变成那副样子，是直视了不可名状之物吗？”
何罗愣了愣，突然嗤笑了起来：“什么不可名状之物，不过是倒霉被魔星的世界之心剐蹭到了。”
“全身皮肤溃烂腐败，不过也多了一条进化的路线。”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看向地上的青铜古树，脸色难看地开口：“这玩意儿是，也是被剐蹭到了？”
秦岸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但我刚刚接触它的时候，发现它在诉说一些没有太大意义的话语。”
“那种低喃像极了古神的某种意识。”
一开始还在担心青铜古树的烛龙这会儿已经逃出去十几米远了。
他脸上满是惊慌：“我和这破树呆了这么久，我会不会也被感染了？”
“完了完了，我要长眼睛了吗，我身上怎么这么痒啊，我要不行了，呜呜呜。”
他怎么就那么欠呢，非要滥好心，在意什么破青铜古树啊，他现在自身都快难保了。
旁边那两个，一个被炼妖壶护着不可能被感染出事儿。
还有一个索性就是直接被感染完了的，就他自己傻了吧唧的。
何罗无语地抽了他一触手：“真要感染的话，早在你和我接触的时候就感染了。”
“放心吧，那位大人对你没有什么想法。”
烛龙委屈巴巴地盘着身子，虽然听了何罗的话安心了不少，但怎么感觉更加不舒服了呢。
秦岸指了指地上的青铜古树：“这个怎么办，和污染源一样似的。”
何罗触手扒拉了几下：“就这么放着吧，如果能挺过去，那就能进化一番。”
“如果挺不过去。”
他轻哼了一声：“那就死吧。”
不知道是不是秦岸的错觉，地上原本枯枝一样的青铜古树听了这话以后，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也没多想，转身就找了一处空地研究起了炼器术。
锻造台这东西外面有，陈琪刚来的时候就把这东西安排上了，只是如今还没有动过几次。
秦岸能炼丹了以后，陈琪对炼丹的好奇明显超过了炼器，除了每天固定的修炼时间以外，她大部分都在研究怎么炼丹。
更别说她带来的矿石也不多，经不起她祸害几次。
现在不像之前在山海组那么方便，能够举全国之力把大量的资源汇聚到一处。
如今的秦岸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院长，没有那么多的资源。
手里的那些矿石也是和旱魃换来的，而不是让下面的人自己去收集的。
他看了半天炼器术以后，看得满头的疑惑。
最后实在没忍住看向一旁的何罗：“何罗先生，你看懂了吗？”
何罗翻了个白眼：“炼器术最主要的是要有火灵根，你问我这个是不是太冒昧了一些？”
“你就是去问烛龙都比问我合理啊。”
秦岸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了一旁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被污染了的烛龙，神色带着点点无奈。
“你觉得我问他比较合适？”
何罗也卡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开口：“啧，真是丢脸。”
“你不考虑你组里那个小丫头吗？”
“当初拆卸检测石的时候，她的动作和领悟都不错，而且还有赤子之心，甚至以前还有一些基础，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学会吧。”
这是最好的办法，但秦岸的脸上却带了点点迟疑，似乎拿不定主意一样。
看着他这副样子，何罗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充满了担忧。
比起地上躺着的青铜古树，何罗更担心秦岸的状态，他实在是不太好。
整个人比起被污染的青铜古树变化还要大一些。
眼看着他神色陷入纠结之中，何罗只能岔开这个话题：“那你再等等吧，也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也有可能。”
秦岸沉着脸：“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炼器术给陈琪，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个声音和我说，不要那么做。”
“他说所有好东西都应该被自己掌控，即便不被自己掌控，也不能给别人掌控。”
“而我有时候竟然会觉得，他说的或许也没错。”
“这让我感觉到很割裂，很纠结。”
何罗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了，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那你就再等等吧，也许某一天，你就能想明白了哪种才是更好的选择。”
秦岸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知道哪种是好的，只是会被其他一些杂乱的思想给影响到自己的思绪。
就在他沉淀自己心情的时候，炼妖壶里的情况突然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何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怎么可能，炼妖壶里的空间是恒久不变的，即便有时间的流逝，但也只是时间概念上的变化，它甚至没有黑夜的存在。”
秦岸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半空之上，一团漆黑的能量从那处旋转着打开。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每次参加试炼的时候见到的那座小塔，一层二层闪着亮光，上面的层级全都紧紧封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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